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不出所料考上了武曲星，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为了朝廷命官。
以后就得叫王大人了。
我的前夫升官了。
川笙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应该是好的，他过的好，就不会来找她的麻烦了。
她能少被气一些。
眼下生意稳定，自己除了练武以外没有其他事，在春暖花开之际，她想做些孟浪之事。
咳咳。
别乱想。
是去逛青楼。
不过是为了解历史，不是为了去领略不同女人的风情万种。
就去最近风头正盛的翠玉轩吧。
川荷有些显怀了，都是当娘的人了，就不带着她胡闹。
就带上小曳和桃花二人，小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服从了。
几人乔装打扮一番，从外面买些男子的厚锦袍和大褂，扮成富家小少爷模样，逛青楼了。
平心而论，她是不想给家里人惹麻烦的。
可是家里人并不在乎她的荒唐，她只能被迫随心而动了。
翠玉轩。
并非川笙想象的那般艳俗。
反而是个风雅之地。
翠玉轩应该是有四楼。
“公子里面请儿。”门口两位画着淡妆的女子温柔的行礼，那动作，那派头，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小姐端庄多了。
挑高的大厅里摆着一架古筝，一名清瘦淡雅的女子正戴着薄纱奏曲儿，琴声悠扬温柔，犹如低声倾诉爱意的女子，薄纱微动，风雅无比。
四散的卡座灯火柔和明亮，与一般喝茶的茶馆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墙上还挂些深情不悔的书法作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红豆送相思，妾盼君来采。”
不是应该挂春宫图吗？
一位姿色明艳却有些显年纪的优雅少妇却走了过来：“几位姑娘，是来找你们相公的，还是来砸场子的？”她娇柔柳腰，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但却曲线毕现，很有一番韵味儿。
这？自己不是女扮男装很顺利吗？小厮们也没有看出来呀。
川笙一脸不解，两位丫鬟也是不解，外面的男子不就是这样打扮的吗？
“干一行，爱一行，我们干的久了，是男是女，看一眼便知。”优雅少妇一副很敬业的样子。
不一定。
要是你穿越过去看见女装大佬，那就不一定了。
“那……我们不能来吗？”川笙也就不装了。
“要是寻丈夫的，恕不接待，因为打起来影响名声，不过我们可以偷偷的帮您看，只要银子给到位。”优雅少妇眉眼弯弯。
好手段！
“我们就是图个热闹，想玩玩儿，瞧瞧。”川笙索性问道：“这是多少钱？”
“那可以的。”少妇温柔一笑：“不过，我们这里女子翻倍，一人五两，只能去一楼二楼，能接受吗？”
我去！
太贵了吧！
我栖院一个月也才分50两！
川笙打量了一下偌大的大厅，里面少说也有50余人分散坐着，并不是每桌都有姑娘作陪，都是些谈事情和听曲儿的，很是风雅。
2.5两一位入场费的话，这125两不是妥妥入账吗？
暴利啊！
林语轩不是才一两银子吗？看来人家做生意还是很良善的。
“小姐要是不捉奸的话就回去吧，银子花在男人身上也是不值当的。”优雅少妇并未嫌弃她掏钱的动作迟疑，反而柔声劝道。
“那么贵，还有人来吗？”桃花也是一愣，这里的入场费是她的月钱了，还是小姐挣钱后增加的，在丫鬟里已经算高。
“男人，不就是这样吗？无论价格再高，也得来寻寻乐子，家里的再貌美如花，也是暂时的。”优雅少妇眼里噙着笑，却有一丝冷意。
川笙回头一看，在门口迎宾处，一直有小姐姐温柔的说：“公子，里面请。”
……呵，男人。
“就当看看漂亮小姐姐吧，老板，请安排个位置。”川笙掏出15两银子。
真想开个青楼。
爹娘再开放也不可能吧，大哥会疯的。
大嫂也会疯的。
还是忍辱负重放弃这份钱滚钱的好生意吧。
“小姐，这茶好香啊，茶点就一般。”主仆三人在这里就同坐一桌了，小曳和川笙熟络了些，说话也有些随意起来。
川笙眼睛一亮。
“15两的套餐，能不香吗？”桃花没好气的怼她，她是在替小姐不值，挣钱那么辛苦的，就花在这种地方？
“小姐，把钱花这里不值得啊。”小曳大着胆子规劝小姐。
川笙正想翻白眼，只听她又说：“还不如花在林语轩。”
妙哉妙哉，这丫鬟我喜欢！
“你既然那么想去，那我们隔两日就去吧。”
为了丫鬟，适当牺牲一点也无所谓的。
桃花又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没有规矩的丫鬟，小心教坏了小姐。
“小姐除了听曲儿以外，还需要女子作陪吗？喝茶3两，喝酒5两，还有其他的就是另外的价钱了，想必您不需要。”优雅少妇业务知识很强，表达能力也很好，川笙对她生出好感来。
“夫人有空的话，就请作陪吧。”川笙邀请她。
“我？也可以，都是有缘人，姑娘爽快，那就不收费了。”优雅少妇麻利坐下。
桃花喜形于色，还是小姐厉害，找到了不要钱的姑娘。
“老板，怎么称呼？您是这里的老板吗？”川笙看着这女子长相明艳，但却没有印象中的那行女子般俗气，想听听她的故事。
“合伙儿之一吧，我们这里老板蛮多的，业绩好的也有机会成为合伙人，唤我作柳轻尘就行。”叶轻尘温柔一笑，想来，她和前世的自己年岁应该差不多吧。
如果穿到她身上也是蛮有趣的。
妙龄少妇成绝色老鸨！
“那您还接客吗？”小曳看着迷人的叶轻尘发出疑问，这位姐姐是极美的。
“这一行年轻的皮囊是最要紧的，我年老色衰，也就不作了，只是管理管理而已。”叶轻尘不觉得被得罪，反而落落大方的说起来。
哪里年少色衰！明明是风韵犹存好吗？
“那您怎么进这行的？”川笙问。
“我本也是良家，我喜欢的人要纳我为妾，我想当正头娘子，他不同意。”叶轻尘有些心酸。
“他既爱他的妻子，又想要我，我一时生气就……走错了路。”她陷入了回忆中。
能当个富贵人家的妾室，其实也不错吧。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小曳毕竟是大府的丫鬟，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哪个老爷不纳妾的。
穷人家的男人有了钱，也想纳妾啊。
“是的，很正常，他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只能爱一个人，只让她绵延子嗣。我偏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他不能爱我，但我知道他动心了。”叶轻尘不愿再讲，往事已经随风。
“二楼是什么地方啊？”小曳喝了茶，点心却只咬了一口，实在是不如府里的。
“一楼风雅之地，二楼擦边之地，三楼搞点颜色，四楼睡觉厢房。”
叶轻尘望着三位公子哥打扮的小姑娘面色绯红，噗嗤笑出了声。“好久没有那么愉快的喝过茶了。”
川笙：小场面，别激动，我孩子都生了，有什么害羞的。
可是，好久没有切磋过了。
“我们也去楼上喝两盏吧。”川笙主动提出去二楼看看。
“好。”叶轻尘在前带路。
“她怎么在这里？”在一楼的王大人看着戴着帏帽男子打扮的川笙皱起了眉头。
她就算化成灰了，自己也认识。
自己是拖不过的同僚们的盛情才来的，只是听听曲儿，正要走。
那个没规矩的又在这里干嘛。
看来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为人母过了。
简直是伤风败俗。
看来是时候提点提点她了。
二楼的灯光幽暗，整个大厅只有微弱的烛火，每桌都只有一盏勉强看茶的蜡烛，很是暧昧。
灯影绰绰中并看不出谁的脸庞，准确的来说，烛火都在女子面前。
隔壁一个咸猪手就朝着人家姑娘的前面袭去。
“讨厌～”女子轻哼一声，并未推开。
……
桃花有些害羞的低头，这四周的动静窸窸窣窣的传来，还有缱绻的耳语们低低传来，简直有些耳根发烫。
“我的亲娘呢！我可真是开了眼了。”小曳却毫不避讳，反而直勾勾的看着那些男人的动作，那叫一个屏息凝神，聚精会神。
“小曳，你也别太夸张了。”川笙看着一个男人被她盯的不好意思了，腰背都挺起来了，一定心里发毛，以为她是夫人派来的细作。
连忙提醒她，免得破坏了别人的生意。
不过，二楼和一楼真是天壤地别啊。
那三楼四楼……
“男人就这样呗。”叶轻尘看着那位信誓旦旦的书生轻笑道：“你看那个书生，他几乎所有的财务和时间都耗在这里了，怎么可能考的上呢？”
“书生和青楼女子确实是有成就的佳话啊。”
古人的话本里写的。
“他虽然功夫也并不了得，但每隔两个月就要重新爱上一回呢。”叶轻尘笑。
合着是来玩深情的。
“这里大部分都是既有家眷，又有妾室的。”不知道川笙是不是看错了，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怎么还不够啊？女子不就只能嫁一夫？女人难道不就厌倦吗？”小曳听了也不太开心。
“男人就是如此的，与爱没有关系。”柳轻尘又笑了起来，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
“我看见了一个熟人。”桃花却说了话，打断了二人，望向川笙。
”那不是……小玫吗？”
是的，就是那个被石头骗人又骗财的小玫了。
昏暗的灯光中看不太仔细，但是看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波涛汹涌的大馒头，就知道没跑了。
“你们怎么认识小枚？”叶轻尘很是意外。
“她之前跟着走的那位小爷，过去在我朋友府上做事。”川笙解释。
“小爷？不过是个穷酸下人。”叶轻尘不屑的一笑：“我早就说了，男人都只走肾不走心，有钱的男人坏，没有钱的更坏。”
“可怜她风光半世，却被人骗的什么也没有，半老徐娘还得重新再来。”
“好在，她功夫了得，常客很多。”叶轻尘笑。
“什么功夫？”桃花愣头愣脑的问，最近她也学了功夫。
……
“那她为什么不趁机好好做人？”小曳不解。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生。”川笙喃喃。
“正解。”叶轻尘也叹了口气。
谁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物件呢？谁不想成为一个把玩物件之人呢。
”你们这里的茶点差了一点儿。”玩也玩了，看也看了，面红耳赤了。
川笙开始讲起了正事。
“是的，正经吃茶点的没有，都想吃其他的，所以并未上心。”
咳咳。
“但是你们这里毕竟是悦城数一数二的大店，没有好茶点，怎么配的上那些好茶呢？”川笙循循善诱。
“敢问姑娘有何见解。”叶轻尘眉头一挑。
“你听说过百植坊吗？”川笙问。
“自然听说过的，我与姐妹去过几次，只是我们……”叶轻尘最喜欢的就是糯糯叽叽的雪团子。
青楼女子，总是不喜欢出现在白天的。
白天的世界里容不下她们。
她们在街上遇见一夜温存的恩客，他们却犹碰鼠疫，避之不及。
白天都是正人君子，谦谦君子。
明明晚上还风雷雨动的。
见惯了这些，所以她们也不爱出门。
只是偶尔打发小丫鬟去买。
“我帮你牵线，专供你一些下酒的糕点你看如何？”
“你竟有如此本事？听说那背后的老板是王府的大小姐……”叶轻尘疑惑的问，她们其实讨论过的。
“我正是川笙。”川笙毫不掩饰。
“川大小姐……”柳轻尘的动作却没有刚才那般随意了，反而开始拘束了，眼神也有些复杂。
“无碍的，你不必介意我的身份，我过几天叫小曳给你送糕点来，你喜欢的话，可以叫人一起品尝品尝。”川笙笑起来，眉眼弯弯。
“你的方子自然是极好，但可以买方子是最好，我们这里的厨娘也是伶俐的，只是研发上确实……”叶轻尘看她不作，也是如实相告。
“可以，过几日再议。”
川笙穿过那些恶心的男人，回家去了。
本来只想去看看姿色无边的美女，结果更多的是看到了恶心男。
兴趣全无。
还是做生意快乐啊。
过两天去趟林语轩正经的玩玩吧。
“川笙？”叶轻尘语中喃喃。
叶轻尘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