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齿关咬紧,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绍从办公桌面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放在沙发前面的方形茶几上。
他坐在晚宁旁边,将U盘插进电脑里,又从电脑里找出相应的文件夹进去,最后点开了那个视频。
这个视频长达一个小时。
看得出来,温毓是被易希年强行扯进包厢的。
她拼命反抗,却也无从抵抗,轻易地被褪去了衣服。
接下来的画面污秽至极,而且没有打码。
晚宁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双手死死握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她的大脑有一阵的眩晕,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可耳朵却仍是能听见视频里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不受控制的哭泣。
这声音环绕在书房里,实在令人心惊,也太过让人脸红耳热。
晚宁下意识伸手捂住耳朵,将头埋进膝盖里。
似乎只要不看、不听,那东西就不存在。
江绍神色倒是意外的平静。
他握着鼠标,将视频下方的进度条拉到了中间。
“你再看看,这是另一个男人。”
江绍语气淡淡。
可晚宁却仍将头埋在膝盖。
江绍的唇瓣冷冷抿成了一条线。
他直接伸手握住晚宁的肩膀,一把将她扯了起来,逼她抬头去看,去听。
“你看啊!你为什么不看?!”
他的声音很大,眼眶发红,瞳眸深处竟燃了一小簇莫名的火苗。
“你看看那两个畜生是怎么折磨她的!”
晚宁早已泪流满面,大脑一片空白。
如今肩膀被他强势握住,被他逼迫着抬头去看、去听,一时间竟是快要被他逼疯,喉间也不觉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起身跑了出去,就像落荒而逃一般。
江绍这才似是脱了力一般,躬着身,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胸膛起伏着。
过得几秒,他才伸手把电脑合了起来,起身走到书房门口。
文禾正好从外面进来,瞧他这模样,不觉皱眉,问:
“你和宁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我刚刚看她哭着跑出去的。”
江绍神色冷然,走到阳台,目光落在楼下那辆车上。
他默默看着晚宁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又看着那车缓缓驶离别墅庭院。
文禾见他不答,进书房扫了一眼。
他看见满地的照片,档案袋也被取了出来,一个在书桌上,还有一个在茶几上。
而茶几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侧边插着那个U盘。
他几乎立马就猜到方才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从书房出来,文禾去了阳台,瞟了江绍一眼,又转身看向远处,淡淡说道:
“你何苦这么逼她,你就不怕她以后再也不理你。”
江绍沉默不语。
良久,他从兜里掏出烟点上,重重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这才扯了扯唇角,冷笑着说道:
“不会。不出一周,她就会主动来找我。”
文禾有些诧异地看他。
江绍面色无波,手指掸了掸烟灰,不疾不徐地说:
“当年就只留下这么一个视频,现在在我手上。而且这是唯一能证明易希年有罪的证据,也是最关键的证据。以她的性格,不会轻易放过易希年。”
“如果她想重新启动这个案子,必然会再来求我。”
文禾转过身,吊儿郎当地靠在阳台栏杆上,淡淡一笑,问:
“你会给她吗?”
“当然会给。”
江绍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看向文禾,耐人寻味地笑了笑,继续说:
“不过不会白给,是有条件地给。”
“什么条件?”文禾问。
江绍微微勾着唇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一次,他要彻底得到她。
……
这件事,给晚宁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她曾以为,一路以来不断被人抛弃,已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苦难。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命运从不曾眷顾过她。
从江宅出来,晚宁没有回家,而是让助理开车去酒吧。
助理瞧出她状态不对,忙劝道:
“洛总,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您今天累了一天了。”
晚宁合着眼,无力地靠在后座,头微微仰着,淡淡说:
“小高,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高野是她新招的助理。
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没什么工作经验,不过胜在品性不错,看着还算靠谱。
他不敢违抗晚宁的命令,改道去了附近的一间高档酒吧。
高野生怕她出什么事,只得一直陪着,坐在吧台的一旁,看她一杯杯地喝着闷酒。
酒过三巡,晚宁忽地笑了起来,笑得涕泪横流。
她一只手突然搭在高野的肩上,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口中喃喃道:
“畜生……”
高野被她这话吓得要命,还以为是骂他,连忙摆手,说:
“不不……我不是……”
晚宁看着他,哈哈笑了起来,醉醺醺地说:
“我的亲生父亲,他是个畜生,是禽兽,是贱人……”
而她,也是在那样肮脏不堪里,被孕育出来的。
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却依然出生在一场污秽龌龊的轮奸里。
从一开始,她的出生,就是一场耻辱。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脏透了,连同自己这个人,都像极了烂泥沟里的臭虫。
怪不得人人都不要她。
就连易延舟,都放弃她了。
高野担心地看着她:“洛总,您喝多了。”
晚宁眯着眼睛看他,笑得很是魅惑。
没关系,她有钱。
她现在有钱了。
什么样的帅哥找不到。
她晃晃悠悠地低着头,从包包里翻出一沓现金来,高高举起,对着四周的人,含糊不清地喊道:
“今晚谁要是陪我一晚,这里的钱,就归他了。”
旁边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这样的尤物,就算不给钱,也有的是人争着陪吧。
有几个年轻男人开始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讪。
不想晚宁却把手里的钱撒了出去,漫天飞舞。
不少人开始纷纷捡钱。
高野没什么应付上司醉酒的经验,实在搞不定她,从她包里翻了手机出来,直接拨通了易延舟的号码。
其实他并不认识易延舟是谁,不过之前听她提起过,应该是她朋友。
晚宁撒了两波钱,又坐在吧台喝起了酒,醉醺醺地和旁边的陌生男人聊得火热。
高野从未觉得自己老板这么社牛过。
所幸易延舟的速度很快,不出十五分钟,就到了。
他看见晚宁和那男人交头接耳,亲密异常,不由得窜起一股无名火,一把把她从高脚凳里扯了下来。
晚宁没站稳,直接倒在了易延舟怀里。
她抬头,脸颊通红,醉眼朦胧地去看他,笑着说:
“这个帅哥没见过,你也是来陪我的吗?你等着,我给你拿钱。”
晚宁摇摇晃晃去吧台掏自己的包包,又拿了一沓钱出来,用钱拍了拍易延舟的胸口,含混说道:
“这是五千块,今晚就你陪我了。”
易延舟面覆寒霜,整个人冷得几乎要把周围冻住。
晚宁却恍若不觉。
她不解地皱着眉,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迷迷糊糊地说:
“你虽然长得很帅,但顶了天也就值五千块。行情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