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警官你好!”
来接待源见春的是一名姓“山下”的巡查警员,据他说山梨县的警署人员本就稀少,这会都在森林里查案子,所以只能由他过来接待,希望源见春不会介意。
“没关系。”知道山下没有在说谎,源见春并不在意这种虚礼。
毛利小五郎照旧有些犯浑,想要先去旅馆休息,不过被自家闺女一下揪住耳朵勒令先去现场。源见春打量了一眼毛利兰,对方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在平时,毛利兰也不会顶撞爸爸,只是现在队伍里有警察呢,还是源哥这样的警察,毛利兰下意识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家爸爸的不靠谱。
“你们请,我开了车过来的。”山下恭恭敬敬地将四个人迎入车内,源见春单独坐了前排。
他翻阅着刚刚山下才交到自己手上的资料——这种资料工藤肯定是没资格碰的,不过也没人禁止警察在车内讨论案情不是?
“九个人的死状都是双手交叉合于胸前,脸上神情平淡,没有挣扎伤。”
“体内药物检测过了吗?”
“检测过了,这不,上午刚出检验报告呢。九个人体内都有安眠药的残留,是死前不久吃下的,所以无法以此判断是凶杀还是自杀。”
“死因是什么?”
“目前看来都是惊悸死亡。”
“惊悸死亡?”毛利兰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呢喃出声,随后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随意插话,赶紧捂住了嘴。
“简单来说,就是都是被吓死的。”源见春做出了解释,“不过难道凭这一点依旧没有定义为谋杀案吗?理由是什么?”
山下有些为难,似乎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理由有些不靠谱。
“因为那片森林灵异故事太多了,如果这几人相约集体自杀,进入森林前吞食了大量安眠药的话,身处那样的环境里也有可能产生精神性幻觉,然后集体被吓死。”
“但这样解释也有点说不通,每个人的恐惧承受能力都不一样,即便是在充满诡谈的这片森林,我也很难想象有什么画面能一下子让所有人吓死。”
“死亡时间呢?你刚刚的意思是他们同时死亡?”
“啊不是不是。”山下连忙解释,“是我自己的猜测啦。不是一直说‘集体自杀’的么……”
在源见春的凝视下,山下愈发心虚——他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在汇报案情时太过不严肃,以至于加入了很多主观判断。山下得到警告,连忙打起精神来。
“是这样的:因为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有小部分腐烂,也就是说距离死亡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这天气您也知道,正值隆冬的,户外气温太低了,而且森林里比外边还要低个两三度,自然跟冷冻室起到了一样的效果。”
“偏偏前两天我们这里天气还变了又变,加入许多不确定因素之后,死亡时间就很难精准定位了。我们的法医说大概是16日傍晚到17日中午之间。”
毛利小五郎被忽视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加入话题。
“尸源全部确认了吗?”
山下怪异地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转而又想起这位身份特殊,应该对案件细节不知情。
“嗯,确认了,这不才把咱们东京的警察请过来了吗?”
“都是些什么人?”
“说到这个也怪。”山下脸上又露出了他惯有的苦脸——就是那种八字眉紧皱,脸缩成一团的苦相,“这死去的九个人从身份、性格、人际关系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东京来的五个人里,一对是情侣,另外三个是过来富士山拍写真的女模特。另外四个人里有两个是咱们这里下辖村庄的村民,一个外县来的流浪汉,以及一个来这里玩的大学生。”
“这么说来都挺年轻?”
“那倒不是,村民和流浪汉都是上了年纪,嘛,虽然不至于说是老人,但至少不像其他几个正值青春年华。”
源见春点头表示知道了,毛利小五郎也安静下来,这案件处处充斥着诡异点不说,竟然连个抓手都找不到。
警察推理往往从现场痕迹开始,而侦探会更注意死者在社会中的关系以推断杀人动机。
山下的车子停在森林外,他们站在外边,也不知是那些故事的影响亦或者这里的磁场真有些问题,总之铺面的阴寒气息叫人格外不爽快。
源见春皱眉,然后从袖中凝聚了一点压切长谷部的影子。付丧神虽然是野神,但毕竟时之政府明面上还是个正义政府,所以这些付丧神身上的气息更能够驱散走“鬼气”。
当然,森林里诅咒的味道也不少,带着刀剑勉强有些辟邪效果。
源见春袖中的付丧神一出现,众人身上的压力便明显减轻,连呼吸都畅快起来。
如今还在一月,但森林里有常绿树木,所以并不显得太过萧条。林中叶子也落了满地,枝头大片大片的叶虽然不曾掉下,但也泛着黄。格外青葱的只有中间那一圈。
而尸体,正是在两种树木交界处发现的。
辽阔的林子有些可怖,空荡荡的只有白色的雾气在缭绕,远处富士山俯瞰着这里,洁白的雪堆满了山头。
只有风吹过后不齐的叶片交错声,鸟儿早已远去过冬,偶尔一两只早回的,叫声格外吓人。
毛利兰素来怕鬼,但已经走到这里不能回头,只好一边紧贴着工藤新一,一边靠近源见春——源哥身边不知怎么的格外有安全感……
继续往里去,很快便看见了亮黄色的警戒线,地面又覆盖上了一层落叶,好在这次用的勾线更加黏实,顺着叶片渗入在土地,并未被昨夜的大风刮跑。
看着地面上诡异的尸体摆放姿势,饶是源见春也觉得场面有些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