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抬眸看他。
易延舟一身手工定制的深灰色大衣,里面搭配经典款黑色西服。
剪裁精致,矜贵优雅。
手上还提了一份硕大的银白色礼盒。
晚宁神色冷淡。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易延舟目光深深,注视着她。
看着她刚沐浴完穿着轻薄雪纺睡裙的模样,皮肤透亮。
胸口和脖颈间还蒸腾着白乎乎的水蒸气。
唇瓣上水珠尚未干透,散发着晶莹诱人的光泽。
一开口,他的声音便哑透了。
“是啊,这么晚了,你说我来做什么?”
晚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睫轻颤。
“易延舟,你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去酒店。”
“这里是我家。”
易延舟勾唇轻笑,修长好看的手掌轻轻用力就推开了门,又很自然地绕过她。
他将礼盒放在茶几上,径自坐在了沙发上,后背慵懒地靠着沙发,坐姿十分随意洒脱。
晚宁在门口停了片刻。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
关上了门,就看到他朝她招手,笑容散漫:
“过来。”
晚宁还记得,上次在漫夜见到她时,他那副要吃人的模样。
还有那次在他家,他冷漠凉薄,将她丢出家门。
现在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松快意地,让她过去。
晚宁步履艰难。
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他身边坐下。
易延舟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脖间。
“我不喜欢去酒店,我就想在你家。”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侧。
晚宁皱眉,道:“易延舟,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只适合在酒店。”
易延舟动作顿了一下,接着便一把将她整个人揽到了腰间。
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伸手撩开她的发丝,夹到耳后,低低地说:
“还在生我的气?”
晚宁抬眸看他,目光复杂,却没有说话。
易延舟手掌从她的脖间,滑到她的后脑勺。
微微收力,将她往怀里拉近了一些。
高挺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子。
他垂下眼睫,看着她,轻声道:
“我都知道了。你和沈沛然,什么都没有,是不是?”
“为什么不跟我说?”
晚宁唇角微勾,眼里划过几分讥讽。
“你有问过我吗?你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易延舟伸手轻抚住她半张脸,拇指指腹柔柔地刮过她的唇瓣。
“我问了。你默认了不是吗?”
“如果我不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跟我说?”
他忽然有些气恼。
作为一直处于食物链顶端的顶级捕食者,他几乎对所有事情都具有高度掌控力。
可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却经常让他无法把控。
还时常搅乱他的情绪。
晚宁拍开了他的手。
眼里蕴着湿意。
“易延舟,你每次都这样。”
“不分青红皂白先给我扣一顶帽子,然后再埋怨我不跟你说,不跟你解释。我解释的时候你听了吗?”
易延舟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她在说以前那件事。
以前那件事,是他不对。
他双臂轻轻一收,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可沈沛然这次,却让他方寸大乱,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
他唇瓣落在她的发间,亲着她头发,在她耳边低语:
“你们以前是夫妻,曾经那么亲密过。那天你还让他抱你,我很吃醋。”
那天在漫夜,她和郑蕾起争执。
她看见沈沛然过来,故意自己摔在地上。
为了气郑蕾,她和沈沛然故作亲密。
这整个过程,他都看见了。
“你还跟他带情侣手表……”
晚宁眼尾还挂着泪珠,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什么情侣手表?”
易延舟也垂眸看她。
见她一脸迷糊的模样,便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伸手去探摸她的手腕,发现那个腕表已经没在戴了。
心情不由得大好。
“没什么。”
说完,易延舟直接低头吻住了她唇瓣。
他的吻充满了柔情,又克制着热切。
与御水台不同,这里的室内色调柔和明亮。
暖黄色灯光的点缀下,氛围温馨治愈。
晚宁穿得轻薄稀少。
他轻易解开了她白色雪纺睡衣上的所有纽扣。
而易延舟却依旧还是白衬衫黑条纹领带。
衣冠楚楚,气质卓然,几乎是完好无损。
外面晚风拂动,阳台处的白色窗帘被吹得轻轻飘起。
晚宁觉得羞耻,情绪被他击溃,滚烫泪水大滴大滴从眼尾滑落。
她咬着易延舟的肩膀,说:
“你总是高兴了,就把我当玩物宠一会儿。不高兴了,就羞辱我,冷着我,晾着我。”
“我恨你,易延舟。”
易延舟肩头处疼痛传来,可他却恍若不觉。
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泪水浸湿他的手指,烫得他心尖发疼。
心里的疼比肩膀处的疼,更甚。
他额角渗着细汗,一遍遍亲吻着她湿润的眼睛和泪水,嗓音沙哑说道:
“这么恨我,怎么办呢?”
他紧紧抱着她,唇瓣在她耳边细细磨着,低声道:
“不见你的这些天,我很想你。”
“一个人独睡的夜晚,你就不想我吗?”
晚宁眼睛和鼻尖微微有些红肿。
她恨恨盯着他。
“不想。”
易延舟半眯着眼,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他的嗓音撩人入骨。
“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