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聿在昏迷了十多天后第一次醒来,意识还算清醒。
余建勇当时并不在身边,看到身边是几个陌生的人,他以为自己还在盛誉医院,所以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闭上。
“秦先生?”一人叫了他一声。
秦崇聿没应声。
“给先生打电话。”另外一个人说。
电话打通,秦崇聿听到那人说:“先生,秦先生醒来了。”
“好,我这就安排。”
挂了电话,那人来到秦崇聿的身边,“秦先生,先生交代让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跟大小姐说。”
“先生?大小姐?”秦崇聿睁开眼睛,“哪个先生?哪个大小姐?”
被问的那人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余先生,余大小姐。”
“阿盛?”秦崇聿一怔,“她在哪儿?”
“大小姐在J州。”
“阿盛在J州?真的吗?”
另一个人已经拨通了余生的电话,“跟大小姐说你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电话里传出了余生的声音,“喂?哪位?”
“阿盛,是我!”秦崇聿激动地抓过电话紧紧贴在耳朵上,放佛这样能够离电话那端的人更近一些,“阿盛,你好吗?”
“崇聿?真的是你吗崇聿?你在哪儿?我想你……”余生的眼泪如决堤的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崇聿你在哪儿?你现在好不好?我好担心你。”
“我很好,你别哭。”
“我想你……”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秦崇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现在知道他的阿盛还活着,她还活着!
“崇聿,付军他没有打你吧?你有没有受伤?”
秦崇聿的嘴刚张开,电话就被夺走,“余小姐,你放心,现在你丈夫好的很。”
“嘟嘟嘟--”电话当即就挂断了,等余生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无法接通。
“为什么不让我跟阿盛多说几句?”这边秦崇聿十分的不满。
“我想你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那人冷冷开口。
秦崇聿皱眉,“状况?什么状况?”
“心脏衰竭,而你又是稀有血型,如果一个月内再找不到配型的心脏,你必死无疑,先生为了不让大小姐承受你死去的打击,所以并没有告诉她你现在已经被我们从付军的手中救下来。”
“心脏衰竭?”秦崇聿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好好的他怎么会心脏衰竭?
那人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付方文给你注射了一种毒药。”
他快死了?秦崇聿紧紧皱着眉,他要死了?
“为了给你找配型的心脏,先生现在日夜都在奔波,你小子命可真好,若不是你娶了大小姐,若不是大小姐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先生才懒得管你。”
旁边的人睨了眼说话的男人,“行了阿四,少说两句,先生的家事不需要我们管,我们只需要按照先生交代的做就行了。”
被叫做阿四的男人嘴又张了张,最后闭上,“趁着现在你醒过来了,录几段音。”
“录音?”秦崇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录什么音?”
阿四许是对他有意见,所以看他很不爽,十分的不耐烦,“这样如果你死了,我们也好用电话录音先瞒着大小姐一段时间。”
秦崇聿的心猛地一疼,他真的要死了吗?
心脏衰竭,他的血型太少见,能遇到配型血型的心脏更是难上加难,看来这辈子要走到头了。
“我想去看看阿盛。”
阿四说:“不行!先生交代了,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
“我都要死了,我死之前见一见我老婆都不行吗?”
“不行,一旦你见了大小姐,后面的事情你考虑过吗?如果你死了大小姐怎么办?她能承受的了吗?还有小少爷,他怎么办?”
是啊,他们怎么办?秦崇聿黯然神伤,闭上了眼睛,阿盛,对不起,说好的给你一个婚礼,说好的我们一起白头到老,可我要食言了,我比你大,终究还是走到了你的前面。
“崇聿,等以后我们都老了,我走在你前面好不好?你知道我害怕孤独,我害怕一个人。”
“好,那你要是走在我前面了你一定要等等我,我马上就追上你,到时候我还陪着你,我们一起,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不久前,他们相互依偎,说着一些伤感的话,不曾想还没到老,死神就再次光顾。
接到秦崇聿的电话后余生的心里踏实多了,脸上也有笑容了,虽然那个电话很短暂,但是至少知道他现在还好好的。
余平安从洗手间出来见她正抱着电话抿着嘴笑,他走过去,小眉头皱着,“阿盛,你遇到帅哥了?”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到有哪个男人能跟他家秦先生比,他不解,拍了某人一下,“醒醒了!”
“呃?安安,我跟你说,刚才爸爸打电话了!”
余平安眉头皱了皱,“就一个电话你就高兴成这样?”
“那当然!”余生说完才发觉自己在儿子面前她有些失态了,然后极不自然地笑了笑,“主要是你爸爸有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一直很担心他。”
“他什么时候办完事回来?在家的时候看着他就烦,可是超过一天见不到他……”余平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想他了,可想可想,想得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他。”
“爸爸他……”
余生忽然凝声,蓦地转身背对着余平安,高高地仰起了脸,久久没有说话。
有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她的大手,余生没有看他,但却伸出手臂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搂在了怀里,“爸爸他,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其实妈妈也想他,只是爸爸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没空回来,不过爸爸说了,等他忙完这一阵之后,就带着我们还有弟弟,我们一家四口去旅游。”
余平安点点头,抱着她的脖子,“阿盛,你不可以跟我撒谎。”
余生抿了抿嘴唇,“妈妈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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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方文还没有醒来,秦静每天都在重症监护室守着他,这天上午,病房里来了个特殊的“医生”。
“你是谁?”秦静是个十分敏感谨慎的人,直觉告诉她进来的这个人并不是医生。
余建勇摘掉口罩,“认识吗?”
秦静黛眉蹙起,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她没能想起来是谁。
“余建勇,余生的父亲,秦崇聿的岳父。”余建勇之所以在最后加上一句“秦崇聿的岳父”是为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是余生的父亲?”
“是的。”
“你来干什么?”秦静本能地护住自己的儿子,警惕地瞪着余建勇。
余建勇睨了眼病*上的付方文,“可以换个地方聊吗?”
“我不会离开我儿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说了,你儿子活不过明天了。”
“你胡说!”秦静瞪着眼睛,放佛余建勇是那个要带走他儿子生命的人,她决不允许他带走她的儿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有孩子,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你可以去问你儿子的主治医生,看他如何说。”
正说着,医生和护士从外面进来,见到余建勇,他们均是一愣,“你是谁?”
秦静情绪激动地说:“快把他赶出去,他就是个疯子!”
最终余建勇十分无奈地被赶出了监护室,但他却没有离开。
监护室内,医生对秦静说:“秦女士,真的很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但无能为力,所以……,请您节哀。”
“你们跟刚才那个人是一伙的!你们串通好的是不是?你们这帮庸医!”
“秦女士--”
“如果我儿子死了,我跟你们拼命!”
“秦女士,您儿子的情况您十分清楚,他能坚持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们真的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仍然十分的抱歉,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出去!你们都出去!”
秦静将医生和护士都赶出了重症监护室,用椅子堵住了门,然后坐在付方文的*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方文,妈妈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谁也别想将你从妈妈的身边带走。”
几日都没有休息好,秦静有些乏困,趴在*边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听到门口有声音,她蓦地坐起身,就见刚才已经离开的余建勇竟然又进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出去!”秦静情绪激动地站起身,“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秦小姐,请你冷静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想听!你出去!出去!”秦静上前抓住余建勇的胳膊就朝门外拉扯,余建勇甩开她,“秦静,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带走付方文的心脏。”
秦静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儿子付方文的心脏。”
“啪--”
余建勇没有防备,秦静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你这个混蛋,我儿子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说要他的心脏,你--”
余建勇揉了下被打得火辣辣疼痛的脸,抬起手毫不犹豫的甩了秦静两耳光,秦静被打倒在地上,嘴角鲜血直流。
“无冤无仇?是,付方文确实跟我无冤无仇,但是余生跟他有什么冤仇?他为什么要害死余生?你说!”
此时的余建勇瞪着眼睛,面目狰狞,模样十分的骇人,秦静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好,我就告诉你,你儿子,在付军的怂恿下,不但害死了余生,而且还害得秦崇聿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叫无冤无仇吗?”
“不!不可能,方文不会这么做的,不会……”
“不会?”余建勇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里面有付方文生留下的一段录音,你听一下就知道了。”
这只录音笔是爆炸那天李峰带在身上的,他当时只是想留下一段录音以方便作为证据将付方文和付军绳之以法,却没想到就是这只录音笔,可能会救了秦崇聿一命。
“来得及?表哥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这是付方文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这是秦成的声音。
付方文说:“他快死了,快死了,我一直都希望他死,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里这么的难受……”接着是他低低的哭泣声。
虽然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但是秦静的脸色却煞白如纸,儿子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地戳在她的心口,让她疼痛不已。
“秦崇聿现在心脏衰竭,随时都有可能死亡,原本心脏移植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手术,只要有配型的心脏便可做手术,但身为秦家人,我想你应该清楚,你父亲,你大哥,秦崇聿都是熊猫血,而据我所知你也是这种血型,你的儿子付方文,也是这样的血型,这种稀有血型的心脏极少,如今付方文已经脑死亡了,他的心脏还有用处,能救活你的侄子,倘若你再犹豫,到时候你失去的就不是一个儿子,还有一个侄子。”
余建勇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监护室,他知道现在秦静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半个小时,他只给她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无论她是否同意,他都必须摘掉付方文的心脏。
秦崇聿被秘密送入了这家医院,方便的就是心脏取出后可以第一时间移植入他的体内。
离开重症监护室后余建勇去了另一栋楼,看了余生和余平安。
“爸,上午崇聿给我打电话了。”余生说。
余建勇“嗯”了一声,没有问什么,放佛他早就知道了一般,这让余生有些怀疑,“爸,你是不是知道崇聿给我打电话了?”
“我还知道他最多半个月他就能回来了。”
“真的?”
余建勇看了眼周围,“你跟司灏宇联系一下,让他跟你那外公多要些人,我现在人手不够,把医院保护起来,付军现在还没有下落,我怕他狗急了跳墙做出什么事来,越是没什么事,越不能放松警惕。”
余生也看了看周围,“爸,是不是又要出什么事了?”
“付方文活不了明天了,一旦他死了,付军肯定不会躲着不出来,他一定会制造一些动静,他安静了这么久,不会一直这么安静。”
“付方文要死了?”
余建勇没有回答,而是说:“记住我说的,还有,这段时间没事不要出去乱跑。”
“哦。”余生点头,却又不相信,继续问:“付方文真的要死了?”
“难道你不希望他死吗?”余建勇反问。
余生支吾着回不答不上来,说不希望那是假的,但是她相信付方文只是被付军给欺骗了,他的本性是善良的。
“好了,照顾好安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余建勇说完就要走。
“爸。”余生叫住他,“爸,你是不是知道崇聿的情况,他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余建勇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都跟你说了最多半个月他就回来了。”
“哦。”余生不再多问,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她轻叹一声,掏出手机又拨了一遍昨天打来的那个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
她转而给司灏宇打了电话,她不知道因为她的“死”,将那个男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之前是被雨淋得发烧,这还没好就开始喝酒,这几日一直醉生梦死,拒绝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
所以当手机上显示“她来电”的时候司灏宇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出现了错觉,所以手机响了许久他都没有接起。
“怎么不接电话?”余生皱眉,然后又拨了一遍。
手机又响了,还是她的来电,司灏宇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这才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余生的声音传出来,“司灏宇?”
“余生?余存?”余生已经死了,所以他想这个打来电话的人应该是余存。
“我是余生,你在哪儿?我有事要跟你说,你来趟医院,我在秦氏医院。”
司灏宇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一大半,坐起身,“余生,真的是你?”
“是我。”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来医院一趟,见了面我们再细说。”
司灏宇已经站起身,完全清醒,“好,你在哪个医院?盛誉医院?”
“不是,我在J州,秦氏医院,就是中心医院。”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到。”司灏宇拉开门,保镖在门口守着,见他出来都有些意外,“殿下。”
“去中心医院!”
众人一愣,随即点头,匆忙跟着下楼。
半个小时后,司灏宇来到中心医院,老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余生,车子还没停稳,他便推开车门下去,大步走上前不由分说捧住余生的脸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唔--”
嘴唇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有一股血腥的味道,余生用力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嘴唇渐渐地由疼痛到麻木,到最后没有了任何知觉,而这时候,司灏宇也松开了她,但依然捧着她的脸没松手,低头看着她满是鲜血的嘴唇,大口地喘着气,深邃的双眸里全是怒意,“为什么要骗我!”
余生冷冷地说:“放手。”
司灏宇没有松手,相反双手却又用了几分力气,“说!为什么要骗我!”
“司灏宇,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松手。”
“不松!”司灏宇两只手朝后一伸,抱着她的头按在胸口,低头脸埋在她的发间,鼻息间嗅着她的味道,他才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她没死,她还好好的活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有滚烫的东西从头顶缓缓滑落,余生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差一点点就死了。”
“以后你再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迅速抹了下眼睛,司灏宇松开她,“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余生看他一眼,抬起手擦了嘴,“你就是狗!”
“我没直接把你剥光了就已经不错了!”司灏宇舔了舔嘴唇,“血的味道还不错,要不再让我尝尝?”
“滚!”这男人就不能给他一个好脸色,否则就蹬鼻子上脸!
看她肿起来的嘴唇,司灏宇心疼不已,后悔自己刚才那么粗鲁了,“疼吗?”他问。
余生瞪他一眼,“你手下现在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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