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凯喝的醉醺醺回去,早上脑袋重重的起来。
走进卫生间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目光定格在脑袋左边那道拇指长短的疤痕上。
凝神沉思半天。
蓦的随意擦把脸,走进书房,给田师长,罗云峰一人打一个电话过去。
放下话筒之后。
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茫状态。
他们说的跟赵霖说的一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的记忆会出现偏差,告诉他的跟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穿着白背心的周泽凯拿起外衣,蹬蹬的下楼来。
“泽凯,你早饭还没吃。”
在饭厅的周妈妈,见他已经走到门边,对他道。
周泽凯没有停留,边走边套上外衣,出来上车,开着去刘前进进修的学校。
端着杯子,正在刷牙的刘前进,抓起搭在肩上的毛巾,诧异地皱下眉:“你怎么来了?”
“你再跟我说说看,你感觉我跟江林染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受伤醒来后,对她没有你们说的那种感觉,只想跟钱茉莉结婚。”
两人并肩往刘前进的宿舍走着。
刘前进才张嘴。
身后一道惊诧的声音问道:“你说的是三院那个钱茉莉?”
周泽凯跟刘前进,转过身。
“你认识她?小丁。”
刘前进问道,又向周泽凯介绍:“他是海市过来进修的,丁建国。”
“你好,你认识她?”
周泽凯问道。
“也不算认识,只是知道她。她之前跟我老师周正元学过一段心理学,后来因为通过催眠肆意篡改他人记忆,让老师开除,在海市待不下去,就”
“等等,你说她会篡改他人记忆?”
这话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直接震的周泽凯惊的双手抓住小丁的胳膊。
刘前进看下前后:“进屋说。”
周泽凯松开手。
三人进到屋里。
“我老师是心理学教授,她是他老师的学生,学会催眠之后,竟然为了好处,偷偷给人催眠篡改他人记忆,老师发现后,将她开除,并且不许再踏入心理学这行。”
“我去找她。”
几乎瞬间周泽凯就明白过来,他的记忆为何会出现偏差。
刘前进伸手拽住要走的周泽凯:“你现在去找她要没用。”
“刘哥说的对,你现在去找她也没用。钱茉莉还没到能给人恢复记忆的级别。而且一旦记忆被修改,再修正需要冒很大风险,一个不好就会记忆混乱,精神失常。”
看出周泽凯很着急的刘前进,接着道。
“你呢?你行不行?”
“我?”
小丁连连摇头。
“或许我老师他能行。”
“他现在在那?”
周泽凯急切地问道。
眼里乌云渐渐聚拢,一场暴风雨正在形成。
“他在海市,你要是想去找他,我把电话跟地址给你。”
漫长又难熬的十九个小时之后,周泽凯终于下火车,抵达海市。
这一路上,他一直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也不敢去想。
他无法想像,他的记忆修正之后,他要怎么去面对江林染。
他对她说过的话,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也难怪,每次看她难受,他也跟着情绪低落不好受,心上就像压着什么似的。
“你是周泽凯?小丁给我打电话,将事情都讲清楚了。”
舒适的房间里。
周泽凯端坐在头发花白的周正元面前,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
神色凝重的点下头。
“是。”
“那后果你也清楚?即使是我,也不见得有百分百的把握,人的脑子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已经篡改过的记忆,有可能在修正过程中,跟真实的记忆起冲突。”
“我知道。”
周正元颔首:“要不我给你个建议,你去跟你真正喜欢的人相聚,从中一点点找回过去的真实记忆。虽然时间漫长点,效果也不一定有,但是至少安全。”
“不必,还麻烦周教授帮我催眠,让我找回真实的记忆。”
他知道他们俩曾经相处的过程,可他真的找不到自己曾经真的深深地喜欢过江林染的感觉。
就好像一道美味佳肴,放在自己面前,色香味俱全,看着就知道很好吃,可吃进嘴里,却怎么都感受不到好吃的感觉。
并且他是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在等下去。
四个小时候之后。
昏睡中的周泽凯睁眼醒来。
急匆匆跟教授道谢,就冲到车站,买张时间最近一趟回去的火车票。
所有的记忆感觉回笼,他恨不得能立即出现在江林染面前,将真相告诉她。
他喜欢的是她,想要结婚的也是她。
至钱茉莉,从来不在他的记忆里,他跟她的记忆,是她自己编纂的。
火车哐当哐当的朝前走着。
他迫切想要见江林染的心,却在一点点的冷却。
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矛盾纠结。
即想马上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
矛盾纠结中,他难耐的看着时间慢吞吞走着。
江林染到半夜的时候果然烧的脸通红。
幸好,她睡觉前,提前吃了药,张大兰不放心跟她睡在一起。
发现她发烧,马上把婆婆张红花叫起来,婆媳两个忙了整整半宿,天快亮的时候,江林染才终于退烧。
昏沉沉的睡到中午,感觉肚子饿的江林染,挣扎起来,踩着虚浮的脚步,开门出来。
“小染,你起来了?”
坐在院子的张红花,丢下手里削着的竹签,起身过来,伸手扶着她。
“来,坐这里,婶子去给你端点粥。”
“我去。”
从外面回来的村长,见她起来,悬着的心,放下一些。
须臾。
村长从厨房端出一碗蔬菜粥出来,递给她。
张红花悄悄地冲村长,递过去几个眼色。
怎么样,学校怎么说?
村长无奈的摇摇头。
早上,他们得知江林染给学校开除,商量之后,他跟着梁国栋,一起去学校,给江林染做证。
可惜,他人都没见到,白白的在那等一上午。
“江林染。”
一道清脆的女声,在院门口传来。
坐在那的三个人,齐齐抬头看去。
一个二十来岁,烫着刘海,穿着浅黄色连衣裙,丁字皮鞋白袜子,背着小挎包的女子,站在院门,正看向江林染。
面容跟江林染有两三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