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局传自战国时期,传自兴盛弱秦,鼎定秦国霸业根基的两人手中——秦穆公和商鞅。也他们君臣初相逢时以七国为棋子行一统天下之势的棋局。
齐王在江山局上的表现堪称惊采绝艳,战国七国中最为弱的韩国在他手中焕发了勃勃的生机,逼得姜老爷子连连后退。
姜老爷子撩起沉重的眼睑,齐王俊朗的容貌,风流且锐利内敛的仪态,让他极为震惊。多年沉浮,姜老爷子心知不是真正曾执掌一方的上位者,绝不会有齐王如今的状态。
莫非齐王一直就是假装痴傻?
方才的围棋对决,姜老爷子对输赢不甚在意,围棋上赢了不过是个下棋的高手,江山局赢了那就是乱世枭雄,盛世明君
“若你不用心,这一句本王赢得就太轻松了。”
齐王端起放到一旁的茶盏,轻轻去落在茶杯上碧绿的竹叶,沉稳中带了一抹霸道的眼眸合上了,两道高若远山的剑眉成竹在胸的松缓开来,唇边勾起胜券在握的笑意。
随风飘落的竹叶,给这场对弈增添了难言的意境,劲竹微微摆动,在竹影深处一道倩影似隐似现。
姜老爷子半天无法落子,随着他控制的赵国精锐骑兵被歼灭,他已经无力阻挡韩一统天下之势。
齐王道:“本王愿与君效仿先人,君意如何?”
“等到齐王殿下功成,姜家如何?”
“永世富贵。”
“王爷何以进位?兵谏?宫变?天下乱,百姓苦。”姜老爷子眸光炯炯有神,盯着齐王的反应,“姜家全力辅佐得人是心怀天下,一统江山的明君。”
齐王笑言:“明正则言顺,刀戈之兵用于震慑。姜老爷子不必为内乱宫变担心,本王乃先帝最宠爱的皇孙,没有谁比我更适合做在大唐帝国的皇位上!”
齐王捏着最后一颗棋子,完成兵围秦国的布局,“秦强韩若,同我何其相像?然卧薪尝胆,利箭出鞘,本王未尝不能鼎定江山。“
”王爷。”姜老爷子眼看着齐王起身,明明是齐王来主动求援,为何在齐王面前他仿佛应该就是臣子?齐王这身骨子里的气势到底是谁养出的?仿佛齐王天生就是执掌权柄之人。
齐王身体欣长。他似欣赏面前的劲竹,又似观察竹林深处的倩影,“严格说起来。你不是下江山局的好对手,本王曾经同人对弈,下了三天三夜。”
姜老爷子坐不住了,站起身感兴趣的问道:“结果?王爷赢了?”
“七国变两国,划江而治。”齐王眼底闪过几许的无奈。”我同她谁也奈何不了谁,谁能最终一统,看得是后代了。曾有人笑颜,以江山为聘”
齐王转身面对姜老爷子,深深一躬,“以江山为聘如何?”
“雪中送炭之言本王不会同你说。”齐王挺起胸膛。眉宇之间满是傲气,“本王来江南并非是求援姜家,合则两利。不合本王也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自身实力才是齐王最大的底牌,有姜家为助固然是好,没有得话齐王一样向着最大的愿望前行,只是慢一点而已。
姜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指了前方:“竹林深处有一眼泉水。端是甘甜可口,殿下不妨去品尝一二。老朽敢保证这眼泉水在江南是独一份的,天下亦少有。”
齐王拱了拱手,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宁欣以此为了结倒也不错,齐王唇边还带着笑,可气势越发的冷冽,被剑刺破的心伤被冰川覆盖,齐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竹林深处,站着一名含笑的明艳的少女,她肌肤赛雪,五官精巧,风姿迤逦,见到齐王走近,不慌不忙的福身,”见过殿下。”
她眉眼之间暖意如同暖阳,不炽烈,却暖人心肺。
“免礼。”
齐王脚下微停,随后慢慢的走到她身边,扶起同他相伴一生的女人。
船舶靠岸,宁欣走出船舱,合眼深深的吸气,前生好像就是在杭州附近因为吃东西太过着急而被噎死的,宁欣绝对想不到自己是这种死法。
”人生处处都有意外,没准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掉下来的砖头砸到。”
宁欣带上了帷帽,沿着跳板下了船。
飞宇碰了碰李冥锐,“你不跟过去?”
李冥锐看了飞宇一眼,整了整袍袖,“我不做奴才!”
他是想做宁欣的夫婿。
飞宇撇了撇嘴,看到迎面走来的人,笑了,平王世子到了,他们两个就不会只欺负自己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慢?”
平王世子头戴金冠,穿了一件暗红色长袍,身上配饰精美奢华,这一身的行头并没辜负他纨绔风流的做派。
离开京城,没有平王看着,平王世子行事越发的放浪形骸,总算是过了一把做真正纨绔世子的瘾头,夜宿花坊,醉酒当歌平王世子美啊,这样的日子才是他人生的梦想!
在宁欣面前极有风度的收了扇子,“我还以为你赶不上总督府花会呢。”
宁欣隔着挡着面容的薄纱,问道:“去画舫了?”
“去了。”
“召歌姬了?”
“那是当然。”平王世子兴奋又有些得意的说道,“我跟你说,江南名妓之一苏菀儿嘿嘿,我见到了。”
宁欣笑道;“她一定长得很漂亮,气质很好,文采很好。”
平王世子连连点头,赞道:“并非浪得虚名!”
先帝曾经在青楼楚馆碰到如今的贤妃,并将艳满江南的名伶纳进后宫做贵人。当皇帝的尚且如此,因此在大唐,官员们也可以便装逛逛青楼,寻寻风流韵事。
宁欣撩起了薄纱,含笑看着自吹自雷怎么征服苏菀儿的平王世子,时不时得会嗯一声,平王世子慢慢的停住了口,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我是苏菀儿的入幕之宾!我可没暴露世子的身份,我我”
宁欣上了马车,宠溺的拍了拍平王世子的肩头,“我知道你领略了苏菀儿妙处,你征服了她。”
平王世子身体僵硬了,眼看着车帘放下,再也看不见宁欣了,他跺了跺脚,“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不就是没破身嘛,可你怎么知道的?”
他只记得宫里有经验的老妈妈能看出是不是处子,难道还有人能看出他是童子?
平王世子恼羞成怒,“我可是夜宿画舫香闺的,宁欣,我跟你说”
李冥锐安抚的揽住平王世子肩头,道:“好了,好了。“
“她不相信我!”平王世子那个委屈啊,抓着李冥锐大吐苦水,“堂哥自从到杭州后就不理我了,整日不知忙什么,我路上的时候堂哥像是一坨冰块,也不同我说话,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来杭州了。”
李冥锐翻身上马,“我理会你。”
平王世子看着远去的马车和李冥锐,跳脚道:“那是我骑来的马!大个子,你也欺负我!”
爬上了就近的马匹,平王世子追了上去,李冥锐慢悠悠的说道:”你想让她相信你什么?”
平王世子目光呆滞,他去不去画舫同宁欣有关系?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显摆?平王世子苦笑了一下,抚平心底淡淡的遗憾,凑近李冥锐道:“我告诉你,杭州可热闹了。薛珍也来了杭州,她最近没少对宁欣‘歌功颂德’,我是真不明白,她对宁欣哪来的那么大的‘好感’。”
李冥锐看了马车一眼,“即便没有薛珍,杭州也会热闹的。”
“怎么?”平王世子正式了许多,“江南还有人算计宁欣?”
李冥锐将在宁家祖坟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给平王世子听,“据说宁欢是总督府玉树公子的未婚妻。”
平王世子炸了,扇骨打着脑袋,“我也听过宁家小姐的好名声,我以为是哪家的名媛并没细问她这不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她还敢嚣张的来杭州?怎么?宁欣没在苏州解决她?我还以为你们把她收拾了。”
“你相信宁三元?”
“我爹可是忠贞不二的平王爷,我娘连生了我三个姐姐,你看我爹纳侧妃了?”平王世子用擅自敲了敲李冥锐的肩头,“我爹和宁三元是同道中人,我爹都能坚持如一,宁三元怎会真爱小妾?父王让我跟着你们到江南,就是相信你们不会带歪我!”
是没带歪他,可他们经常欺负他!
平王世子勒住了缰绳,冷然道:“你看前面那位就是总督府唯一的公子,有玉树之称的齐霖。”
宁欣听见平王世子的话,撩开了马车帘子,向外看去。
玉树临风,高冠博带的俊秀公子骑马走来,白衣胜雪,衣爵飘然,俊秀深邃的容颜为宁欣罕见,比如今的王还要俊美上一分,单以容貌来说,他真可称为潘安再世,宋玉重生。
周围的百姓,行人纷纷给齐霖让路,更有大胆的女子将荷包等物扔向齐霖。
李冥锐皱紧了眉头,齐霖不像是虚有其表之人,他同宁欢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霖显然看到了平王世子,催马向他们走来,李冥锐绷紧了身体,以前是他有婚约,如今换做宁欣了?
夜尽量加快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