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霞吓了一跳,没有贸然吵醒易六叶,自己打谁洗干净毛巾给易六叶清洗着伤口。
而易六叶居然没有清醒过来。
不一会胳膊和大腿的伤口都清理干净了,穆源缓缓从地窖里走了出来。
黎月霞看到穆源之后,极其悲伤的穆源,也不管自己的悲伤了,帮着易六叶清理着胸腹的伤口,或许小孩子力道控制不住,把易六叶按醒了。
出去换水的黎月霞走进来看易六叶清醒之后,忙向前关心询问情况,随便说了几句话后,想说等易六叶养好伤之后再出发的黎月霞还未出口,易六叶就先开口要出发了。
几番争论拗不过易六叶,大家伙早饭也不准备了,嚼着干粮就出发了。
路途中并没有危险,除了一些失控的牲畜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偶尔还能见到一些人,而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并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都是些年纪不小的泼皮,自撤离调令下发,他们不服命令也是拉帮结伙,打劫着附近落单的行人和没人的房子,看着黎月霞孤儿寡母的就想抢下他们的行李。
都被易六叶丝毫不留情的打跑了,甚至还有几个本来直直的胳膊和腿做成了九十度的三角尺。
说实话看到这一面的黎月霞,反而有了对易六叶的防备。
易六叶安慰着他的一些上学的言论,要救人先让被救者处于不能妨碍自己救他的境地和拯救那些应该拯救的,而那些乘机作恶的,阻止他们作恶即可,后续的嘛。。。。。。
黎月霞也知道易六叶的话,也能理解他做事的程度,在易六叶那边也是没控制好力度,才有人受到不同的伤。
对了,原来黎月霞想用家里的推车的,但是早晨临出门发现推车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最后在易六叶的坚持下,他背起了大部分行李,开始出发的,黎月霞的劝阻并没有用处。
而那伙“强盗”被打跑之后,倒是留下了很多空空的车子,其实不是留下的,是易六叶抢下来的。
行李虽然不重,但是却很大呀,实在是不方便拿着,抢了那个推车,上面的东西丢了下来,黎月霞也不在意别人的财物还是被抢来的赃物,只拿自己的东西。
有了推车,他们走得也就更快了,闷闷不开心的穆源放在车上,穆清让穆源抱着,黎月霞在后面跟着,挎着装着一点积蓄的小包,帮忙推着推着,主要还是易六叶在推车。
在黎月霞那里,让儿子学武拜师强壮自己的实力和让儿子求易六叶收徒成了他的一个计划,但绝不是同意易六叶要收徒,而是儿子要拜易六叶为师,顺序不能乱!
匆匆行走有半天功夫,约下午两点左右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安阳城,或者叫安阳垒。
看着绵延数百里的城墙,倒也有了很大的安全感。
稍稍打听了一下,他们三刘宅的安置点在城西贫民区的一块地区。
如此再次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候才找到他们村落的聚集点。
眼前扑面而来的是一排排木制的临用的木板隔间,除了能抵挡城外吹来的寒风外,估计用处并不大,远处的一口口水井供一村二百来户家庭共同使用,好的是靠近城区的方向,一幢幢平方也在村民的辛劳中建立了起来。
他们四人想先去找黎月霞的婆婆他们汇合,但是人群那么忙碌,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也就准备先去找找村长。
一来可以问问自己家族的位置,二来来登记一下,给自己母子三人和易六叶各求一个存身之所。
村长是一个老头,比死去的穆梁还要大出二十岁的样子,他的大儿子就是刘青严。
到了村长的平房这里,报明了来意,他们的所谓的“家族”在村落中间,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也被安排在了最西边,也是最靠近村落外围的两间木板房。
黎月霞与易六叶都没有什么想法,两人各自在自己的木板房内放下东西,黎月霞抱着孩子去见婆婆和大哥二哥去了,易六叶有其他的事情望城区走去。
村里知道穆梁死去之后,依然给穆梁的妻子一间木板房,说实话,穆栾的大哥二哥也在村里听混得开的。现在呢,婆婆就在大儿子家帮着收拾东西呢。
刚到大哥家,进门喊了一声婆婆和大哥之后,还没完全打开的门没挡住里面传来的慌乱声和匆忙的脚步声。
黎月霞也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听着声音不是很方便,便等了一会,又喊了两声在家吗的话,里面才回应了一句:“在家,进来吧!”
看着桌子上的油渍,和地面上杂乱的脚印,虽然坐定依然有些气喘的婆婆和大哥一家五口。
虽然现在特别想转头就走,但还是硬着头皮问着好。
婆婆看着黎月霞母子三人透着毫不掩饰的讨厌情绪,大哥却说话了:“霞子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老幺呢?没一起来?”
听闻了她们母子三个都没什么事后,倒是没怎么又太大的反应;说了一下穆栾不知道去了那里,但是应该问题不大,坐着的几人本来还有的几分好脸色立马消失了;听到了穆梁被杀,假意哭了几声,婆婆也趁着情绪失控,痛骂着他们一家人,丧门星、扫把星什么的没有一点点隐藏,什么“就因为他家才引来的灾难”、“就因为他们才导致家庭破碎”之类的话也就脱嘴而出。
本来大家伙刚忙完也就是在家里吃饭,听到有热闹,也就出来了看了。
骂了十几分钟了,黎月霞三口也不敢回嘴,穆清缩在母亲怀里低声哭着,穆源抱着母亲的大腿害怕的打着摆子。
婆婆看外面有了外人,做出的反应并不是停口什么的,反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谩骂,好像这样可以涨多少脸面一样,对面的三人被骂得如何不是人,如何跟狗一样,才更能显示出她的尊贵一样。
又骂了半个小时,甚至把嗓子骂哑了也怪在他们母子三人身上,最后村长都来了准备劝架的时候,大哥穆栋才开口止住了母亲的谩骂。
婆婆倒也是听大哥的话,转身进了里屋。
穆栋对着村长说了几句话,打发走了村长后,才对着黎月霞母子三人说:“母亲也是因为父亲没了有些激动,你也别太在意,先回去歇着吧,我们先劝劝母亲。”
接近一个小时的谩骂,也让黎月霞的防线也奔溃了,低低地哭着,本来期望能得到家人的安慰的她,反而是一通谩骂。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觉得不会离开的,甚至自以为大家长的,越是不在意自己的家人,在他们眼中,反抗的你才是十恶不赦的暴徒。
黎月霞颤抖着身体点了点头,拉着大儿子,用麻痹的左手依然稳稳地拖着小儿子,缓缓的走了出去。
门外村长是离开了,但是其他的村民还端着饭碗看着母子三人。
他们有的看热闹的龇牙咧嘴,有的愤恨的真的把三人当成的灾难的引线,就差拿石头砸人了。
母子三人,就是没有看到任何的怜悯和上前说句公道话的人,当然,黎月霞也不期盼这个就是了,她的心已经被悲伤填满了。
夜风打在身上格外的凉,那些人的目光依然那么刺背,伤心,只有伤心,只有极其悲痛的心。
直到到了临时的家,才看到旁边门口一身军装和拿着一身小军装的易六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