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郡主怒从心头起,跳着脚骂道:“好一个阴险小人!”
“不仅用了这种旁门左道来报他所谓的仇,还打了将镇国公府当作是垫脚石的主意啊,到时候他所谓的仇报了,还踩着镇国公府更进一步,简直无耻!”
要不是顾青秋和武玥拦着,福安郡主怕是就要冲去找陆慎言决一死战了。
武玥深深看了顾青秋一眼:“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顾青秋点头。
是啊。
万幸,这一切不会再发生。
顾青秋拍了拍武玥的肩:“不管如何,能在你陷得太深之前发现这一切是好事,至于你与那陆慎言……”
武玥苦笑着摇头:“我与陆大人,本就只是巧合遇到了几次罢了,什么关系都没有。”
顾青秋便不再劝了。
被人欺骗的感觉不好受,但既然武玥能理智的面对这一切,想来就算过程有些难受,但她总也会走出来的。
陪着武玥说了大半日的话,顾青秋和福安郡主才离开。
两人走后,镇国公过来了。
“玥儿……”
镇国公怜惜地看着武玥。
武玥与陆慎言几次巧遇,镇国公是知道的。
他自然不以为这真的是巧合,只当是陆慎言对武玥有意,所以刻意为之。
镇国公原本还想着,陆慎言几次三番制造巧合,此举倒也算不上出格,但若是年过完之后这人还不主动登门,那他就要提醒武玥离这个人远些了。
哪里能想到……
这个连他也看好的青年俊彦,竟是这么一个无耻小人!
镇国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玥儿,你不要难过,京城的好男儿还多的是,没有陆慎言,父亲还能替你寻一个比他更好的夫婿!”
武玥微微垂眸,轻声道:“父亲,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我。”
她只是……
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心中的难过而已。
镇国公还想说什么,但到底只轻轻叹息一声。
武玥本想着,既然看清了陆慎言的为人,过上一段时日,她也就能将这个人带来的所有情绪都摒除在外了。
但第二日一早,门房就有人过来报信儿。
“小姐,大理寺少卿陆大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说是想见您……”
武玥指尖轻轻一颤,过了一会儿才道:“让陆大人请回吧。”
早些时日,镇国公府就已经将查到的消息都送到了陆慎言那里。
当年镇国公奉命前往赣州一带剿匪,且接连立功,得到了景和帝的一再嘉奖,而当地尸位素餐许久的官员见状颇为眼红,也想跟着镇国公捞口汤喝。
可镇国公剿起匪来半点不曾留手,等这些人想要跟着捞功劳时,赣州一带的盗匪数量已经不多了。
那怎么办?
于是,就有人想了一个主意来。
反正这些盗匪大多都是普通百姓落草为寇的,又没有人能区分出谁是盗匪谁是普通百姓,只要把尸体交上去,难不成还有人谁认出是不是盗匪?
所以,才有了陆慎言一家被灭门的惨剧。
而早在当年,就有深受其苦的百姓将这事告到了镇国公那里,镇国公大怒之下,将这些比盗匪还可恨的官员全都揪了起来,先斩后奏之下将这些人杀了个精光。
陆慎言当初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亲眼见着家人都死在自己面前,被吓得整个人都恍惚了,只隐隐听那些刽子手提起了“镇国公”,这三个字在尚年幼的陆慎言心里牢牢记了二十几年,也固执的将镇国公当成了他的灭门仇人。
至于镇国公杀那些官员的事,那时候的陆慎言正因为亲眼见着了家人死的如何惨烈而陷入了自闭之中,又哪里能留意到那么多?
后来倒是有听说过,但在先入为主的印象之下,陆慎言只将这当成了镇国公推出了替罪羊而已。
说起来,这整件事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陆慎言因为这样一个误会,差一点就酿下大错了!
从镇国公府得了这些消息,陆慎言最开始时自然是不信的。
深信了二十几年,早已根深蒂固的认知,若是这么容易就被瓦解了,那才奇怪了,他只将这当成镇国公的狡辩之辞。
可他到底还是没忍住,自己动手去查了一下当初的事。
然后……
陆慎言心中坚持了二十几年的信念,就此动摇了。
他想起自己尚未来得及实施的计划,心中又愧又悔。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镇国公府之行。
“吱呀……”
镇国公府的侧门打开,年过半百的门房探出头来。
“陆大人,您请回吧……”
按说陆慎言与镇国公同朝为官,他登门拜访,怎么着也要请人到外院会客厅坐着喝茶才是,但谁让镇国公前几日特意叮嘱了不能让这人进门呢?
陆慎言很是失望。
但他也没有转身就走,而是看向门房,轻声道:“武小姐不想见我,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门房无语。
这不是耍无赖吗?
好歹也是朝廷大员,这样耍无赖真的好吗?
镇国公府左右住的都是朝中要员,如今正是过年期间,往来拜年的人可是不少,而这些人大多都认识陆慎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好些人好奇地看向陆慎言了。
门房左右为难了一会儿,想了想,到底再次向内宅递了信儿。
有这么两遭,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都知道了。
夫妻俩一起过来,看着武玥。
“玥儿,这种无耻之人,说不定又想拿什么话糊弄你,你千万不要再上他的当!”镇国公夫人恨声道。
只要一想到武玥差点真的被这个陆慎言哄了去,镇国公夫人就恨得咬牙。
镇国公轻轻拍了拍镇国公夫人的手,“玥儿,你见不见他都可以,无论如何,有我和你母亲替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