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愕然过后待反应叶氏说了什么,心里便是怒极。
大姐如今还是吴家妇,这吴家就开始盘算着换新妇,简直欺人太甚!
努力收敛情绪,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只听方才搭话的老妇人再次开口。
“成学她娘,可不能这么说,你大嫂嫁到你家十来年,孝顺勤谨,并无错处,可不能说这话让人寒了心!”
老妇人端着碗,皱眉看着大放厥词的叶氏。
“大阿奶,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您老便是要教训也找错了人!”叶氏脸拉的老长,一脸不服。
老妇人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只她并非吴家长辈,原想着家和万事兴,才多嘴劝的那话,这许多人面前被个小辈下了脸,面子不面子的倒无所谓,只是觉得同这么个搅家精纠缠没意思,索性也就住了口。
“成学她娘,你方才说你家大嫂要换个人来当是啥意思!”
有八卦的妇人夫郎围上来,也不管叶氏难看的脸色,好奇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婆婆已经瞅准了个贤惠人,待过些日子打发走她柳梅香,到时新嫂子就进门啦!”
想到婆婆近日对自己的警告,心里颇是不满,见村里人一脸的不相信。
头一昂,语气更是嘲讽:“这位新嫂子可是我婆婆新尖子上人,连我这个给老吴家生了两个孙儿的都得往后退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柳梅香擎等着接休书吧!”
说罢,也不看众人的脸色,径直扭着腰拿着空碗家去了。
“这贱人仗着和婆婆有几分血缘关系,也敢在婆婆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勾搭别人丈夫的骚蹄子一个,也好意思扮演贤惠人!”
“我呸!”
“抢别人汉子上位,来日进门,也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看她有啥脸在村里走动!”
叶氏一扫方才的不愉,想着自个给挖的坑,心里狠狠痛骂即将上任的新嫂子,一想到柳梅香被休后的天塌下来的模样,顿时一脸的眉飞色舞。
“红莲娘,你家住在她家的隔壁,可知这娘们口中的新妇是谁!”
叶氏既走,众人又忙围住另一个妇人打听。
长生见状,也屏息凝神,默默竖起耳朵。
“这我怎知,不过这几日吴平他娘倒是接了娘家的外甥女家里来住,不知这人是不是她!”
红娘娘迟疑道。
“这,不能吧,这妇人来的时候我正在村口,吴平说是他姨家表姐,头上还簪着白花,说是守着夫孝!”
“作孽啊,守寡妇人的主意也打,这也忒缺德了!”
“哎,这妇人是吴平的姨家表姐,显见得比吴平还要大,就算有几分姿色,但这年纪还能生出来吗,吴平他娘这唱的是哪出!”
“管她哪出呐!左不过遭罪的是梅香母女!”
“……………”
长生又略等等,见这些人也不知道更多,翻来覆去的还是那些话,便悄悄的走了。
。。。。。。。。。
柳榆一人守着板车在通往村口的道路上等许久,左等不见人出来,右等也不见人出来。
正欲起身去寻,便见长生一脸沉沉的出现在小道上。
“如何!”
人走近后,柳榆忙迎上去,瞧长生此时的脸色,柳榆心下便是一沉。
“走吧,边走边说!”
两人慢慢走着,长生一五一十把他进村子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说清楚。
柳榆嘴巴紧抿,把板车压低,让长生上来:“咱们赶紧回家,这人是谁,大姐应是知道!”
长生也不耽搁,坐到板车上,一摸怀里,发现原本柳榆交给他用来套近乎的酥饼还在身上。
忙掏出来,叫了柳榆,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分吃起来
两人耽搁这许久,到家时已经是半下午,把板车卸好,柳榆见今儿徐红和齐春花仍旧家来做针线。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等她们走后再说,事情还没弄清楚,也省的伯娘跟着操心。
偏偏这日天气不错,孩子们玩的甚高兴,将要做晚饭才要走,齐春花喝骂两句不舍离开的狗蛋,柳榆这才想起忘记问他三哥的亲事商量的如何了。
算了,这两日闲了再问吧!
草草吃过晚饭,家里如今没有猪要养,柳榆匆匆喂过仅剩的三只鸡,趁着还有些天光,应小雪的央求,又去屋后不远的竹林挖了块挺大的竹根。
洗漱过后,柳榆和长生互相对视一眼,再看一旁兀自在炕上玩的开心的小雪,都不知如何开口。
只得在上房磨磨蹭蹭。
“你俩可是有话要说,事儿打听出来了!”年氏见两人不住往小雪和梅香脸上望,不由开口道。
“什么事!”
年氏都能看出两人不对,何况一直被眸光扫视的柳梅香,听阿奶的意思还和自己有关,忙开口问道。
见长生要开口,柳榆抢在他前面,一股脑把话说个明白。
柳梅香听罢瘫坐在床上,神色怔怔,良久,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这人我知,是吴平姨家的表姐姓姜,叫做慧心,男人死在今年十月底,也不知吴平他娘啥时候打的这个主意!“
柳梅香的心里满是凄然,又有些茫然,那个家虽然待着不欢喜,一天天的尽是谩骂,可她和小雪总也算有处栖身之所。
如今咋一听到连那样一个家以后都不会有,往后她和小雪该怎么办呐!
想到女儿,柳梅香强打起精神,把神色有些惶恐不安把闺女揽在怀里。
这孩子,想来是听到她们方才说的话了。
“梅香,你是怎么想的。”沉默良久,柳福生低低开口。
“大姐,今儿那妇人的话听起来小雪她奶奶好似对这叫姜慧心的格外满意,这妇人有啥过人之处吗,比如连生九子之类的!”
长生见柳梅香目光有些呆呆愣愣,遂开口道。
屋里众人皆知,吴平他娘闫氏格外看中孙儿,如果她有非聘姜氏不可的理由,头一个便是这妇人宜生男之相了。
“这……”听到连生九子,柳梅香摇摇头。
尽力回想姜慧心不同于别人的地方,道:“我和她接触不多,外表看就一普通的妇人,虽已年过三十,样貌却是好的,至于宜生男丁,却是妄言。”
“她膝下唯有一个哥儿和一个闺女,俩孩子年节时倒是见过,却是都生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