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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霍祈年淡雅的眉眼,温润的气质也完全无法被埋没。

就像薛绵倒吸一口凉气后,心神就全部放在霍祈年身上一样:“霍先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的喃喃自语,身旁的顾言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她之前说的,觉得很不错的霍祈年?

看着,也很一般嘛。

顾言撇撇嘴,眼底有点不服气,转头也把注意力放在霍祈年身上,仔细打量对方。

霍祈年一身米色西装,银色袖扣映出莹润的光点,他骨节分明偏瘦削的双手,捧着一方盒子,里面正是被摔碎的玉佩。

走到一张桌前,他将玉佩取出摊开在桌面,声音不徐不疾。

“这是透雕双面龙凤纹重环玉佩,佩为白玉质,润洁细腻,整体分为内外两环,内环是一条游龙,外环是一只凤鸟,尤其是这只凤鸟活灵活现,侧身回首,作凝望游龙状,凤冠和尾羽更是延展成卷云纹,构图妙不可言。”

“哦,是这样啊。”薛绵抻长脖子从人群缝隙中细瞄,听见霍祈年的讲解后,小声嘀咕。

她只瞧出中间的是条龙,还以为外面一圈是什么花花枝枝的纹路,完全没往凤凰的身上想。

顾言想说点什么,唤回薛绵的注意力,但发现自己对这东西一窍不通,编也编不出什么东西,暗自气恼,他要是从小学这些,肯定也是会的。

嗯,会的。

有人问出更关键的问题:“所以,这个是真品?”

霍祈年惋惜一笑:“这确实是透雕双面龙凤纹重环玉佩。”

有人放下心来。

紧接着,他温雅的声音说完下半句,似乎在某些人心中重重一击。

“但不是金代的透雕双面龙凤纹重环玉佩。”

人群有些骚乱,连带钱副局和陈警官都紧皱眉头。

也就是说,被摔碎的是赝品,有价无市的真品,又到哪里去了呢?

薛绵不懂声色悄悄观察众人神色。

因为之前放出的消息,大部分人都是惊讶,没想到摔碎的竟然是个假货?!

而少数淡定的人,比如范未熙、琪姐、袁特助等,就像是提前知道这是假的一样,没什么讶异。

其中有个面生的光头男人,面色说不上古怪,但也不算坦然,似乎在纠结。

只是,薛绵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好像见过他。

可是这么明晃晃的一个光头,她如果见过,没道理没点印象啊?

霍祈年仍旧惋惜地指尖拂过玉佩破碎处,眼眸里有着淡淡遗憾:“和真品是同样质地的白玉,雕刻手法也极为传神,即便是专家,也难辨真假,这位造假人有一双好手艺,只是可惜……”

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也庆幸他不擅长造假的抛光。

“金代的玉佩于地底埋藏千年,出土后仍然刻纹清晰,碾磨精细,亦是莹莹光泽,抛光感甚佳。”

“但这份光泽肯定和刚做成的现代玉佩不同,少了些锐利感,多的是玉质本身的内敛,他既要把握好千年时光带来的岁月感,也不能弱化真品本身具有的光泽感,极为考验人的抛光手艺。”

霍祈年给出答案后,又看向邀请他前来鉴定的秦之柔:“如果秦小姐信不过,听说该物藏于一私人博物馆,不妨请馆主前来一看,他也是位文玩玉石大家,想来比我更加了解馆内文物。”

秦之柔摇摇头,叹息一声:“不必麻烦他老人家了,他已经九十高龄,一周前就进来重症病房,而且。”

“而且那位老先生,无儿无女,任何进他博物馆的人,都能从馆主介绍中得知,他死后博物馆和馆中藏品都会捐献给国家,是位品德高尚的人。”

“我本想多点机会展示传统文物,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今天听见霍先生的话,我是放下一大半的心,总算不用那么愧对他老人家了。”

薛绵悄悄思考,所以现在的重点,就是谁,是那个掉包了真品的人。

她又一次看向周围人,很明显,昨天行踪不透明以及刚刚知道这是假货,却完全不惊讶的人,嫌疑最大。

那么,要不先从那个奇怪的光头查起?

宣布完结果后,秦之柔和霍祈年又和警察进了房间私聊。

薛绵趁此机会,正想跟着光头离开,却被人揪住后脖颈的衣领。

她一回头,晃晃脖颈示意松开:“顾言,你干嘛?”

“昨天还在说人命人命,今天你还一言不发自己来了,现在又想去干嘛?”顾言表情臭臭的,明明都答应了出校门会告诉他的,却完全没有遵守承诺。

“啊~你说那个,那个不一样啦。”

顾言和这件事有没关系,把他扯进来,万一又变成第二个珠珠,卷入危险里面怎么办?

“顾言,你听话,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最好,现在就离开,知道吗?”

顾言还没来得及回答,魏钰灵插话:“什么事情啊这么严重?我记得好像——”

“你!”她指指薛绵,开始回忆,“你是不是被警察单独聊过?而且时间好像比其他人久呢。”

她忽而一笑:“不过,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昨天出现在剧组,但行踪透明,离开时间也早,是去参加婚宴了,人证多多,完全没有嫌疑呢。”

所以,干嘛和她强调这一点?

魏钰灵似乎误解薛绵眼神的意思,嘟着嘴说:“你不会是不信我吧?哼,我昨天真的去参加婚礼了。”

说着说着,她就翻出朋友圈:“我还给新人发的朋友圈点赞了呢,照片上也有我。”

顾言又开始忍耐着火气,不是说到了地点就好了吗?这个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他眼神斜移,略带委屈地问薛绵。

看她干嘛,她也搞不清啊,她怎么会知道秦之柔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明都看见顾言了的说。

魏钰灵似乎完全没感觉到顾言的情绪,还自顾自的疑惑:“诶?朋友圈呢?怎么找不到了?”

瞧瞧顾言跟着没人管的孩子似的有点可怜,薛绵想了想,主动和魏钰灵搭话。

“咳,那个魏小姐,找不到就算了,我们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再说你都知道我有嫌疑,还是远离比较好。”

“不行!我就不信他删了!”魏钰灵似乎倔起来,边找边说,“不应该啊,堂堂星盛高层,为什么要删朋友圈呢?”

“对了!”她突然抬头一笑,对着薛绵笑得开心无比,“我自己也拍了照片的呀!”

她又翻看相册,放眼望去,确实是婚礼现场红彤彤一片。

魏钰灵点开一张,凑到薛绵眼前:“你看你看,是婚宴吧,还是中式婚礼,新娘子好美哦,也不知道这身行头要花多少钱呢!”

薛绵却微微眯眼,目光聚焦到新娘身旁的新郎,是个有点啤酒肚的中年人,红色的喜服,衬得他意气风发。

她伸出手指,想要放大新郎腰间,那一抹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