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着地,剧痛之下,只感觉脸上都是热乎乎的血。
擦了一把,也不敢细看,跟鬼追似地朝着门外冲去。
周泽凯下楼来。
拎起行李,嘴角泛起一个苦涩是笑。
难怪江林染不想跟他家人接触,这哪里是家人,简直就是仇人,见不得他好的仇人。
到江林染家门口,已经是天色微亮,晨曦升起。
抬手要敲门,手触碰到门上,回望下天色,不想打搅她睡觉,掏出钥匙,插进去,轻轻转动。
门开开。
走进客厅,将行李放在地上。
望下楼上。
转身进到厨房。
洗米下锅,熬上。
拿出一袋清洗好的蔬菜,焯好拌好。
又在蒸锅里蒸上几个包子。
一切弄妥,上楼来。
走到江林染卧室门门口。
忽然有种想看她一眼的冲动。
手放在门把手上,脑子里天人交战。
一边对自己说不能进去,一边又对自己说,只是看一眼。
最终,还是看一眼的念头占据上风。
轻轻转动把手,门一点点的打开。
蓦的周泽凯一把推开门,惊慌失色的两步冲进去。
穿着睡衣的江林染竟然蜷缩着身体,侧躺在地板上。
长发凌乱的覆盖在她脸上。
周泽凯奔过去,蹲在她面前。
一把抄起她冰凉的身体,塞进被窝里。
“小染,小染。”
凝望着她苍白的脸,手伸到她鼻翼下,悬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些许。
打开抽屉,找出车钥匙。
拿起一边的厚睡袍,给她裹好。
抱着她下楼来,开车往医院急匆匆的赶去。
急救室的灯亮起,周泽凯从看见她倒在地板上绷着的神经,绷的更加紧。
就怕医生中途出来,说点什么他不想听的。
他更无法想象,要不是他恰好过来,她要地板上昏迷多久?会发生什么?
他不敢想下去,后怕的背心里都是冷汗。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医生推门出来的那一刻,周泽凯下意识的打量眼医生的眼,惴惴不安地等着开口。
“幸好你送来及时,身体虚脱引起的晕厥,病人的生活作息不太规律,以后注意点,酒不要在喝了。毕竟年轻人突然猝死也并不罕见。”
周泽凯心一沉,颔首。
须臾,护士推着打着点滴的江林染出来。
“我来。”
周泽凯过去,推着推车,跟着护士来到病房门口。
看眼里就剩一张床的四人间,病人加上陪护的人,让病房显得拥挤不堪。
“请问有单间吗?”
周泽凯心思一转,问道。
护士迟疑一下,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周泽凯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她。
护士拿在手上,晃眼一看,连声说有。
很快,护士就带着他们来到单人间。
周泽凯一把将江林染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
她瘦了很多,自从那年之后,她一直都很瘦,可现在更瘦,抱着轻飘飘的,就剩一把骨头硌手。
周泽凯凝望着药瓶的液体,陷入沉思。
得知她还要一会才会醒,交代护士帮忙看着,他快速地开着车回到家。
走进江林染的卧室,给她拿了几套换洗的内衣,洗漱用品。
又从她包里拿出笔记本,找出宗少成的电话,到楼下给他打一个过去。
电话那边,宗少成给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嗯嗯几声之后,放下电话,拿起外套就向外跑。
“你要去哪里?不是说上午没什么事吗?”
“小染在家晕倒,现在在医院,我过去一趟。”
“什么?我跟你一起过去。”
宗少成看眼婴儿床上的女儿。
“你在家等着,我先过去看下再说。”
周泽凯回到医院,江林染还没醒。
他伸手把她小小的,略带凉意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揉搓着,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急匆匆赶来的宗少成,走到门口,放轻脚步。
“江总她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透支厉害,虚脱导致的晕厥。”
宗少成轻吁口气。
“这段时间应酬太多,加上公司事情也多,所以··幸好没事。”他也是后怕的紧,这一路过来,心就没放下去过。
“江总怎样了?是”什么病?
得到消息的黄正林急匆匆进来就问道。
宗少成跟周泽凯同时看他一眼,他收住脚,嘴里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看眼躺在那,安静的像玉雕美人的江林染,低声叽咕道。
“要不是林家没事找事,江总也不会这段时间,忙的跟陀螺似的。”
“你说什么?”
周泽凯目光一凝。
宗少成叹口气。
“是这样,林嘉荣不是追江总吗?他自己倒还好,说不成做朋友也成。但他家几个哥哥看到他受到打击,觉得林嘉荣什么都好,江总一个小女生凭什么看不上他。
就在沙洲的项目上各种挑刺,另外一个谈好的项目忽然说撤资就撤资。所以这段时间,为了那个盘活那个项目,江总可谓是绞尽脑汁,才使得项目没有搁浅,继续。”
听着宗少成娓娓道来,周泽凯的心里,五味杂陈。
江林染醒过来,已经是中午。
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周泽凯,江林染有片刻的恍神。
她嗓子嘶哑的厉害,声音听着就跟鸭子叫。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我到的时候,你晕倒在卧室的地板上。”
周泽凯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林染脸上漾起一个浅笑:“大概最近太忙,血糖有点低。”
心虚的撇开眼,不敢看周泽凯眼里浓浓的关切。
她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周泽凯看的心刺痛。
一瞬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说点什么。
没人知道,他看见她躺在地板上时的心情。
真的是比他在战火里,面对炮火还紧张千万倍。
“要喝水吗?”
他干巴巴地问道。
“我想去厕所。”
江林染脸微微一红,好好的说什么喝水嘛。
她掀开被子,就要起来。
周泽凯一把抱起她.
“我自己能走。”
周泽凯没搭理她,抱着她走进病房里的卫生间。
“我在门口等你,有事叫我。”
“不会有事,你走远点。”
近了她方便不出来。
见她精神恢复许多,冲自己摆手,带上门出去。
却并没走远,就在门口一侧,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