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一眨眼已经是金秋十月,院子里的桂花树已经有碗口粗,在一个降温的雨后赫然开满了花。
早晨一开门,一股浓重的清香扑鼻而来,阿姨笑着说:“金桂添喜,这棵桂树开了这么多花,今年怕是有喜事呢!”
我不由地联想到女儿的婚事,她跟贺老师确定关系已经过去几个月,贺妈妈还主动加了我的好友,经常跟我聊天,我们处得还挺好。
中秋节的时候女儿本打算只带贺老师一个人过来的,算是第一次正式见我们这边的家长,但他们一家商量后趁着假期一起都来了,贺爸爸的原话是:“孩子们都恋爱这么久了,做父母的不过来拜访一下有失礼数。”
这个“礼数”我就不太懂了,L市和c市都没有提前见亲家的礼数,我跟儿媳的父母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儿子儿媳订婚的时候见面的,到现在总共都没见过几次面。所以我觉得贺爸爸贺妈妈可能是想加快女儿和贺老师两人步入婚姻的进度条,但他们攻克我是没用的,这件事我充分尊重女儿的意见,绝对不会做出催女儿闪婚的事。
好在贺爸爸贺妈妈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过,只是在我们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去了,女儿跟贺老师则又留了两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问过赵哲的对他们一家人的看法,他只说这家人做的挺好的,没说其它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我总觉得他好像保留了什么话没说,这让我心里有些忐忑。
我想,人品这种东西还真不是相处一天两天就可以看清楚的,赵哲这样的身份确实是有些不好说,他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我更加不会催女儿尽快跟贺老师结婚了,就让他们谈一段时间再说。
儿子和儿媳备孕已经半年多,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亲家那边提出过好几次让两人去医院检查一下,儿子未置可否。我知道,如果真有问题的话,儿媳的概率大一些,儿子以前毕竟跟茸茸有过一个。
但是,不管儿媳有没有问题,总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两人都不小了。必须查一下,到时候该就医就医,该调理调理,总不能讳疾忌医吧?如果查了没问题,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所以我也加入了劝说大队,儿子也答应了,说是抽空带儿媳一起去看看。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两家都没有什么疾病遗传史,两个孩子也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而且他们备孕也不久……所以我并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只是有的时候会让阿姨多做点滋补的汤放在保温桶里,傍晚的时候我再送过去给儿子他们喝,把身体调理好总归是对怀孕有好处的。
儿媳下班比较早,每回我过去都是她给我开门,但我这次过去的时间有点早,儿媳还没到家。
自从我把房子过户出去,儿子重新装修的时候就把门锁换了,我一直就没有他们家的钥匙,我也没想过要问他们要钥匙。新婚夫妻想有点隐私空间,我是理解的,毕竟我要是随便开门看到了什么“劲爆”画面,对于我和两个孩子来说都比较尴尬。
我在走廊里等待儿媳下班,却见到一个不速之客——茸茸。
这让我十分惊讶。
茸茸还跟以前一样,一上来就喊我“舅妈”。
“我已经不是你舅妈了,我们现在应该跟陌生人差不多,你不要这么喊~”我冷脸说道。
茸茸惊了一下也不再言语,同样站在走廊里,她现在沉稳多了,从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她想使什么坏。
“你来这里做什么?”终究还是我没沉住气,主动问道。
但茸茸并不回话,只看了看我,随之又把眼神投向别处。
我很想把她赶走,儿子跟儿媳关系才好一些,见到了她儿媳保不齐再胡思乱想什么。但纵使我有天大的能力,人家不搭话我也使不出来,走廊又不是我家的,我凭什么不让她站在这儿呢!
我十分忐忑地等待着儿媳,不时地用眼睛瞄一下茸茸,她一直面无表情,也不看我。
儿媳终于从电梯里出来,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儿子也紧随其后,脸色更不好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两人又闹矛盾了?是因为茸茸?
儿媳第一眼看到我后喊了一声妈,马上去包里拿钥匙,对我身边的茸茸看都没看一眼,儿子看到茸茸后眼睛一下子像喷了火,恨不得吃了茸茸。
茸茸看到儿子这样的脸色也吃了一惊,随之又有一些不明所以,两只眼睛里像是发出来无数个问号表情,但她仍然走到儿子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淡淡地喊了一下:“子洋……”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找人弄死你,你信不信?”儿子恶狠狠地对茸茸说道。
茸茸吓得后退了两步,我也被吓着了,这么多年了,按理说儿子不会再发这么大的火。
儿媳打开门后就招呼我进去,仿佛茸茸是个透明人。我想儿媳应该是见过茸茸的,不然我身边出现一个陌生人,她至少会跟茸茸打个招呼,或者客套一下。
真不知道这三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我心怀忐忑地进了屋,放下手里的保温桶还是不放心地折回到走廊里。
只见儿子生气地问:“你又来干嘛?”
“我……我……”茸茸支支吾吾半天并没有说出任何有效的句子。
“我不可能再给你钱!”儿子愤恨地丢下这句话就往屋里走。
给钱?难道儿子一直都是用钱打发茸茸一家的吗?
那得给他们多少钱!这一家子的无耻我是见识过很多次的,那就跟水蛭毫无区别,巴在身上一旦见到血,甩都甩不掉!
难怪当初他们一家那么快松口呢,原来儿子已经喂饱了他们。
“子洋哥~你帮帮我吧!我真的顶不住了,每天要债的人轮流给我和家人打电话,我精神都要崩溃了……”茸茸鼻子一酸竟流下了眼泪,手里还拽着儿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