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孙氏心里是很想很想跟杨若晴说说那句‘该不该说’的话的,既如此,杨若晴肯定递个台阶过去,让孙氏赶紧的顺着台阶往下说。
然而孙氏却还是纠结成一只苦瓜仙儿的包子,“我是想跟你说说,憋在心里难受,可你爹叮嘱过,叫别跟你这说,免得无事生非。”
这么纠结的原因,原来是杨华忠打过招呼啊?怪不得呢!
杨若晴又笑了笑,“娘,你就当闲话般跟我这提一嘴咯,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行了么?”
孙氏朝这边走了过来,“那你爹那里?”
“娘放心,我肯定帮娘保密。”
孙氏往老杨头的客房那边了了一眼,拉起杨若晴的手,并压低声说:“那先回堂屋吧,咱坐下来说。”
杨若晴腚儿刚挨着凳子,就听孙氏在耳边神秘叨叨的说:“昨儿夜里,你爹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
杨若晴眉心跳了下,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也是很奇怪。
“我爹该不会是梦到纳妾了吧,不然娘你也不会这么紧张哈!”杨若晴笑着调侃孙氏。
孙氏把脸侧到一边去,假装啐了口,躁红着脸说:“快别开这种玩笑了,一把年纪的人啦,被人笑死。”
杨若晴乐着说:“好好好,我不开玩笑,娘你接着说。”
孙氏望了眼门窗那边,确定没人过来,小声的又说起了杨华忠的那个梦。
“你爹梦到姜二了,梦里刮风下雨的,你爹刚出远门就看到姜二在咱家门前的大路上徘徊。”
“啥?”
杨若晴这回不是眉心跳,而是心脏突突的跳了几下。
这个梦的开篇,咋跟她的梦如此相似呢?
她梦里那个站在院子里的模糊身影,如今回想起来,身形个头,可不也像姜二?
“后来呢?”她强压着震惊,故意用平静的语气问孙氏。
孙氏也在回忆杨华忠说的那些,脸上也有些惊惧,“你爹在梦里,好像还不晓得姜二过世了,只以为他的腿脚又好了,能站起来。”
“你爹很高兴,问他从哪来?要上哪去?”
“姜二说他刚才骆家过来,想去找晴儿,被撵出来了,不敢再进。”
“啊?”
这回,杨若晴倒吸了口凉气,扶着凳子扶手的手指头都骤然攥紧。
“姜二叔还说啥了?”她又问,头皮已经一阵阵发麻。
“你爹就问他找晴儿有啥事儿,姜二说想让晴儿帮个忙,救救他家先俊娘。”
“你爹在梦里是个迷糊的,不记得现世的事,只一个劲儿的刨问先俊娘咋啦?咋还要晴儿救?”
“姜二就不吭声了,还朝你爹拜了拜,好像是在答谢他。”
“你爹还想问点啥,后院的鸡叫了,他也就醒了。”
“醒来后才三更天,你爹也睡不着,披件衣裳坐那儿抽了两袋烟,翻来覆去尽琢磨这个梦了。”
听孙氏说到这儿,杨若晴感觉自己今夜估计也要失眠了。
自己的梦,跟杨华忠的梦连在一起,不就是一个完整的事件么?
(
这世上玄乎的事情太多了,冥冥中吧,你说无又有,说有又无,虚无真实,只在一线之隔。
杨若晴隐隐感觉昨夜的梦不是普通的梦,离奇得很,却又有玄机。
救先俊娘?
杨若晴暗暗琢磨着,若梦是真的,那她应该能猜到姜二的用意了。
哎!
姜二叔还是太仁慈了,即使自己被先俊娘错手杀死,可他还是不忍要她偿命。
为了这,还不惜耗费自己的‘能量’托梦给他们父女二人。
还有,姜二叔口中,骆家那股驱赶他的力量,是什么?
难道是她当时肚子骤然一紧,从肚子里飞射出去的那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又是什么?
此刻的杨若晴,用上一股很尴尬的形容词就是:脑袋里装着满满的问号。
“你爹说这是个尿涨梦,没啥大不了的,叫我不要多想,也不要跟你这说。”
孙氏转而又跟杨若晴这说起,“你爹怕你多想,他说他做梦,许是因为这几日都是在忙姜家的事有关,心里记挂着,脑子里想着,所以才做出这样的梦来。”
杨若晴知道老爹这是怕她们母女多想,然后恐慌,所以才那样说。
孙氏这老娘也是好骗,若是老爹心里真是如嘴上说的那般,为啥从三更天就不睡了,坐在那里抽两袋子烟一直抽到天亮直接去县城呢?
“娘你放心吧,梦而已,没啥稀奇的。”
杨若晴也故作随意的拍了拍孙氏的手,笑着安抚。
孙氏点点头,倾述完了,而闺女看起来也没有哪里不妥,孙氏就放心了。
放心的同时,自己也舒坦了。
稍后,杨若晴又陪孙氏闲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回了家。
骆风棠正在屋里处理公文,夜一还有另外一个侍卫站在他面前。
另一个侍卫就不提名字啦,因为长相普通,比不上刘雪云和夜一那样的才貌双全,所以在杨若晴这个颜控的眼中,那就是没有名字的工具人侍卫。
看到自家男人在处理军务,杨若晴便识趣的退回到院子里,伺弄院墙跟下的那些波斯菊,耐心的等他忙完。
骆风棠很快就忙完了,夜一他们也退下,骆风棠从窗口看到杨若晴正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给菊花浇水,还下俯身去嗅,脸上都是满足。
他眼中看到的她,比花娇。
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她的披风,快步出了屋子。
杨若晴捻着一朵金黄的菊花,细数那一丝丝微卷的花瓣儿,披风轻轻罩在她的双肩。
她抬头,对他温柔一笑。
“忙完啦?”
“嗯,”骆风棠点头,又捏了捏她的手:“凉不凉?要不要回屋去?”
杨若晴微笑着摇头,“你都给我带披风了,我暖呼着呢!”
身子暖,心也暖,啥啥都暖。
“好,那就不回屋,在浇水?我来帮你。”他看到她手边的水壶,又说。
“不要再浇了,差不多了。”杨若晴道,拉着他的手往边上镂空的花墙那走了几步。
“棠伢子,你昨夜不是问我梦到啥了么?我现在想起来了,你要不要听?”
骆风棠摸着她的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