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的直播发布会将在中山路的一座洋房内举行。
中山路曾是仙林城的民国公馆区,一座座积淀着历史的老洋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这里,路两旁的梧桐高大巍峨,百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守护着这一方土地。
秋色宜人,天高云淡,不知哪一栋洋房里的桂花树香了整条中山路。
页灵蓝她们和温妮工作室的人昨天在这里忙了一整夜,总算完成了全部的筹备工作。
这会儿她们还在休息补觉。
因为上学的缘故,每天要早起已经养成了习惯,所以页灵蓝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自然醒了。
她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给所有人点了早点的外卖。
七点多,太阳分外美丽。灿烂绚丽的朝霞掩映在梧桐树间,自动生成绝美的电影画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进其中。
页灵蓝信步走至阳台,感受这浓浓民国风情的人间浪漫,轻嗅桂花的香甜。
这样的清晨让人心旷神怡,就连中山路上车行而过被阵阵卷起飞舞的落叶都显得那么可爱。
晨风也来打招呼,美好的一切纷至沓来。
倏地“咔哒”一声,打破了这份平静祥和。紧接着是木板摩擦发出的独有的“吱吱吱”的声音。
页灵蓝以为有人醒了,下意识地回头,却没见有人走过来。
转而一道低沉极富磁性的嗓音隔着一点距离灌入耳府,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嗯?难道是认识的人?
一侧身,声音主人的形象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男人穿着一套灰白的家居服,慵懒却高级。他一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声音不徐不疾,平和有度。
有几缕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恍若电影里魅惑人心的男主。
许是察觉到有人打量,男人的目光慢慢地扫了过来,在看到页灵蓝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含笑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三言两语结束了通话。
页灵蓝从诧异中回过神,礼貌性地朝对方打了个招呼,“禹先生,早上好。”
禹文肆薄唇轻启,动听的嗓音便缓缓流淌出来,“早上好。”从容的姿态绅士之极,满身都透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矜贵。
页灵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巴巴地笑了笑,抓了抓尚未打理的头发,感觉挺尴尬的。
“你有朋友住这儿?”禹文肆淡淡地问她。
页灵蓝摇了摇脑袋,“不是,今天莱姐在这儿直播。”
禹文肆精深的眸子一亮,目光朝这栋洋房看过来,显然是没想到她们会把直播间搬到这儿来,顿时好奇她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只道:“看来你对完成对赌协议势在必得。”
这中山路的诗情画意实在叫人赏心悦目,页灵蓝深呼吸了一口,若有所悟,“努力去够一够,也就成了。如果还够不到,那就努力翻倍。”
禹文肆听完不由得笑了,“鸡汤熬得不错。”虽然认识页灵蓝的时间不算长,但他发现页灵蓝委实是个领导型的人才,在鼓舞人心方面很有一套,还很会画大饼,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页灵蓝纵然前世阅人无数,但此刻还真有点看不透他,所以也就只当好话听,“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什么鸡汤?你一大早就要开始滋补了?这年纪轻轻的身子就不行了?”
隔壁的洋房里又有声音传出来,这次页灵蓝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正是她那个很有个性的同桌,秦桦。
听听这孩子一大早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不是,秦桦和禹文肆……
之前听秦桦的意思,她觊觎的人应该是陆尧。
但貌似她跟禹文肆的关系好像也不简单?
倒不能怪她思想不单纯,而是上次在校长办公室秦桦抛给他的媚眼,以及那天他那声千娇百媚的四爷,都不得不让人深入联想。
页灵蓝一时间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不然一会儿秦桦出来看到她可能会觉得尴尬。
“起这么早,看来你是昨晚没被虐够。”禹文肆面无表情地朝着屋里回了一句。
页灵蓝:“……”乖乖,这些是她能免费听的么?溜了溜了……
“砰”的一声关门声惹得禹文肆不由自主地看了过来——嗯?走了?
“老舅,你看什么呢?”那边秦桦顶着鸡窝头走到阳台跟着禹文肆的目光看过来,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禹文肆收回了视线,“没什么。”
秦桦贱兮兮地咬着唇,“那个,鸡汤现在能喝吗?”她可怜巴巴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不是昨晚运动过量她早早地饿醒了,她这会儿还在跟周公缠缠绵绵呢!
“怎么?元气少女一大早也需要滋补?看来身子还得加强锻炼。”
说起这个,秦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好的带她提升球技,结果他跟遛小狗似的带她在篮球场上跑了俩小时,她连球都没摸到。
“我要告诉我妈你虐待我。”
禹文肆半点儿都没被威胁到,“所有的运动你想玩得好,体能是基础。你体能太差了。”
秦桦当然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否则怎么会低声下气地求他带她玩篮球。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上体育课,她所有的逃课都奉献给了体育课。
想到这个,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禹文肆莫名其妙,这孩子怕不是傻了,“需要我找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脑子?”
秦桦随手抄起一旁的一盆多肉就朝他扔过去,索性被他稳稳地接住。
“我只是忽然想到了我同桌。”
页灵蓝?禹文肆将手里的多肉重新归位,顺着她的话茬接了句,“你同桌怎么了?”
“没想到我们俩在对待体育课这件事上竟然蛇鼠一窝,啊呸!臭味相投,呸呸!应该说是志同道合、气味相投。”
“你是没瞧见,我们体育课在周三,她从周一就要开始研究天气预报,要是有雨就万事大吉,要是没雨,她就要开始神神叨叨地求雨了,整的跟巫婆似的。”
“求雨?”禹文肆仿佛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词,这倒是不像页灵蓝能干出来的事儿。
秦桦把页灵蓝如何求雨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通,禹文肆饶有兴味地听着,破天荒地没有嫌她聒噪。
隔壁的页灵蓝此刻已经重新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她把各处的细节又对照流程仔细检查了一遍。
只是突然一遍又一遍地开始打喷嚏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早上着凉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