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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如野草一样,在一夜之间疯长。

梯度游戏论坛里,充斥着关于伊鲤的八卦。

伊鲤坐在靳卿的办公桌面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关于自己的八卦。

什么高考暴力砍伤考生十几人因诊断出精神病从而送进精神病医院。

在精神病院内犯病把医院给炸了,死亡率高达90%。

伊鲤看着那些帖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靳卿看着浑身散发着‘我不在意’的伊鲤,试探性地问她:“你现在怎么样了?”

伊鲤漫不经心的划拉着手机:“早上的蒸饺还不错,就是不小心把醋加多了。那里的辣椒油挺香的,不是很辣,建议你可以去尝尝。”

靳卿:“……我是想问你,关于论坛的。”

要是知道伊鲤才出游戏不到一天,就有人开始对她下手了,他绝不会安排靳一梦许诺那么早就让伊鲤接触游戏论坛。

他本想让伊鲤了解一下游戏里的基本情况,结果变成了伊鲤被论坛百分之六十的玩家谩骂。

“那些骂我的话吗?”伊鲤漫不经心的一字一句将其中的话读了出来:“伊鲤还不去死,活着真浪费空气,真恶心人,果然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刚刚才对伊鲤有些好感,结果她竟然是那样恶心的人,忘恩负义,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一个疯子,你还管她的道德伦理?还不如好好祈祷一下她什么时候去死。”

“好了,你不要读了。”靳卿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伊鲤,只觉得她身上充斥着莫名的割裂感,没有害怕,没有难过,没有愤怒,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只有一具毫无感情的空壳。

“我并不觉得他们说的话会伤害到我,你不必担心我的心理状态。”

伊鲤轻描淡写地告诉靳卿:“首先,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有资格决定我自己是否愿意接受他人的评价。

其次,这些评论我一定也不惊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人们总是愿意相信那些能带给自己刺激的信息,因为平淡的真相不会激起他们那跟狗屎一样的人生一丝波澜。

最后,如果靳卿先生有什么需要心理辅导的可以找我,我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还有专业的营业执照证明以及心理咨询师证明。”

狗屎一样的人生?

靳卿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一个小姑娘竟然能从嘴巴里爆出这句话来。

简直和靳一梦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还不忘对自己打波广告。

还真是……对钱爱的真诚啊。

“你想出去逛逛吗?”靳卿看着伊鲤:“或者是,你想回你的出租屋拿一些东西吗?”

“我这人可是个胆小鬼,万一出门被人刺杀了怎么办?”

“我会让许诺贴身跟着你的,你不会出事。”

伊鲤不明白为什么靳卿会突然提出这件事情,但还是答应了。

“好。”

刚好,她是有东西没有拿来,而是放在了那个出租屋里。

就是不知道,那个房东老板有没有把她的东西全扔出来。

“对了,你那位室友,就是在出租屋里死的,你可以看看那里有没有你想要的线索。我这边可是很鼓励被污蔑的员工自己洗白的。”

他懒洋洋地端起旁边的那杯散着热气的茶水,喝了一口,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伊鲤。

伊鲤与靳卿的目光相撞。

这个大老板难道是怕自己有损审判庭的形象,想让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顺便还想再看看自己的能力?

“行,保证完成任务。”

伊鲤站了起来,一脸坚定。

为了钱,她还是愿意努努力的。

如果不是靳卿主动提出来,她是不会管那些言论。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那些人的无脑谩骂。

只要不放在心里,气死的只会是那些人。

汽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周伟破烂的筒子楼隔音极差。

降下车窗就能听到夫妻吵架,孩童哭泣的嘈杂,还能闻到下水道反上来的臭味。

伊鲤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许诺揉了揉鼻子,吐槽道:“有时候嗅觉太灵敏,也不太行。上次来,你们这里也没有这么丑啊,是不是谁家下水道爆炸了?”

“应该是吧,如果你受不了,可以在车上等我的。”伊鲤看着整个人都不好的许诺,指了指停在旁边的车:“你放心,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许诺赶紧拒绝:“没有!不可以!我可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万一那群狗东西对你动手怎么办?”

伊鲤从包里拿出了个一次性口罩:“那你先戴个口罩遮遮味吧。”

“好。”许诺赶紧戴好口罩,紧跟着伊鲤的步伐上了楼。

伊鲤看着破破烂烂的楼梯上面有着一些积水,心中闪过一丝不对劲,顿了顿,抬脚走上去。

耳边传来凿墙的砰砰声。

“怎么了?”许诺察觉到伊鲤的反常,问道。

“小心点,有东西。”伊鲤说完,许诺就变得警惕起来。

一步不离的站在伊鲤旁边。

伊鲤来到自己的出租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死去的七喜早就被警察和法医带走了,只剩下还保留的案发现场。

地上画着一个白色的人形轮廓。

“七喜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也是……和她一样的死法。”

许诺是听过伊鲤和那位阿姨打的电话,自然察觉到伊鲤对那阿姨是有感情的。

她眼里没有悲伤,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不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许诺啃啃巴巴学着靳卿曾经安慰别人的话安慰着伊鲤。

“我不难过。”伊鲤看着放在电视柜上那两个粉色小玩偶,那是七喜曾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抬脚走过去,拿起:“害死她们的不是我,而是七喜自己。如果她没有设计我,她的母亲至少不会昨天就死了。”

他有种伊鲤不是在告诉他,而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感觉。

伊鲤将其中一个玩偶撕开,棉花掉了出来,她伸手往里面掏,拿出了一个小型监控器,它还亮着红灯。

‘伊鲤,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喜欢。’

‘那不如放你卧室里吧,这样你天天起床,就能看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