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姐,您劝劝师兄吧!”
他悲恸的恳求林桑桑。
看见沈越这般模样,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已经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林桑桑的身上。
林桑桑却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想得太好了。你以为,韩景泽对沈越来说,是有多重要?连我都自愧不如。作为剑宗弟子,你也应该了解他们的关系。”
“既如此,你为何觉得我就能够劝得动沈越呢?”
林桑桑悲叹一声。
林桑桑的意思,他自是明白的。
但他看不过沈越的模样,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所以,他才寄情于林桑桑的。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的说:“宗主回来之后,也听说了两位师兄的事情。他也曾劝一劝大师兄,但……”
他说着,便咬了咬自己的唇。
原本想要说些去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笑话。
林桑桑接着说道:“但,没有任何效果,是吗?”
他身形打颤,艰难的点点头。
萧慈紫眸暗了暗。
他虽然没说话,但他身旁的林桑桑却也是能够感受到萧慈的悲伤。
萧慈和沈越也不算是关系非常好。自然,他连林桑桑也比不上。
又如何比得过韩景泽在沈越心里的地位呢?
萧慈和沈越,虽然一见如故,但因为身处不同地方。两个人更多的是以传音为信的交流方式来维系关系的。
他们不曾见面多多,但对方却在修行者中,听闻了对方不少的趣事。
萧慈和沈越算是志趣相投的。
韩景泽也曾经见过萧慈和沈越二人交流,他看得出来,沈越对萧慈的好奇。
却又不仅对他的言论刮目相看。
萧慈和沈越二人天赋悟性不相上下,他们两个人的想法也略有相同。
他们两个更像是知音。
萧慈不会忘记自己的最雪剑,就是沈越赠予的。
当年的意气风发直到现在的悲伤沉沦。
可见韩景泽的离开对他打击非常大。
萧慈、林桑桑他们三人走到了后山山下。
后山的山脚下一处有一非常大的湖泊。
湖泊清澈,水波粼粼。
湖边有一亭子。
他们三人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驻足,看着亭子里的沈越。
他们并没有去打扰沈越。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此刻,沈越坐在亭子里,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对面的位置。
好似韩景泽一如既往都坐在自己对面,与自己谈笑生花的模样就在眼前一般。
沈越眼神悲恸,面上露出一丝凄凉的笑。
沈越的心里很难受。
沈越看起来瘦了很多,也憔悴了许多。
萧慈和林桑桑二人见了他这般模样,也不由得心里洋溢出更多的哀然。
萧慈抬眼,紫眸眸光落在了远处沈越的身上。
他的气息就在萧慈的感知范围内。
沈越的身体不算是好,但也不算是很差。
虽然有些自暴自弃,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身体。
萧慈能够感受到沈越的身体还在一点一点的恢复当中。
以沈越的修为和境界,他不可能感受不到萧慈和林桑桑的到来。
他无动于衷,也只是不想理会其他人而已。
沈越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
但萧慈却看得出来,沈越看似落魄,但他心智依旧坚定,并没有因为韩景泽的事情而生出心魔。
若是真的因为如此生出了心魔,那沈越才是真正的自暴自弃。
他没有,但却无法抑制住自己对韩景泽的伤心。
兴许,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好了吧?
萧慈眼神一动,视线落在了沈越面前,案上放置着的那一柄剑上。
要是萧慈没看错的话,那是韩景泽的奉生剑吧?
是韩景泽的本命剑。
一般来说,修行者身死,本命器也会不欢而散的。
但奉生剑却没有消失。
这是韩景泽留给他的。
在他的力量流逝之前,韩景泽用自己仅剩所有的本源之力维持自己的奉生剑。
是他将奉生剑留给了沈越。
他们尝尝看见,沈越看着奉生剑,一看就是很久、很久……
韩景泽留下的奉生剑奉沈越为主,除了沈越,其他人根本就动不了它。
也可以说,奉生剑是韩景泽留下来为了保护沈越的。
从奉生剑上,萧慈和林桑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韩景泽的气息。
不仅仅只是萧慈和林桑桑,沈越自然也能够感受到的。
韩景泽的气息。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的气息啊!
只不过,奉生剑还在……可他却……
沈越垂首,他的神色落在奉生剑那一刻,眼眶湿润。
眼角挤出的泪光落在奉生剑的剑身上。
他抬手,指腹落在奉生剑上。
他们忘不了当时沈越不舍的抱着奉生剑回来的模样。
即便浑身是伤都不管不顾。
奉生剑……就好像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
可,沈越真正的宝物,已经不在了。
沈越一个失神,他的指腹就被奉生剑划破。
鲜红色的血光展现。
奉生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它发出微微剑鸣。
看着它的样子似乎是在担心沈越的情况似的。
沈越咬了咬唇。
他愕然间会想起韩景泽关心自己的样子。
跟拥有韩景泽气息的奉生剑如出一辙。
韩景泽修炼到仅次于沈越的层次,他的奉生剑自然是有灵的。
主人离开之前,将自己交给沈越。
那么,它自然要保护好沈越。
沈越跟自家主人的关系它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所以,除了韩景泽之外,它就只认识沈越了。
韩景泽的离开,本来身为本命剑的它应该跟着逝去的。
但主人将自己所有的本源之力用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估计,也是为了沈越。
既如此,它自然不会辜负韩景泽的。
它会代替韩景泽守护沈越。
但,主人离开后,奉生剑同样悲伤。
可它却显得自愧不如。
它比不过沈越。
也比不过沈越心中的地位。
现在,他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身上与主人相近气息。
必然将自己当成了主人。
奉生剑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沈越当着自己的面前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沈越了呢!
每当沈越悲伤的时候,奉生剑就想着代替主人安慰他。
但奉生剑只能够发出剑鸣跟他沟通。
有的时候沈越还能够平静下来,但大部分,自己的安慰都是完全不管用的。
这一度让奉生剑怀疑自己了。
唉。
沈越也不管自己划破的伤口,他浑身打颤似的抽搐起来。
萧慈明显看见……看见他是手在抖。
低着看不见的脸,是无尽的悲伤。
他敛了敛自己带着的伤口的那一只手。
淡淡的血光落在案上,沈越也无甚介意。
就算是带着几分疼痛,沈越也有些麻木了。
那名剑宗弟子陪着萧慈和林桑桑二人站在这里,呆呆地看了沈越很久、很久。
他也没有不耐烦,反而是义无反顾。
这些年来,沈越和韩景泽两位师兄对自己、对宗门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
如今,他们又怎么可能丢下沈越不管呢?
“师兄……”
林桑桑那双光彩夺目的眼神也跟着暗了下来。
看她的样子好似要哭了似的。
飒。
风掠过在场所有人的衣摆和袖子。
萧慈和林桑桑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好像是在陪着沈越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沈越还是一动未动。
沈越现在,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对于他来说,现在这样,显得清净和安宁。
风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湖面倒映出这片天空。
仿佛,就是正片天地一样。
但沈越心里那片澄澈的湖,已经……
“劳烦,韩景泽的墓,在哪里?”林桑桑突然间转看向那名剑宗弟子。
他一怔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林桑桑生怕他游神未听清楚,便再说了一次,“韩景泽的墓。”
林桑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的气息。
他这才意识到林桑桑的话,立刻道:“就在师兄住处的院子外,后山山上。”
“带我们过去吧。”林桑桑说。
“好,两位随我来。”他没有拒绝,反而是带着萧慈和林桑桑二人过去了。
沈越喜欢安静的环境,他的住所靠近后山。
而其他剑宗弟子一般都是成堆成堆的住在一起的。
有人单住,也有人双人,亦或者是多人用一缩院子的。
但沈越却挑了一个最远的院子。
他是跟韩景泽住在一个院子的,两个人房间对门。
韩景泽虽然不算是喜欢静,但他这也不妨碍自己跟沈越住。
韩景泽的性格恰好跟沈越相反。
他比较活泼,待人谦和,比沈越多了几分惹人喜欢的性子。
剑宗不少的弟子都喜欢韩景泽。
之前选住处的时候,韩景泽可是最受欢迎的。
韩景泽这般惹人喜欢的性子,自然是谁都喜欢的。
但当年,韩景泽还是选择了沈越。
……
“选好了,我跟涟华住一处。”
在众人的意外和热情的邀请中,韩景泽还是选择了性子偏冷淡的沈越。.qqxsΠéw
沈越有些意外。
小小的眼睛藏着几分惊讶,也有惊喜。
“你……不必如此。”沈越将自己眼底的惊喜悄无声息的藏了起来。
韩景泽观察细微,他还是发现了。
于是,他便大大方方的凑到了沈越的身边,笑眯眯的道:“什么不必如此?我们关系那么好,当然要住在一起啊!”
沈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我喜欢静,住的地方相隔很远。”
“没关系啊!安安静静的多好啊!”
“我很闷的。”
“哈哈,我知道你这个人很闷啊!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会觉得无聊。这不是有你陪着我吗?又怎么会闷呢?”
沈越眼神一动,终别过眼去,脸红着道:“随你。”
“你同意了?”
“涟华,你这算是在害羞吗?”
“没。”
“我看见了,你就是害羞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很高兴?”
“没有。”
“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
“你,真的不后悔?”沈越看了他一眼。
韩景泽摇摇头,“不啊!我就想跟你一起。反正,我们一开始不就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好。”
沈越微微一笑。
看着他破天荒的笑容,韩景泽愣了愣,旋即才回过神来,傻笑了一阵。
那个时候,他觉得沈越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