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你啥时候过来的?来了也不吱声,鬼鬼祟祟的想做啥?”杨华梅铁青着脸,冷着声音问。
心里却打起了鼓,那二十两银子的事她不怕,她怕的是那金镯子……
要是换做别人被抓了个现形,肯定要面红耳赤语无伦次。
然而当那个人换做刘氏,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仅没有挣脱大白的钳制,反而还借助大白的臂力将大半边身子斜靠在他身上,以防自己摔倒。
同时,她还能腾出一只手来跟堂屋门口铁青着脸的杨华梅这招手示意。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啊,我是听说大白回来了专门过来看看大外甥的,进门就喊破了喉咙,明明你们都在家,咋一个人都不应我呢?”
杨华梅满腹狐疑,跟大白互换了个眼神。
先前有人唤他们吗?
一点儿都没听到啊!
“我还以为你们不在家呢,可瞧见那放在屋门口的菜篮子又觉着不像,正寻思着你们是不是在后院,就被大白给抓住了,吓我一跳,我又不是贼!”
杨华梅暗暗观察着刘氏,看四嫂的反应,应该是没撞见屋里的事。
不然,照着四嫂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早嚷嚷起来了。
“大白,别抓着你四舅妈了。”杨华梅说。
大白笑了笑:“娘,我是怕四舅妈滑倒了,扶着她呢!”
“大外甥可真懂事。”刘氏也笑说。
仰起头近距离打量着大白,恨不得把大白的眉毛胡茬子全给看到眼底去。
“这趟出门好一阵呐,在外面做啥生意呢?跟四舅妈说说你可赚到钱了?”
刘氏过来的时候在家里吃了好几颗糖醋的蒜头,这会子说气话来那气味……
大白下意识就松开了手脚下往后退。
“还行吧,有劳四舅妈挂念。”
然后,他赶紧进了堂屋,说:“娘,你和四舅妈说话吧,我接着修缮桌椅去。”
杨华梅却没有招呼刘氏进屋,而是站在门口淡淡道:“四嫂,家里有点乱我就不招呼你进去坐了,我还得去洗菜,你自个随意转悠吧!”
刘氏撇撇嘴,“我好心好意过来看大白,又没想在你家蹭饭,瞧你那小气劲儿!”
刘氏嘟囔着赌气走了,杨华梅靠着门松了一口气,幸好糊弄过去了。
刘氏嘟嘟囔囔着出了老王家院子,出了院子又走了一段路后,她也找了个人家的院墙扶着大口的喘着气。
哎呀妈呀,总算被我瞒天过海骗出来了,大白那眼神,那手劲儿,太可怕了!
骆家。
杨若晴正准备吃晌午饭呢,刘氏火急火燎的跑来了。
“晴儿,别吃了,我有事儿要跟你这说,十万火急呀!”
“四婶,十万火急的事儿也得等我先吃了饭再说,我饿啊!”
身为孕妇的杨若晴笑眯眯的说,她才不会牺牲吃饭的时间去听刘氏说话呢,宝宝们都饿了,娘仨的进食规律不能被打乱。
何况,四婶口中十万火急的事儿,说白了还是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狗屁倒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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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晴儿啊,你就等一等再吃吧,你四婶我为了刺探这个消息,差点把自个的小命给搭进去啦!”
“啊?那么严重啊?”
杨若晴还是笑嘻嘻的,一点儿都没有把刘氏的焦急放在眼中。
刘氏跺脚,“你不上心,我也不跟你说了,我找你娘那说去。”
望着她蹬蹬跑远的身影,王翠莲端来玉米面馒头,“咋也不喊你四婶吃个馒头再走?”
杨若晴摇摇头,“她急着去跟我娘那说闲话去了。”
四房早就不缺吃的了,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大家早已不是从前。
“大妈,我去后院把宝宝和景陵他们喊过来吃饭。”
后院的大库房里,专门收拾出来给左景陵做‘厂房’,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景陵和宝宝他们都能带着人手在里面忙碌。
每次从那附近经过,听到里面传来拉锯子的声响,还有叮叮当当的其他声响,杨若晴都会忍不住想去看看。
但考虑到里面木屑味儿重,对孕妇和胎儿可能不是太好,所以才忍住了。
那就坐等成品吧!
吃过饭,杨若晴也来了隔壁娘家打卡。
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在娘家坐一会儿,聊会天,然后再回家去睡个晌午觉。
有时候索性就在娘家的凉床上睡了,反正现在白天基本是见不到骆风棠的人影,她在哪睡都一个样儿。
没想到,刘氏正在堂屋里跟孙氏那儿说话。
不仅刘氏在,鲍素云,曹八妹,赵柳儿全都被喊过来了。
除了聋哑人金氏大妈,以及在河堤那里做厨娘的大嫂廖梅英,以及谭氏,其他女眷基本都到齐了。
“呀,这是在开妇女大会吗?真热闹!”
杨若晴调笑着进了堂屋。
却发现堂屋里大伙儿面色各异。
尤其是刘氏,那满脸忿忿的,就好像刚跟人狠狠吵过一架似的。
可是这屋里的人,都不太可能跟刘氏吵啊?
这是咋回事?
“晴儿你可算舍得过来了,我都快要被气死了!”刘氏张口就说。
“咋?四婶是在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做啥?我生你奶的气!”
“我奶又咋啦?”杨若晴抽开一把凳子坐下,笑呵呵问。
刘氏说:“你奶上回做七十大寿,那对金镯子是你们姐妹里谁送的?”
杨若晴想了下,“应该是兰儿堂姐捎回来的,咋啦?”
刘氏拍了个巴掌,“这就没错了,那对金镯子被你奶偷偷贴补给你姑啦!”
“啥?还有这事儿?”
这下,杨若晴的表情也有了点变化。
谭氏贴补杨华梅,这在老杨家早已不是啥秘密了。
但这最近两年似乎收敛了一点。
没想到收敛了之后,竟然又憋出这么一个大招!
“那一对金镯子少说得值几十两银子呢,是堂姐为了弥补这些年不在奶奶跟前尽孝的补偿。”
“也是我奶那匣子里最贵重的首饰,咋,我奶真的拿去贴补我姑了?四婶你有证据吗?”杨若晴慎重起来,又问。
刘氏弯曲着两根手指头指向自己的眼睛,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咬牙切齿的说:“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你姑得了那镯子,如今又给了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