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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涓喜下了晚自习回来,路过志强家厅房门口,被志强媳妇叫住了。

“涓喜,你给隔壁吴师傅端碗羊肉水饺。”

怎么又是羊肉水饺?

“好。”林涓喜接过滚烫的碗,小心地朝楼上走。

她心里犯嘀咕。

上了楼,就是长长的走廊,一边是铁栏杆,一边是房子,月晦星稀,灯光昏暗,一切都显出暗青色,氛围,有些阴冷。

吴师傅的房门虚掩,透出昏黄的灯光。

敲门,没人,碗很烫,林涓喜有些受不了,就自行推开门。

房里没有人,林涓喜把水饺放桌上,正欲审视一下屋子,突然,好像晴天一个霹雳,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桌子。

桌子上赫然放着一个银质挂坠,做成怀表的样子,雕刻着拙朴的花纹,打开可以放照片——这挂坠正是外公刘河生的贴身之物。

林涓喜抖着手拿起了挂坠,按了下侧面的按钮,咔嚓一声,挂坠打开了,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里面还是那张照片,外公失踪不久前他们才照得。外公、外婆端坐着,林涓喜在他们二老中间。

那时她真小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谁知道几个月后,人生轨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亲人离奇失踪,自己也走上了一条不得善终的不归之路。

她的眼泪滴了下来,继而怒火中烧,无法控制,挂坠怎么会在这里?是他!吴师傅!外公失踪肯定和他有关,或者干脆就是他们绑架了外公!

冷不防,背后响起脚步声,林涓喜悚然回头,是吴师傅,他回来了,站在门口,脸色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无疑此刻心情很不好。

林涓喜正想质问他银挂坠的事,突然,一滴血滴到了羊肉饺子碗里,接着又是一滴,是从她头上滴下来的,她慌忙摸头,没什么伤口,这血——她抬头看去——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瞥到吴师傅脸上似乎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她抬起头来——天哪!身边世界飞速上升,她陷入了恐惧的炼狱。

两具血淋淋的人脸几乎贴上了她的脸,没有瞳孔的黑洞洞眼睛幽怨地看着她——啊!林涓喜清晰地看到,他们被割去了耳朵,身上满是血迹,但仍能辨出是吴师傅和王老汉——她饶是心理素质好些,也不禁失声尖叫,撒腿就往楼下跑,接着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她镇定了些,把事件大概陈述了一遍,大家将信将疑,但都是害怕的。

有胆大的跑上去看,然后趴铁栏杆上冲下面喊:“里面没什么尸体!”

同一层的房客也有闻声到吴师傅屋里看得,出来后对下面骂道:“大半夜的,抽他娘的哪门子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涓喜身上,她诧异地说不出话。

“要不我们都上去看看?”徐志强提议。

众人都同意了。

徐志强道:“涓喜,你和你婶子待屋里,别上去了。”

林涓喜摇了摇头:“我也上去看看。”

她十分震惊,怎么可能没有尸体,她不会看错的!

徐志强也就同意了,林涓喜跟着他们朝楼上走,才下过雨,楼梯上都是半干不干的黄泥,瞧来心烦。

走廊还是那样暗青的颜色,因为人多,驱散了冷意。

吴师傅的房门大开着,几个闲人或倚着门框,或站在屋子当中。

真的没有尸体,别说是尸体,一滴血都没有,桌上一碗羊肉饺子还在冒着热气,好像刚才她真的看错了一样。

这间房子,没有一丝血污,干净地让人不安。

“涓喜可能学习太累,眼花了。”面对众人质疑的神色,徐志强帮林涓喜解释。

林涓喜木然地点点头:“可能是我眼花了。”

只有她知道,这绝不是眼花,因为,银挂坠还在,自己一直紧握在手心,藏在卫衣的口袋里。

大家看没什么,也就散了。

徐志强和林涓喜走在后面,他对林涓喜说:“你要是怕,今晚和你婶子睡去。”

“不用了,我不怕。”林涓喜勉强笑笑。

“那你小心点。”徐志强说。

林涓喜点点头,徐志强拍拍她的肩,也下楼了。

林涓喜回到自己房子。

她想看会儿书,却抱着肘,倚着衣柜,陷入思索。

估计这事没完,而且那两个人有可能出事了,那么,警察肯定会调查盘问自己,如果因为这事,和警察接触,不幸被怀疑她的身份,就大大不妙了。

她越想越后悔,烦躁地踢着木质书架的腿:刚才应该悄无声息退出去才好,干什么大惊小怪?!这下可好,自己成了第一目击者,过不了几天,就得进局子了。

果然不出林涓喜所料。

再没见过吴师傅和王老汉,过了几天,家属就找来了,吴师傅和王老汉失踪了,东西却一件都没带走。和家属同来的还有警察,他们带走了林涓喜,说是问话,徐志强夫妇也无法。

坐上警车,林涓喜反而镇定了些,反正自己只是个苦逼的高三党,又是女孩子,警察同志们应该不会怀疑到头上。

警察都蛮和蔼的,给她倒了水,她把那天的情况详细说了,保留了银挂坠一事。

讲述完毕后,她发觉警察们看她的眼神有一丝怜悯,又问了些事情,就送她回去了。

她想阿sir们八成把她当精神病了。

林涓喜也打探到了,吴师傅和王老汉是姑表兄弟,西郊大禹村的人,父辈都是农民,他兄弟两个在城里做一些小本生意。出乎意料,吴师傅是个文化人,高中毕业,因为英语太差,没考上学,回家种田。

这两人是彻底失踪了,林涓喜高中毕业都没找到,家属成天来闹,弄得徐志强很烦恼。

两个家庭失去了亲人和顶梁柱,犹如坍塌了,连续好几个月,日日听到他们的悲痛哭声在窗下响起,林涓喜暗暗恻然。

其实她早就预感到这两个人根本找不到,因为这起失踪案介入了超自然势力,就宣布了是个悬案,但派出所的人都不信她的话——也不是他们不信,总不能让警察同志给人民群众说这俩人是叫鬼拖走了吧?

柏树丛中的那间倒霉平房又被警察好好光顾了一下,重新空了起来。徐志强想把这邪门的房子拆了,种些桃树,志强媳妇却舍不得。

这些都是后话了。

发生失踪案的当晚,林涓喜就请了晚自习的假,回舅家向刘花程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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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河生三个孩子,老大刘轩程从小刻苦,成绩拔尖,考上了他父亲的母校清华大学,还被保送去新加坡国立大学读硕士,回国后进了跨国公司,现在做到高级管理层;大儿媳纪小满是马来西亚华裔,豪门千金,和刘家老大相识于泰国——一段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的男版灰姑娘故事;林涓喜母亲是老二,高中毕业进了国营工厂,效益也不错;就是小儿子刘花程,从小不爱干正事,玩起来比谁都聪明,好歹混到初中毕业,偏偏体质不好,种不了地,刘河生便在自己学校给他找了个事。

刘花程比林涓喜大六岁,人又有趣,林涓喜自小就和二舅最亲,也从不认为他没出息,所以他有事情和谁不说,都要跟这个外甥女儿说。

况且,对于刘河生失踪一事,全家也只有他俩认为这是超自然力量所致。

林涓喜下了公交,一路小跑,进了村子后,快步走到舅家门口,来开门的是刘花程,看到扶墙喘息的外甥女儿,他一脸错愕地说:“你怎么回来了?”

林涓喜低声道:“外婆呢?”

“到隔壁串门子去了。”

“哦,舅舅,我有重要事和你说。”

林涓喜说着,和二舅穿过厅堂,进了留给自己的房间。

她先把书包放下,然后坐床沿上,说:“二舅,你先坐下。”

刘花程一脸诧色,依言坐下。

林涓喜拉开书包,从最里层掏出了银挂坠,递给他。

刘花程别提多惊奇了,看外甥女儿的眼神跟白痴一样。

“这……这……这打哪儿来的?”他磕磕绊绊地说。

林涓喜将那场血案讲了遍。

刘花程消化了一会儿,握着银坠子沉思。

“我说——”刘花程掂了掂手中银坠子,“你今天说得所有事,不要让外人知道一个字儿,我怕别人说咱家人不正常,而且我觉得这事不简单,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林涓喜点了点头。

刘花程长得很好看,却是不属于男人的俊朗。中等个头,十分清瘦,身子纤细灵活,黑棕色的蓬松秀发垂下来,半遮住长长的眉毛,瓜子型的脸,全凤凰城最精巧美丽的尖下巴,肤白如雪,杏子眼又大又圆,眸子黑莹莹的,长睫毛像人工装上去的,是个真正的yboy。许多人都说林涓喜像她二舅,而在她看来,二舅比她美多了。

此刻,刘花程一手托腮,认真思索着,白炽灯光打在他秀丽的脸上,越发白得透明,漂亮眸子显出剔透的色泽,却是少有的严肃神色。

林涓喜微微愧疚,她并没有把全部细节都告诉二舅,其实,给二舅说关于梦境和吴师傅奇怪话语的事也无妨,但如果这和她的杀手身份有牵扯,就是自掘坟墓了——也许她隐藏的就是关键线索,但也是没办法了。

蓦然,刘花程说:“其实我看见你外公留下的那手帕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这么说吧,现在有一个疑团,如果说这个疑团是一棵树,你外公失踪的事就是树的一个枝桠。”

“什么疑团?”

刘花程叹了口气,乌亮的眸子有微火跳动着:“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外公失踪前一个星期,我就预感到他要出事了。”

林涓喜惊诧地睁圆眼睛:“什么?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