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一样搭了台子。
却远不如戏台宽大,只做报幕之用。
杂技表演还都在平整地面上。
人群挤的不透,柳榆踮脚使劲往里看,也是只能看到后脑勺,至于方才报幕的钻火圈,却是一眼都瞧不见。
“这里有我和大姐,要么你去看看!”
长生倒不如何好奇,他更是喜欢卖东西,每次和人攀谈,他都觉得自己的胆气仿佛又大一些。
这个认知足以让他惊喜,他喜欢在这儿招呼客人。
“我往年看过,七天的会,最后两天人会少许多,到时再看也是一样!”
柳榆摆摆手,开始冲着往来行人吆喝。
“叔,大姑,小叔叔,长生叔叔!”
狗蛋和一帮孩子呼啦啦跑过来,站在摊子前,就开始挨个叫人。
“怎么没去听戏看杂技!”
柳山从草编的灶筐里拿出一个烧饼,递于他。
“我们来的有些晚,挤不到前面,等会去别地玩!”
狗蛋接过烧饼,从口袋里摸出一文钱,递给柳山。
见柳榆也拿个酥饼给自己,同样伸手接过,再次摸出一文钱递出去。
柳山和柳榆都有些哭笑不得,让他自个留着银钱,等会儿买东西花用。
“我这不就是买东西吗!”
狗蛋坚持把银钱给二人,完了看一眼身后跟着的小伙伴,道:“你们若是想吃,也得掏钱买,摆摊卖的东西不好送,不然不吉!”
狗蛋煞有介事说完,跟着的小伙伴见他吃的香甜,忙问他哪样更好吃些!
“都好吃的不得了,我敢说,整个草市口,再没有这般好吃的吃食了!”
狗蛋咬一口烧饼,又咬一口酥饼,信誓旦旦。
烧饼外焦里软,葱香四溢。
酥饼层层起酥,馅料甜香。
一起来的小伙伴见狗蛋吃的香甜,咬牙也每样都买一个。
狗蛋来了又去,柳榆把铜板放进钱罐里,笑道:“这孩子长进不少!”
“大哥过年陪着一起去大嫂娘家,没让狗蛋一起去,大哥近来常带着狗蛋,掰开揉碎和他讲道理,他若还不长进,大哥该疯了!”
提起柳繁岳家,柳山神色淡淡,狗蛋这孩子长进是好事,自家的娃儿,没谁盼着长歪,听柳山如此说,柳梅香几人也欢喜。
不多久,柳茂林夫妇和柳茂叶夫妇双双也到,不同的是,柳茂林夫妻俩带着绿丫和棋哥儿!
双方略微交谈两句,齐春花和徐红关心两句生意如何。
只这会儿人来人往,这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略说两句也就离开。
临走时,柳山照旧给俩孩子一人一个烧饼,柳榆也夹两块酥饼递过去,长生串几个小麻花,递在绿丫手边。
“这是做什么,自家人什么时候吃不得,若有卖剩的,再与他们一样!”
徐红推拒不要,拉着孩子就要走。
绿丫也就罢了,虽然馋但已经知事,听阿奶如此说,眼睛虽一直盯着也不去接。
棋哥儿见到手边的好吃的被阿奶放了回去,嘴巴扁扁,十分的委屈。
“别给孩子逗哭了,风还是冷的,再给皲了脸。”
齐春花接过烧饼,递给俩孩子。
柳茂林却是不发一言,见闺女低头翻着手中的锅铲,伸手接过柳榆手中的酥饼和长生手里的麻花。
从怀里摸出几个大钱,各与了柳山和柳榆。
“大伯就这么个脾气,说话不好听,脑子也不拐弯,心地却是不坏!”
柳榆看一眼几人的背影,见柳梅香沉默,开口道。
柳梅香点点头,勉强笑道:“他一辈子都这么个脾气,我早知了,无事,我都习惯了!”
柳梅香如此说,柳榆却是不知该怎么接,他本就不善言辞,且大伯往日的做派也着实没啥值得夸耀的地方。
记得有一年大姐同伯娘诉苦,说吴家二老待她不好,偏心小儿小儿媳。
大伯不说安慰两句,反说必是大姐往日不够孝顺,是小儿和小儿媳更贴心所致。
还拿他自个举例,说若是阿雁娶亲,自家定会对新媳妇或者新夫郎疼爱有加。
公婆偏心不爱,必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自己当时虽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觉大伯这话没点道理。
好比一个人欺负你,不独欺负人的没错,反倒是受欺负的有错,不然人家为啥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
这些话大伯后面也有说过,记得当初大姐还会辩驳两句,近几年大伯再老调重弹,大姐却是只余沉默!
想起往事,柳榆心上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自己以后也有孩儿,设身处地一想,对于大伯的做法就更不能理解。
“大姐,大姐!”
柳榆正打算安慰两句柳梅香,就见柳梅香呆呆看着一处,一脸的复杂!
“大姐……!”顺着柳梅香目光看过去,就见熙攘街道上,一个老实憨厚的汉子小心护着一个腰粗丰腴的美貌妇人,妇人身后还有一双同样美丽的妙龄孩子。
柳榆心里登时升腾起一阵怒火,这汉子不是吴平还是谁。
柳榆细细瞅一眼他护着的妇人,那腰身粗壮,至少也有五六个月身孕。
这俩人腊月底成婚,那时说妇人有两月身孕,按那时候说法,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四月,四个月的肚子能是这个样,骗鬼呐!
再看吴平一脸紧张,生怕姜慧心磕着碰着,虽不知二人交谈什么,只看姜慧心不还说什么,吴平都点头认同。
那个好丈夫模样,何曾对大姐有过,柳榆心里只觉十分的荒谬。
“大姐,锅里的酥饼快要焦糊了!”
自个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刺眼,大姐怕是更不好受,柳榆心下不忍,忙唤柳梅香。
“哎!”
柳梅香收回目光,细细翻着平底锅内的酥饼,眼睑垂下,面上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个小哥儿,你家这是什么吃食,闻着怪香的,怎么卖!”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声音甜美,仿若黄莺出谷。
柳榆扭头一看,原本挂起的笑就凝滞在脸上。
听说姜慧心有两个孩子,大的十四五岁,是个姑娘,该就是面前这个明眸皓齿,声脆笑美的姑娘吧!
“一文一个!”柳榆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