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不时有闪电划过,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祁庭轩站在苏家附近的街道上,一边喝着手中酒坛里的酒,眼神复杂地望着苏家大门。
他已经多日未曾踏入苏府了。
自从那日苏婉宁在他面前说出要和他取消婚约的话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面。
还有苏云浅,一直追问着他什么时候和老太妃,还有睿王说清楚,要娶她为正妻。
祁庭轩听了头都大了。
他当然也不愿意娶苏云浅为正妻。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云浅落水后,被李昊这个纨绔救了。
若是娶了苏云浅为正妻,他以后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了。
昨日被养父训斥了一顿,祁庭轩的心里郁结不已。
为了压下心头的不快,他来苏府之前已经喝下了好几坛酒,这会儿已有些微醺。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苏府大门前。
这正是睿王府差人接苏婉宁去别院的马车。
祁庭轩看见这辆马车,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将正在苏府门前等着的车夫赶了下来。
“今日我来送苏姑娘去别院!”
车夫一愣,看清了是喝得有些微醺的世子祁庭轩。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也不敢违抗世子的意思,只得听话地乖乖下了车。
祁庭轩跳上车夫的位子,继续喝着手中的那坛酒。
不一会儿,苏婉宁走了出来,上了车厢。
她的丫鬟连翘提着药箱出来,还没来得及爬上车厢,只看见那马车飞快地驶离了苏府门前。
“等等我啊!”
连翘尖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远去。
坐在车夫位子上的祁庭轩,将手中的酒坛脱手甩出,砸在石板路上,摔得粉碎。
香浓的酒气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连翘心中大惊,这才看清车夫站在苏府门前对面的街道上,和她面面相觑。
车夫在这里,那驾车的是谁?!连翘急忙上前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夫懊恼地说。
“是世子爷,他似乎喝多了,神志不清的样子。把我赶下了车,刚刚驾着车走了。”
连翘听后更加着急,生怕醉酒的世子会对自家姑娘做些什么。
连翘没有来得及上车,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天空中渐渐下起了雨,车轮飞速滚转,溅起一道道泥水。
苏婉宁一个人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整个人被颠得左右摇晃。
她拼尽全力,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被甩出车外。
马车在昏暗的天色下飞驰了好一会,终于在别院门前停住了。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密密麻麻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车帘被猛地掀起,一个带着浓浓酒气的声音传来。
“苏婉宁,我们谈谈吧。”
苏婉宁抬头一看,只见世子祁庭轩已经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黏在身上,浑身还散发着浓烈的酒味。
祁庭轩喝醉了酒,壮了几分胆气,醉醺醺地就过来要拽苏婉宁下车。
苏婉宁拼命拽着车厢门不肯下车。
大雨滂沱,祁庭轩这个醉鬼拉她下车谈什么?
她实在不想理会喝得烂醉如泥的世子。
不过片刻后,她就改了主意,因为系统提醒她,祁砺寒已经听到侍卫禀告,正在赶过来。
于是祁庭轩顺利地一把将苏婉宁拽出了车外。
祁庭轩双眼迷离,醉醺醺地说道。
“苏婉宁,你好大的本事,居然能让我养父向着你,帮你说话......”
苏婉宁刚被他拽出车外,就立刻被倾盆大雨淋得七荤八素,长发和衣裙都湿透了。
“住手!祁庭轩,你在做什么?快放开苏姑娘!”
祁庭轩听到养父祁砺寒的声音,猛地转身,只见祁砺寒坐在轮椅上,身后侍卫正为他撑着伞。
睿王祁砺寒怒气冲冲地站在别院门口看着这一切。
祁庭轩吓得腿一软,刚才的酒意也已醒了大半。
他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去苏府大门前本是去找苏婉宁道歉,求她在养父面前说说好话的。
喝酒果然误事!
祁庭轩突然清醒过来,看见苏婉宁被雨淋湿的凄惨模样,赶紧松开拉着她手腕的手,上前去为她挡雨。
“婉宁,实在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然而苏婉宁却丝毫没有理会祁庭轩,目光灼灼地越过他,直直地望向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祁砺寒。
苏婉宁径直走向祁砺寒,两人在倾盆大雨中无言对视了片刻。
苏婉宁猛地扑进祁砺寒怀里,痛哭了起来。
祁砺寒先是一愣,随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她身上的水渍和泪水湿透了自己的衣襟。
一旁的长安看着此情此景,脑海中不禁浮现起王爷初次与苏婉宁相遇的场景。
当时的苏婉宁被拉出水面时,也是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
先是在马车上被惊着了,又在雨中这样被折腾了一番,苏婉宁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住在了别院里。
不要说照顾祁砺寒,治疗他的腿伤了,苏婉宁自己现在都只能等着人来照看了。
苏婉宁躺在床上,看见祁砺寒来到她的病床前,从立夏手中端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王爷....”
苏婉宁虚弱地喊了一声,声音因为高烧而干涩沙哑。
祁砺寒无奈地看着她。
“听说你闹着药太苦,不愿意喝药。”
他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吹凉,送到她唇边。
“乖,把药喝了,快点好起来。我的腿还等着你来治呢!”
苏婉宁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乖乖张口,吞下了那一勺苦涩的汤药。
她皱起眉头,似乎想要驱散口中的苦意,低声嘟囔道。
“药好苦.....”
祁砺寒看向一旁的立夏,立夏立刻会意,笑着说道。
“一会儿就给苏姑娘送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