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拧?”刘氏重复这这几个关键字眼,突然,她捂嘴倒吸着凉气,眼珠子更是差点瞪出眼眶。
“她四婶,你…想到了啥?”王翠莲声音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的问。
孙氏也是揪着一颗心,紧张的望向刘氏。
刘氏放下手,惊恐的说:“该不会是被先俊娘给拧断了脖子吧?”
“四弟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孙氏立马喝止。
妇人的心却突突的跳,就像乱鼓在猛捶,因为刘氏把她心里猜想的最可怕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刘氏一脸慎重的说:“三嫂,我可没有信口胡来,之前她跟我干架的时候,那手劲儿老大了。”
“她最喜欢的招数就是捧住我的脑袋瓜子使劲儿的摇晃,也幸好我脖子又短又粗,一圈圈的皮肉做了防护,这脖子要是细一点长一点,保不齐还真就被她给拧断了!”
想到这儿,刘氏很是后怕,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就跟捂着个大宝贝似的。
“晴儿,你四婶说的……”孙氏恐慌的目光里满满都是问询。
杨若晴轻轻点头,“应该是被人从后面拧的,但是谁拧的,我就不能确定了。”
孙氏瘫软在凳子上,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王翠莲也好不到哪里去,村里出了命案,命案啊!
“肯定是先俊娘,只有那个妇人才会那么心狠手辣,”刘氏突然又不知哪来的勇气,而且刺激得她的大脑也飞一般运转起来,瞬间福尔摩斯附身。
“先俊娘老早就嫌姜二是个拖累,她脾气不好,姜二四肢健全的时候就是她的出气筒,何况如今瘫痪了?”
“晴儿你还记得先前我们去姜二那屋不?我的天,那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哦,可见这妇人平时就苛待姜二!”
杨若晴没有明确附和刘氏的话,因为刘氏的话都是凭着感官去说的,有的甚至都没怎么深思。
杨若晴若是附和了,那么刘氏很可能就真的强行把自己的猜测当做铁证和真相。
但真相是什么,现在杨若晴也要打个问号。
不过刘氏虽然是感性的猜测,但有时候女人的直觉也很准,甚至有可能就是打开真相的那根钥匙。
“就算真是先俊娘做的,应该也不可能是有意的,有时候还有错手杀人这么一说。”
片刻后,杨若晴沉吟着又说。
“我也觉得就算真是她做的,也是不小心的……”王翠莲也琢磨着道。
“若是真想杀,之前淹水的时候,听说姜先俊去找棠伢子他们求援,屋顶上就他们两口子。”
“那会子她要是真嫌姜二是个累赘,完全可以把他推到水里去淹死啊……”
王翠莲说的这件事也勾起了杨若晴的回忆。
因为关于这一段,骆风棠回来后跟她这闲聊的时候特意提起过。
骆风棠的原话是这样的:“……之前我一直以为先俊娘是个刻薄自私的妇人,这回看到她半截身子都在水里,也要用肩膀把姜二叔双腿扛着不让他沾到水,还真是让我意外……”
(
“这件事,回头我得跟我爹那里商量下,咱几个暂且不要多议,”杨若晴再次出了声。
孙氏和王翠莲自然无异议,但福尔摩斯刘还沉浸在这件事重,在她看来,越是扑朔迷离,越让她想要揭开真相。
听到杨若晴要终止议论,刘氏不尽兴:“晴儿,你和你爹商量,是打算报官吗?”
“要是真的报官,那得请仵作来!”
“四弟妹,仵作是啥?”孙氏满眼迷糊。
刘氏说:“仵作是衙门里为了断案寻找死因,专门给那些可疑的死者检查死因的人!”
“我在镇上的时候,我那个房东家有个亲戚就在县城做仵作,哎呀妈呀,说是死人的肚子都给切开,把心肝肺捞出来放到盆里一样一样的查看,就跟咱过年的时候杀猪撸猪下水似的……”
“嘶……”
孙氏和王翠莲面面相觑,两人脸上的血色早已褪了个一干二净。
“四婶,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不管在哪里。”杨若晴看了眼孙氏和王翠莲,再一次严肃叮嘱刘氏。
“还有仵作那块,也不许再危言耸听了。”
不然,别怪我真把你带去看死人。
刘氏讪讪一笑,“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四婶有分寸。”
……
日头落山的时候,杨华忠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他脚上穿的鞋子还是之前去下地的时候穿的那双,这会子早已脏的不像样子。
孙氏和杨若晴都在堂屋,看到他这样,孙氏立马就要去打水给他洗脚换鞋子。
杨华忠摆摆手:“都这个点了,不急着洗,过一会儿我直接洗个澡就是了。”
“洗澡?那今夜就不出去了是不?”孙氏问。
自打听到姜二是被人杀似的,孙氏就很怕很怕,这也是杨若晴下昼都没回家去睡午觉,一直留在这边的原因。
给老娘作伴呗,所以孙氏心里很希望杨华忠夜里不要再出去了。
可她又不敢直接提出要求,因为她明白杨华忠是里正,是个大忙人。
杨华忠看到孙氏眼中的希翼,怔了下。
老夫老妻的,咋这眼神这么黏人?
杨华忠认真的想了下,如实回答说:“姜大,还有姜先俊的两个舅舅今夜都留在这边,人手够的话应该是用不着我的,”
“不过,要是临时有啥事儿,可能还要过来喊我。”
“因为咱老杨家跟老姜家从前交情一直不错,咱爹到现在还留在老姜叔那里陪着他呢!”
孙氏听到这话,心里就没底了。
看来今夜老三啥时候都可能被喊走。
这时,旁边的杨若晴开了口,“娘,我今夜留在这边睡,让棠伢子去小安屋里睡。”
这样一来,就算夜里杨华忠临时被姜家那边喊走,孙氏也不会害怕。
杨华忠看着这母女俩,想到孙氏胆子小,今天又去了姜家看了,所以心里有阴影。
“别怕别怕,我尽量不出去。”杨华忠说。
孙氏道:“你是里正,该你去的也不好推辞,夜里闺女和女婿过来,我没事儿。”
杨华忠点头,坐在那里抽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