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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少女穿着一身朴素的睡衣,躺在屋顶上望着渺远的星空。

她时而闭目,时而吟叹,又时而辗转反侧,但到最后却只剩下了了一片寂静的孤独。

“夏岚,你怎么样了……”她低吟着,从胸口摸出了那一块已经完全被渲染成了紫色的宝石。

她自从告别那时起就已经把它带在身上了,没有一刻会分离,做任何事情都会带身边,祈祷着哪一天它会如那时候一样亮起。

“已经有,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她想着,心底的情绪愈发汹涌起来

——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又一次,又不知道是第几次。

“都怪……都是那个可憎的怪物!”

斯卡蒂有些软弱地骂了几句,试图宣泄心中的痛苦与憎恨,但却是徒劳无功,反而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之情愈发深沉。

她轻启红唇,想要吟唱那来自大海深处的古老歌谣,但被悲伤卡住的嗓子里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不成样子的歌声:

“一个猎人他走上海岸~”

“他的家乡……在身后,他的路在身前~”

“父母与儿女都……与他失散~”

“他的恋人……他的恋人……”

“呜呜……呜……”

泪水不由自主地奔涌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流入她的衣襟,把她柔顺雪白的发丝粘在光洁的玉颈上。

……

“斯卡蒂,你在哪里?”一声老妪的呼唤响起,惊醒了正沉没在悲伤中的她。

斯卡蒂吓了一跳,却是害怕被婆婆看见自己这个颓废的样子,赶忙胡乱地用手抹着脸上的泪痕

但……却是怎么也弄不干净。

她带着慌张,却是不敢出声回应那收留她的老婆婆,不敢将自己的悲伤露在她的眼前。

老婆婆又呼唤了几声也没听见斯卡蒂的回应,正要寻找之时却是被一个老头儿的声音阻止了

“哎哎哎,老太婆,别去找啦,就让丫头自己呆着吧,她心里难过着呢。”

“唉,那小丫头,也真是怪可怜的,看她车上还有另一个人的东西,但是却不见他……”

“停停停,打住打住,万一让人家听见了就不好啦……”

楼下又一次寂静了下来。

虽然那老夫妇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斯卡蒂的耳中却是像落雷一般,震得她久久难以回神。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啊……”

她轻声呢喃着,抚摸着手中这块已久温润的宝石,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它放回了挂在脖子上的口袋里,细细地拉好绳链。

斯卡蒂做完这一切便又开始胡乱地抹去自己满脸的泪痕,对着天上的双月有些干涩地扯了扯嘴角,待到自以为完美无缺了之后才对着楼下喊道:

“阿婆,阿爷,我在楼顶上,在看月亮呢,今天的月亮特别好看!”

楼下的夫妇二人听见斯卡蒂似是平常的声音,微微一愣,老头儿这才释然打起精神也冲着楼上应了一句,

“你这丫头,怎么现在才回话,真是找得我们辛苦死啦,知道了就赶紧下来,可别把屋顶踩坏喽。

他的语调似是抱怨,但又暗藏着开怀。

一路走过来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夫妇对视着笑了一眼,已然明白现在的斯卡蒂没有再沉浸在悲伤中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啦。”斯卡蒂一边应着,一边轻柔地顺着窗户爬进了房间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吱呀~”她关好了窗户,拉上了窗帘,有些释然地把自己抛到了床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已经早上了呢,一晚上没睡着,阿婆阿爷都已经起床了……”她轻声呢喃着,却是沉沉地睡去了。

或许是因为哭了一顿的缘故,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她这一觉睡得特别安心,就好像是……她不必再担惊受怕了一般。

过了片刻,她未上锁的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位年迈的菲林老婆婆探出头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正在熟睡的她,放心地点了点头。

他们虽然在过去的十几天里都没有过问斯卡蒂所经历的事情,但自然是能看破她拙劣的面具,明白她正处于巨大的精神打击之中。

但……斯卡蒂并不愿意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并且似乎心理上还有更加自闭的趋势,这让夫妇二人又是着急又是无可奈何。

直到现在,他们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少女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

“老头子,别看啦,干活去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啊。”

老婆婆的声音逐渐在门后远去。

仅仅是片刻,大门关闭的声音便响起,接着是拖拉机发动的声音在微风之中飘散。

一辆载着农具的车驶离了这座位于雷姆必拓边缘的宁静村庄。

……

与此同时,意识和灵魂都满是虚弱的夏岚无可奈何地看着塞壬鼓捣某个源石器械。

自从昨天晚上塞壬捅了他一下之后他就感觉不得劲儿了,就好像是腰子坏了一样,整个灵魂都有气无力的。

虽然说,他已经对自己天赋法术有了初步了解的他明白,可以将灵魂的感受和意识分离开来,从而达到完全不惧“磨损”的状态,但他可不喜欢那样。

所以说,满腹牢骚的他睡也睡不着,现在就干脆在这里偷偷看着塞壬鼓捣这个东西。

昨晚那少年并没有死去,仅仅是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昏迷和虚弱之中,被墨堇偷偷送了回去,这点让夏岚心中好受了一些。

毕竟要是少年因自己而死,他虽然不至于祈求啥子神明宽恕,但心中也是会相当过意不去的。

“似乎我还能多偷偷学习一些东西啊,这么看来。”夏岚念叨着,目光在塞壬的手上飘来飘去。

“不过我现在这样子不就成了塞壬当初那个样子了嘛,一直旁窥……”

伴随着那种自问自答的天赋法术,他明白自己这种水平不过是野路子出身,只懂得精确的模仿而不知其本质,仅仅是靠着身体的天赋才如此强大。

他能看见,塞壬灵魂的波动摆弄着空气里的源能,轻而易举地制造出特定的法术结构,对他手上的那个部件进行着加工。

大致上借助着前世看小说看来那些东西,再加上这功能性mAx的天赋,夏岚看了半天才总算是看明白了塞壬想要制作个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能一定程度链接精神体与源能的装置,具体用来干什么……他猜测应该是给墨堇的,他已经了解了墨堇的状况。

在这一夜的观察中,他发觉少女还算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虽然会帮塞壬干“不是坏事的坏事”,但总还是偏向于人类常规意义上的善的一面的。

甚至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她比起夏岚还要善良,至少她可不会傲慢地断定他人的“恶”,并因此夺走别人的生命。

夏岚看着塞壬,而一边的墨堇则是睡得死死的,就连祂手中时刻响起的爆鸣声都完全免疫了。

她昨晚近乎一晚都没睡,直到逼近凌晨时才得以休息。

虽说是海怪的躯体,但她身体上依旧近乎保留了人类的所有习惯,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跟着塞壬可谓真是委屈她了。

塞壬制作着手中这个仅仅五厘米直径的的器具,它现在已经初具了雏形,令夏岚惊讶的是这竟然颇为符合人类的审美。

它就像是一个金色金属吊坠,上面镶嵌着一枚亮橙色的扁圆形源石,整体的形状颇具设计美感,甚至在加挂合适的配件后可以直接当作大点的项链来用。

这枚源石是塞壬亲手制作出来的,纯度接近于完美,再配套上一些夏岚不认识的法术回路、符文等,能达成反复充能的效果。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顶尖水平如何,但在他看来这应该比他所见过的所有的源石器械都要高级。

倘若是同等的技术来制作夏岚之前做过的那个一片一片的护盾的话,能做到在体积至少减半的同时防御力翻倍。

“反正很牛逼就是了。”夏岚下完了结论便不再继续观看。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和塞壬的差距完全不是旁窥所能弥补的,甚至于祂的许多手法他看都看不懂。

“这作业我抄不了。”

带着“练度不够”的心情,夏岚又一次沉入了内部的世界之中,看着那正在发呆着的自己愣愣出神,目光落到胸口的火焰时却是有些郁闷了。

按照之前已经学会的操作手法,他现在的确是能用这“神明碎片”之间的联系联络上其他的个体,不光光是他认识的斯卡蒂身上的那一片,其他的也完全可以。

不论是在自闭画画的夕,还是某个成为巨星的家伙,抑或者是其他的兄弟姐妹,他这里都能联系到,不过嘛……对方肯定不会接的。

他除了年和霞之外的都无法区分,这方面连年也完全没有意料到他能达到这种使用深度,压根就没告诉这方面的信息。

毕竟按照道理来讲,人类可远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夏岚的郁闷却并非源于此处,而是源于外边正在虎视眈眈的塞壬,一旦他动用这份力量就肯定会被察觉,到时候装傻也没用了。

“唉,世界上最近,却也是最遥远的距离啊……”他长长地吟叹了一声,精神的波动依旧未在此世间显现。

【意识进程结束中……】

他结束了自己自由活动的意识,此身存在于世间的实感又一次袭来,接着便是墨堇的法术压住了他的意识,让他陷入了他停滞之中。

这种情况下的他算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虽然丧失了思考能力,却又保留了自由脱离这种状态的能力。

别问,问就是法术!

……

熟睡的斯卡蒂突然听闻楼下传来的阵阵敲门声,意识仍然迷糊的她不满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喀喀喀——”

那敲门声依旧响起,虽然常人在这个距离听上去细微地几乎听不见,但这规律的声音在她耳中却是格外响亮。

“呜哇!谁啊!”斯卡蒂骂了一声便爬起来,暗自恼火,一场美梦都被打搅了。

她带着迷糊的眼睛仔细地看了两眼一边指在七点的时钟,疑惑地自语道:“这个点谁会来啊,阿爷阿婆都外边干活去了啊……”

不过就在斯卡蒂疑惑之时,那敲门声却是停了下来,好像是那声音的主人以为屋里没人,离开了。

她想了想反倒是有些好奇了,便随意地披上自己长长的外套,快步地向楼下走去,想看看那到底是谁。

“来啦,您还在吗?”她一边礼貌地喊道,一边来到门口。

但开门望去却是不见什么人,就好像是从来没人来过一般,正当她奇怪地四处望来望去的时候,却看见了地上放着的一只小盒子。

“嗯?这是什么,给阿爷阿婆的吗?”

轻吟了一声,她就好奇地捡起了盒子,入手却是感觉非常轻,就好像是空的一样,但摇了摇还是能听出里面是有一张纸片的。

斯卡蒂一边看着盒子一边走进客厅里,顺带关好了门,正当翻来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底下用通用语写着一行小字:

【斯卡蒂小姐亲启】

“给我的?”她歪了歪头,满脸茫然。

距离她来到这座小镇才十多天,镇上认识她的人可不多,更别提会送她东西的人了。

“罢了,回去看看吧。”

她摇了摇头便向着楼上走去,一边猜着这盒子里是什么。

没几步她便回到房间里,坐在床上开始拆起这个还算好看的纸盒。

出乎她意料的是,盒子里是一张画,而那画上之人正是昨夜在屋顶上的她。

不过与她的满腹悲伤与衣着随意不同,画中的她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裙,望着天上的双月,给人一个落寞悲伤的背影,面庞处的留白就像是处子美好的想象一般……

整体的氛围凄清而孤独。

“这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满是震惊的她不禁喃喃道,心中全然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看着这张画技还算高级的画,心中愈发古怪了起来,在阿戈尔自然也有类似的情节的……

她翻过来看反面的时候,却见自己的指尖压着一行小字,下意识地念了出来:

【请不要哭泣,我的……】

“这个词什么意思啊?”

虽然难以理解最后一个生僻词的意思,但她依旧是明白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让她不禁又感到好笑又感到惋惜。

这好笑和惋惜自然是对那不知姓名讳的陌生人,自己这副样子必定会让其用情落到空处。

更何况……她与夏岚无比浓墨重彩的经历远非外物可以磨灭。

“唉。”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能随意揉捏钢铁的手指活动起来,一边走到垃圾桶遍便把那花费了某人不少精力的画作揉成了粉末,洒了进去。

待到拍了拍手坐回床上,她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玉足,虽然疲惫,但却是困意全无了。

回忆,回忆,回忆……

过往与夏岚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那最后的离别之景仿佛又一次重现在眼前,但却是已然褪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