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宴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暗芒,唇边却浮出一丝浅笑。
“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项目现在已经到了我们手上。”
一旁炉子上的水恰好烧开,他行云流水的泡好一壶茶,又倒了一杯递给傅暮年。
“项目之后的开展,可就要辛苦大伯了。”
傅暮年对他亲自泡茶的举动颇为满意,笑吟吟的接过。
“那是自然。作为集团董事,这原本就是我的应尽之则。”
他眼底掠过一丝嘲讽,又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拍了拍傅寒宴的肩膀。
“寒宴啊,你还年轻,还应该多历练历练。”
傅寒宴眸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冷芒,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不堪大用吗?
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笑意还深了几分。
“大伯说的是。”
送走了傅暮年之后,傅寒宴便叫来了自己的助理陈奇。
他进来之后便一直低着头,却依旧能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陈奇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大气都不敢出。
安静许久之后,办公室内才响起了傅寒宴的声音。
“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听到这话陈奇心中一喜,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您过奖……”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使出的力度不轻,陈奇顿时感觉大脑嗡嗡作响,意识也开始有些混乱。
等他反应过来,一抬头便对上了傅寒宴那双深不可测,却又带着满腔寒意的双眸。
“总裁,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好似静止了片刻。
“我不是说了吗,你做的很好。”
傅寒宴凝视着他,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但这样的他却反而更加令人感到恐惧。
“这次的计划你执行得非常好,不光让苏冬凝受伤住进了医院,甚至连我也受了些皮外伤。”
他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手臂上一条一指宽的疤痕瞬间映入眼帘。
那是他为了保护苏冬凝,被草坪上的石子给划伤的。
陈奇看到傅寒宴手上的伤疤后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总、总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吓到腿软,声音里也透出浓浓的颤音:“连累您受伤是我罪该万死,但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之后……一定会加倍弥补这次的过失……”
过失?
傅寒宴眼底寒意更甚,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就是因为你口中的过失,差点害得苏冬凝丢掉性命,你觉得这是一句简单的过失就能算了的吗?”
陈奇的身体抖如筛糠,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傅寒宴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亲自设计了这次意外,利用苏冬凝让南宫隽离开招标会现场,从而给傅氏集团创造机会。
难不成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也受伤了,所以才会这么大动干戈?
“总裁,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奇跪在地上,直接开始冲他磕头。
“我不该害您受伤,但我也不知道那个迟默,为什么会忽然改变行进路线,请您看在我跟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傅寒宴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陈奇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傅寒宴原本就没想过要真的对他怎么样,但小惩大诫是免不了的。
“降薪半年,城西的那套房子我也暂时收回来。”
他冷冷的道:“以南宫隽多疑的个性,他一定会对这次的事情进行调查,之后的事情……”
“总裁放心,后边我知道该怎么做。”陈奇又是一阵感恩戴德道,“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说完陈奇就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傅寒宴揉了揉太阳穴在椅子上坐下。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他老早之前就策划好的,但他一开始并未想过要让苏冬凝真的受伤。
只是连傅寒宴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在见到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会本能般的冲过去。
甚至为了她,不惜弄伤自己。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桌面上的小海豚水杯,心情更加复杂。
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孕妇,他才会不忍心吧。
医院。
苏冬凝打了两天点滴,身体已经基本没有大碍。
只是南宫隽却有些不放心,不同意她这么快出院。
“已经快期末了,而且这学期我已经请过很多次假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表现分都要被扣光了……”
苏冬凝有些不满的嘟囔着,她们学校是根据平时的出勤情况,以及课业表现进行打分的。
要是分值太低,那么该学科就会被判为不及格。
而她之前科科成绩都很优秀,还连续两年拿了学校的奖学金,可不想在这学期因为这些事情而挂科。
“我记得你们学校有规定,设计大赛的优胜者不光可以增加学分,还可以直接免试。”
南宫隽幽幽的目光扫过来,淡淡一笑道:“所以就算你之后都不去上课,也不会挂科。”
他怎么会知道?
苏冬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为了激励学生多参加专业性大赛,他们学校的确有这项规定,只是南宫隽怎么会知道?
“那又怎么样,我热爱学习就想回学校上课不行吗?”
她撇了撇嘴,小声的道:“像我们这种脚踏实地的优秀学生,从来不会搞那些投机取……唔……”
苏冬凝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被塞了一瓣橘子。
“可我怎么记得,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某人可没少做。”
南宫隽嘴角溢出笑意,开始一一细数她曾经在学校的辉煌战绩。
比如参加学校的辩论赛获得冠军,然后直接一个礼拜没上课,说是打比赛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还有被学校推举为优秀团代表,名义上是去外地参加团代会,实际上出去了旅游了好几天。
“咳咳咳,那怎么能一样呢。”
苏冬凝一脸怨念的瞪着他,但是声音却小了很多。
“之前上课都是长篇大论的政治理论,又不是专业内容,我听着老打瞌睡……”
能用参加活动的方式减少上课,她自然求之不得。
可对着南宫隽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苏冬凝总觉得有一种自己的心思无处遁形的感觉。
她总感觉自己要是继续辩解,这家伙说不定会把自己以前那点事扒得连裤子都不剩。
为了避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苏冬凝便指了指一旁的果篮。
“再给我剥一个橘子吧。”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