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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山水厅,页灵蓝便就近找了个垃圾桶,打算把手里的长寿面食盒丢掉。

却不料几个小孩不知道从哪个厅里跑了出来,在走廊上追逐打闹起来。

页灵蓝和一个中年男人冷不丁都被撞了一下,两人手里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便当盒,嗯?一模一样的?

不过,幸好没洒出来。

他捡起靠近身边的一只,见页灵蓝也没什么事,便点头示意了一下,匆匆离开了。

页灵蓝捡起另外一只食盒,直接给了它一个美丽的抛物线。

喷泉就在酒店的中庭,从酒店大堂离开必要经过此处。

一个小时过去了,孟司楚竟然还在这里。

只不过刚才在他身边的是个姑娘,此刻旁边换成了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高挑,比孟司楚高了半个头。穿着休闲舒适的白衫黑裤,袖子挽在腕处,五官精致,沉而有锋,自带一种无与伦比的矜贵气质。就连一向光芒斐然的孟司楚在他身边,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页灵蓝其实并不想把心思和目光分散在这些不相关的人和事上,但眼睛不听话她也没办法。

嗯——

刚才好像就是他把自己从喷泉池里拉上来的,还让人送了毛巾和吹风机。

页灵蓝正犹豫要不要过去说声谢谢,孟司楚又气又凶地叫住了她,“页灵蓝,你现在满意了!”

页灵蓝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满是不以为然。

从头至尾,她最无辜了好吗?

“要不是因为你有颜有才有魅力,我何至于此!”

“……”

孟司楚要骂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被人这么直白地吹彩虹屁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位向来闷声不吭,毫无存在感的页同学原来这么会说话的吗?

但一想到她干的好事,孟司楚还是无比嫌弃厌恶,“别以为你破坏了我的表白我就能看上你了!”

页灵蓝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那的确是莽撞了。

这么说来,页奕可如果真的喜欢孟司楚,那一招就是一石二鸟了。

“学习次次垫底,学别的倒是很快!我告诉你,你就算全脱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你这种又丑又蠢的人有兴趣!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孟司楚越说越难听,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页灵蓝本来还对他存有些许歉意,现在……滚蛋吧!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知道死因是什么吗?”页灵蓝干笑着瞪了他一眼。

孟司楚怔了怔,他竟然从页灵蓝这个乡下来的学渣眼神里读到了藐视?疯了吧。

“怎么?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孟司楚邪魅狂狷地凝睇着她。

“因为你嘴贱!”

说着页灵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咱们两清了。”

“诶诶诶——”伴随着孟司楚的一串叫唤,他向后连连退了几步,终究华丽地跌入了喷泉池,溅了一地的水花。

一旁的禹文肆让开了几步,衣服才没被溅湿。

大概是页灵蓝此举太过突然,他扬起深海般的明眸打量了她一遭,挺能耐,一点亏都不吃。

“之前的事,谢谢。”页灵蓝还是跟他道了谢。

禹文肆轻轻启唇,“举手之劳。”

一分钟后,孟司楚才扑腾着爬了出来,从帅气的精神小伙变成了一只有点帅的落汤鸡。

“人呢?”他气呼呼地目光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飞。

禹文肆:“早走了。”

“艹!别让我下次再见到她!”孟司楚暴躁地吼了一声,此仇不报非君子!

“今天你可以下班了。明天交两份检讨给我,一份关于上班时间处理私人感情,一份关于推客户下水,各2000字。还有,损坏房卡需赔偿50,员工翻倍。”禹文肆公事公办地告诉他。

孟司楚抹了把脸上的水,略显落魄,委屈巴巴地对着禹文肆的背影求情,“我还是个孩子呢。”他最讨厌写作文了。

禹文肆低沉的声线飘来,“你爸跟我说你已经成年了,要我在暑假好好锻炼你。”显然,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禹文肆回到酒店楼上的办公室后,司机老郑将便当食盒拿给他,“禹总,这是夫人亲自下厨做的,让你务必要吃。”

禹文肆皱了皱眉,本能地有些抗拒。每次吃母亲做的饭菜,就跟开盲盒似的,吃到嘴里之前,你永远猜不到会是什么味道。

“你去给我泡杯茶来。”否则他怕难以下咽。

禹文肆带着深深地怀疑打开了便当盒,一阵淡淡的香味飘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母亲换风格了?

只见白花花的面条上卧了两个荷包蛋。那荷包蛋煎得金黄透亮,十分漂亮。

兴许是还没吃晚饭,食欲莫名地被勾了出来,他拿起筷子夹住一枚荷包蛋,来回翻面瞧了瞧,然后咬了一口——

一抹惊艳的神色自禹文肆的眼眸里浮现,口感居然比想象中得更好。外脆里嫩,火候掌握得刚刚好。他不喜欢吃溏心蛋,但蛋黄老了会又沙又干,这个刚好介于两者之间。

面条筋道,汤味鲜香,看来他母亲的手艺这几日突飞猛进。

老郑端着茶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禹文肆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紧绷的心弦松动下来,终于可以跟夫人交差了。

然后他听到禹文肆用醇厚的嗓音说:“我妈煮面条的手艺居然不错,让她以后别瞎折腾研发菜式了。”

老郑疑惑地放下了茶杯,往他便当瞄了一眼,赫然看见食盒底部零星地铺着几根白花花的面条,显然,禹文肆已经吃完了。

顿时,他慌了,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黑沉的脸色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我明明看见夫人装进饭盒的是清炒虾仁和红烧五花肉,怎……怎么变成了面……面条?”

禹文肆闻言一怔,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好整以暇地看向老郑:你问我?

老郑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走廊里小姑娘拿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便当盒,赶忙提出了将功补过的办法,“我现在送您去医院!”

万一是有人设计好的下了毒呢。

禹文肆云淡风轻地摆摆手,“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老郑便把在走廊里被小孩子冲撞,致使便当盒拿错的事交待了。

十分钟后,禹文肆面无表情地看完了酒店走廊的监控。

老郑觉得自己快死到临头了。

从监控上可以看到这份面本来是那个小姑娘打算扔掉的。

如果不是他阴差阳错地拿错了,它应该狼狈地躺在垃圾桶里,而不是……老郑偷偷地瞄了一眼禹文肆。

老郑紧张兮兮的,“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禹文肆摆摆手,“没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