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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饭,众人各忙各的。

赵普带着邹良去了皇城军军营;展昭和白玉堂去巡街;公孙和小四子去了医馆;良辰美方跟白龙王和白鬼王一起去球场,今天约了太学队一起踢训练赛;霖夜火去百鸟园照顾小狗;天尊殷候跟妖王一起去了南安寺。

……

今日天气晴好,南天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

展昭背着手拿着巨阙,跟五爷并排走着。

展昭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受了点打击,万万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这会儿正琢磨呢,嘴里嘀嘀咕咕念叨。

“我们明明是抓贼,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新势力的代表了?”展昭越想越觉得不对,“难不成赵祯天天哭诉我开封府把他朝中官员都抓进天牢了,是在甩锅么?!”

五爷背着手点点头——对啊,简直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我开封府一个六亲不认的清水衙门,竟然成了皇党!”展昭鼓着腮帮子,“赵祯铁定是故意的!”

五爷继续点头——大宋皇帝其心可诛。

展昭瞧着白玉堂。

五爷优雅一挑眉——私奔么?

展昭站在原地跺脚——私奔了留下包大人被他们欺负么?!

路两边铺子里的买家卖家都好奇地看着站在路当中的两人,展大人正搁那儿跺脚……这是干嘛?帮五爷踩虫子么?

“小五爷小猫爷。”

这时,几个胖乎乎的小朋友跑过,跟白玉堂和展昭打招呼。

这些都是开封府书斋里念书的小朋友,今日休息,大概是准备去球场看球的。

展昭眯着眼睛捏着一个小胖娃的腮帮子,“谁是小猫爷,叫展大哥。”

五爷也觉得小五爷好似是跟小五重名了……

一群小孩儿最近都跟着妖王学写字,估计是老爷子教的,一个两个皮得飞起。

几个打扮的可可爱爱的小丫头围着五爷,伸手送自个儿的零嘴给五爷吃。

几个挂着鼻涕的小小子都围着展昭,说他们要去看球赛。

展昭边捏着小胖墩的脸蛋,边招呼前边几个打打闹闹的娃娃,“走慢点,看路口的车哈!”

说话间,有俩最皮最捣蛋的小家伙已经跑出路口了。

说来也巧,斜刺里跑出来了一架马车。

南天街本就是闹市,马车跑的也不快,但突然冲出来个小孩儿,驾车的车夫吓得一拽马缰绳,马也吓了一跳,原地就拿起蹄子了,一阵马嘶声传来。

五爷帮拉住几个继续往前跑的小孩儿,展昭身影一闪已经“咻”一下出去了,将吓傻了呆在原地的两个小娃娃提溜到了路边。

那车夫拽住了马缰绳,忙问展昭孩子没事儿吧。

展昭认识这车夫是太白居拉货的小王,就摆摆手表示没事儿,还按着俩小娃的脑袋问,“夫子平日怎么教你们的来着?过马路前要怎样?”

俩小娃乖乖仰着脸回答说,“要先看两边有没有车。”

“嗯,乖啦。”展昭点点头。

五爷也带着其他小孩儿走到了路口。

小王见孩子没事,就准备继续赶路……可他刚抬手准备甩一下马缰绳,突然……拉着车子的那匹马不知道为何突然叫了起来,然后撒腿就往前冲。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什么情况?

“唉!”小王也吓了一跳,拉车的都是笨马,性格很温顺,而且平日老在闹市跑不太容易惊,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见。

而且那马还不是沿着大路往前跑,而是偏了,马车也歪了。

太白居的马车自然是载了好几框的蔬菜肉蛋,还有一筐活鸡呢,马车这一晃东西掉了一路,还撞到了路边的水果摊,眼看着就是鸡飞蛋打……

展昭赶紧追啊,路人就见一道蓝影“咻咻咻”闪转腾挪。在展昭一顿操作下,菜框都站住了,水果铺的瓜果也都被放了回去,鸡鸭都丢回了框里,最邪门的是鸡蛋满天飞,但一个都没碎,全接回框里了。

一群小孩儿在路边也顾不上害怕了,都蹦跶着拍手看杂耍。

路人们也都感慨——哎呀……比真猫都灵活!这手艺当捕快可惜了,上哪个杂耍班都是台柱子的料啊!

小王努力拽马缰绳,但那马疯的莫名其妙,又是踢腿又是踹的,连车辕都被踹裂了。

最后,小王“哎呀”一声就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好在落地前展昭赶到了,将他接住才没摔出个好歹来。

白玉堂也已经追上了马车,一把拽住车轮子。

马车虽然被拽住了,但那匹疯马还在疯。

五爷微微皱眉,他看到马屁股上似乎是有个什么虫子,一抬手……一个圆形的东西从马屁股上被隔空掌拽了下来。

落在地上发出了“咔哒”一声,正好滚到了五爷脚边。

而这时,那匹马也安静了下来,站在那里甩头甩尾巴。

展昭伸手拍了拍马脖子,安抚了它一下。

五爷捡起地上那个东西,发现是一枚铜制的钉子,尖锐的钉子上还有血,再看那匹马屁股上,有个伤口。

五爷拿着那枚钉子端详,这东西应该是一枚暗器,长得像只甲虫似的,闹市那么多人,不知道是从哪儿飞过来的……

“这什么呀?”展昭也过来了,路边人都在帮小王把东西搬回车上,好在展昭轻功好,基本没什么损失。

小王查看马屁股上的伤口,还挺心疼,这伤得不轻啊,谁这么缺德啊。

“展大人。”有几个路边的商贩过来跟展昭说,“这不是第一回了!昨天这附近也有马惊了,还有人撞伤了呢,马屁股上也被钉了这么个钉子。”

“不止,昨天有天两起呢,城南菜场附近也有一次,也是人特别多的地方。”

展昭接过五爷手里的钉子,皱眉——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袭击马车制造混乱?还都挑的闹市区?!

“有看到什么人丢暗器么?”展昭问白玉堂,他刚才是站在另一侧的路边,而马屁股被暗器打中是在朝着白玉堂的那一侧。

五爷刚才也在回想,这暗器要说小也不算太小,如果从自己旁边发出,他不可能没发现……但的确是完全没注意到。

白玉堂摇了摇头。

展昭就觉得蹊跷——要说暗器,他家小白堂可是行家,而且如果有人丢暗器,他俩就算没看到,也一定能听到风声才对……谁那么大本事?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发出这么一枚暗器?

展昭拿着钉子,围着马车就转了起来。

白玉堂则是从马屁股的伤势上看出了不对劲。

这马的伤处,从侧面是丢不到的,只有从后方才能伤到……按照受伤的角度,还是从下方往上射的暗器。

换言之,除了从马车底部,其他任何方向,都没法击中马屁股的这个部位。

五爷想了想,就弯腰低头,查看马车的底部。

结果被他发现在马车下方有个什么东西……伸手拽下来,发现是一个带钉子的机关木盒。

五爷将那枚钉子放进盒子里,然后对着一棵白菜扣下了盒子上的一个搭扣……

“那枚钉子就飞了出来,钉在了那颗白菜上。

白玉堂又在马车上寻找了一下,发现车轮里卡着一根棉线。

五爷算是明白了,原来车底装了一个能发射暗器的机括,机括的开关上栓着一根棉线……马车跑起来,棉线就会随风飘起,只要卡在车轮里,机关就会发射。

白玉堂给展昭解释了一下这个机括的原理,展昭来气,“也就是说,只要马车在行驶,这机括就可能随时会被触发?”

白玉堂点头,“可能有人在晚上偷偷装上的,因为触发的时间不一定,所以马惊的时间和地点也都是不确定的。”

“还有多少马车被安了这玩意儿!”展昭问小王这马车晚上一般停哪儿。

小王说马车是新买的,前几天刚从车行送来,平时所有马车都是收在太白居的车房里的,车房是上锁的。

“新买的?从哪个车行买的?”展昭忙问。

“就刘家大车行啊,医馆对过那家。”

展昭让俩衙役送几个小孩儿去球场,就和白玉堂一起赶去车行查看了。

……

而与此同时,医馆内。

今日医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忙,影卫们原本以为是因为公孙先生坐诊所以病人多,可结果来的大多是些跌打损伤的外伤病人。

小四子捧着纱布夹板止血药跑来跑去,公孙和几个夫子帮病人们包扎伤口,发现不是擦伤就是摔断手脚要接骨的。

公孙先生就纳了闷了,问,“你们这是干嘛去了?打群架了还是打擂台了啊?”

伤者们都无奈,说开封城里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有马车惊了横冲直撞,这里的病人大多都是被撞伤的。

公孙先生听了直皱眉,还寻思是不是春暖花开了马蜂比较多,马被叮咬了才会受惊。

这边正忙着,外头一道红色的身影跑了进来,咻一下落到了公孙身旁。

公孙和小四子一抬头,发现是霖夜火。

“小霖子……”小四子还没来得及问他来干嘛,就发现霖夜火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

火凤蹲下来给小四子和公孙看,问,“这孩子能治好么?”

公孙和小四子还以为他捡孩子了,凑过去一看,愣住了,随后爷儿俩都“噗”了一声,捂嘴笑。

霖夜火望天,“别笑啊。”

火凤怀里抱着什么?是一只胖乎乎的小奶狗,这狗胖不说吧,脸还肿了,俩腮帮子鼓着,看着可怜巴巴的。

公孙摇头,“这是叫蜂蛰了吧。”

火凤点头,“可笨了,追着只小蜜蜂跑,还想跟蜜蜂玩儿呢,人蜜蜂屁股一撅就给了它一下。”

公孙让小四子去给小狗上点药。

小四子捧着小狗胖乎乎的脸蛋,“你怎么这么笨笨呀,看到蜜蜂要赶紧跑么!”

从柜子里拿了罐消肿止痛的药膏,小四子把小狗放到桌上,坐在凳子上给它上药。

霖夜火帮公孙给一个伤了胳膊的大叔上夹板,还说,“刚我来的时候也看到路口有两辆马车撞一起了。”

正忙着,门外又有两人走了进来,进了医馆就聊了起来,声音不低,还阴阳怪气的。

“呦呵,这开封皇城治安够糟糕的啊。”

“就是啊,怎么这么混乱,家家医馆都是满的。”

“不说有开封府所以皇城很安全么。”

“这么看,开封府也不过如此。”

几个正忙着的夫子都皱眉,抬头看,就见是两个穿着华丽,佩着宝剑的年轻人。

这两人个头都不低,看着像是练武的,好似是有点身份。

那两人打量着医馆,目光落到了正给小狗上药的小四子那一桌。

其中一个突然笑了,“皇城果然是不简单啊。”

另一个也附和着点头,“对啊,人和畜牲是在一起看病的呢。”

“听说这里有神医,本来还想开点药。”

“没准是听错了吧,不是神医是兽医。”

火凤一撇嘴——说话真不中听。

影卫们也皱眉——来找茬的么?

众人都小心翼翼瞄了公孙一眼,今天本来病人就多公孙比较暴躁,竟然来了俩踢馆的。

不过公孙这边忙着给病人接骨,都没拿正眼瞧说话的人,就“呵”了一声,来了句,“你俩是得找兽医去开药,都不会说人话,找什么神医啊。”

医馆内原本不爽的众人都瞬间心情舒畅了,点头赞许——多么优美的话语呀,先生会说多说点!

“好啦。”

另一边,小四子给小狗上完了药,托着它胖胖的小脸问,“还痛不痛呀?”

小狗摇着尾巴,凑过去舔小四子的脸。

小四子笑眯眯搂着小狗拍拍屁股,“嗯嗯!很快就消肿了哦!”

周围一圈大爷大妈,有病的好了一半没病的心都快化了,全都回头怒视那俩进门就胡说八道的——踢馆的滚出去!

那俩小伙让公孙怼得回不了嘴不说,还接收到了四周嫌弃的目光,样子也挺不满,“嚯!开封城果然民风彪悍!”

“就是,这么对待外乡人,一点皇城百姓的风度都没有!”

周遭大爷大妈嘴都撇起来了——这俩是喝多了么,放的什么醉屁?!

两人骂骂咧咧就要往外走,小四子瞧了他俩一会儿,问,“你俩要配什么药呢?”

两人就站住了,回头看。

小四子一歪头,指着他俩的靴子说,“靴子挺特别哦。”

小四子一开口,众人都顺着他小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连公孙都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一眼。

就见这两人脚上穿的靴子,靴筒上绣着两只麒麟兽,都是蓝色绣线的。

小四子这两天尽忙着画麒麟了,全衙门的人都看过……就和这两人靴子上的麒麟图案一模一样的……好家伙——天上掉馅儿了!果然只要团王想,线索自己都会走着送上门!

火凤嘴角就挑起来了,对那俩准备出门的小哥招了招手,“别走啊,来都来了,配了药再走。”

公孙也点头。

“嘭”一声,医馆的大门被影卫给关上了。

这俩看着一屋子笑着对他俩招手的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这是医馆还是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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