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暖,梦里有着青草与樱花的清香。
周围应该是昏暗的,百年的树木搭成这座屋子,每一条缝隙中都流散出古朴的慵懒和悠闲。如果去到往日最宁静的生活,那么那承载着旧梦的廊下,应该有各色羽织的风雅之人品茗对棋。
樱花的叶子,与花心的粉末会掺杂着释放最甜蜜的香气散落到他们的衣上。
“啊呀,又要洗澡了,花虽香,却也恼人。”紫发美人伸出玉手,掸了掸肩。
旁边之人不说话,只是抬起一盏香茗啜饮一口,樱色的唇比花朵更夺目。
“不哦,我这个老爷爷觉得很好,能让人静下心来。”
仿佛因他的话而愉悦,一朵樱花翩翩落下,正卡在发间的房纽之间,金色的麦穗托起一枝花。
“倒是老爷爷扮俏了。”紫发男人顺着那人的自称打趣。
“呵呵呵。”
迷蒙着睁眼,粉色的眸子正如刚刚那落到发间的樱花,至纯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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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这是梦见了什么?”
源见春仍记得梦的内容,但觉得并无什么意义。梦之所以是梦,正来源于其虚无缥缈不是吗?
一只手撑起身体,银色的发坠于颈间,青年睡的脸庞微红,眉目间仍有些倦意,恰似海棠春睡醒来,一举一动皆是慵懒缱绻。
“好累……”
源见春眯着眼往外看去,顿觉不对。
怎么天光如此亮堂?他救治一期一振的时候也已经不早,这次恐怕晕了不短的时间……
捏着被角起身,微凉的空气钻入衣领,让身体在被窝里捂出的热气迅速消散。
腿脚有些虚浮无力,源见春猜这是力量透支的后遗症——他不过来了本丸两趟,每一次都耗尽了力量,说来真是有些丢人。
算了,这次出去,得找五条悟好好请教才行,嗯,或者娜娜明也可以。
“主人!”
再一次于门口捡到了五虎退,这次的他不再像上回那样透露出生涩的心眼,而是完全展露了本性的羞涩。
他在源见春面前深深低着头,为自己的私心使得主人晕倒而后悔万分。
“对不起……”
五虎退一难过,身边的小老虎也都呜咽着趴伏到地面,几个小家伙丧成了一个模样。
“不怪你。”源见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见这小家伙依旧低着脑袋,便耐心地蹲下身来捧起那张还有这奶膘的脸。
主人的手好冷——不像前几日那样温暖了……五虎退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鼻尖红透了。
“你可别哭,我不太会哄小孩子。”源见春骗他的,当初哄着太田翔吾就很顺手。
他只是,不想让五虎退哭泣而已。
哭了哄和没哭,总是后者要好些嘛。
五虎退注视着那双粉色的眼睛,硬是憋住了内心的酸涩,但不知道为何,只是两秒过后就匆匆将脸蛋埋进了小老虎的皮毛里,哭的双肩不住颤抖。
源见春无奈。
一个芬芳的怀抱圈住自己,就如同他抱着一期尼一样……
“好了好了。”令人安心的力量从背后传来,那双手明明没有那么温热,却依旧像是暖透了四肢百骸。
“救都救了,我救他又不是为了让你哭。”源见春抓着五虎退的肩膀将他扶稳站好。
小家伙擦得眼眶通红,小老虎也委委屈屈地甩了甩身体——猫科动物从来不喜欢水,哪怕是眼泪。
“对了,一期一振的伤好了吗?”
“嗯……好了许多。”
“意思是没完全好?”五虎退不擅长说谎,即便在脱口而出的瞬间进行了修饰,本意却完全无法遮掩。
“嗯。”五虎退沉闷地应声,“怎么主人什么都能知道啊……”
“别撒娇,别想转移话题哦。”源见春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男孩的额头,紧接着牵起他的手往小楼那里走去。
“带我去看看他吧,如果没好,总要想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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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
进门先迎过来的是药研,他在医术上略有精通,所以肩负起了照顾哥哥的责任。
源见春应了一声,便透过他的身体看向躺在地上熟睡的蓝发青年。
他的面庞已经不再像初见时那样四分五裂,没有了骇人的骨刺,也没有了爆裂的伤口。身上仍然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但相当少,几乎看不见。
“大将,一期哥已经好多了,您不用……”
“怎么突然用上敬辞了?”源见春带着笑意瞥了一眼药研藤四郎,他便不好意思地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
源见春从他手里拿过药,免得这孩子激动将碗摔了。
于是药研和五虎退便看着主人走到一期尼的床边——即便是那样近的距离,两人也没有任何担心主人伤害一期一振的意思。
源见春低下身体细细查看病人身上的伤口,确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当他要抽身站起,却发现那长长的睫羽颤动得厉害。
哦?醒了还装睡?
“嗯,就这样看着确实好很多了,不过怎么会没有痊愈呢。是不是还有什么我忽略的伤口呀,那让我来检查一下好了。”
源见春伸出罪恶的手朝向某人的胸膛,单薄的寝衣其实并不能完全遮住好颜色,若隐若现的肌肤纹理透过衣服露出来。
不知道谁会害羞,反正源见春不会。上辈子丛林里生活惯了,大家赤膊的样子不是没少见。
但是,某人似乎忍不了一点,明明装睡,脸却越来越红。
哟,还不醒?源见春还真较上劲了——指尖轻落于衣结,若将那细细的带子扯开,底下便就再无遮掩了。
“嗯,我看这胸口估计还有伤,让我检查一下。”
五虎退和药研藤四郎分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眼前的主人\/大将有几分……怪异,不,说怪异还是往好了形容,分明是……
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