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的生辰到了,秦荽趁机给秦燕去了帖子,想邀请她出来透透气。
听送帖子的人回来说,他没有进到谢家的门,谢家的门房拿了帖子进去禀报,然后出来说姨太太不愿意出来见人。
秦荽挥手让人下去,对李四娘道:“怕是谢大太太不愿意让我们和她多有接触了。”
李四娘道:“还是该给她送两个信得过的婢女过去才好,我瞧着那个小彩,不是个省心的人。”
秦荽也如此想,可柳氏送去的人都被送了回来,秦荽的立场就更不行了。
“不如,派人去将小彩换出来?”
李四娘似乎知道秦荽对小彩格外厌恶,所以提了这么一个法子。
秦荽果然有些心动,想了想道:“此事交给你办,可行?”
“行,怎么不行?”后宅的事,李四娘可不是一窍不通,相反,她在李家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少年,又得老太太的信任,多少阴私事是她不曾听过的?
青粲匆匆进来,看见李四娘在这里,松了一口气,见太太和李四娘都看了过来,又面色迟疑起来。
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李四娘问:“你可是有事同我说?”
青粲放慢了脚步走过来,眼珠子飞快地乱转。
秦荽见不得人啰啰嗦嗦,于是冷下脸来说:“有话就说,磨蹭什么?”
被秦荽一说,青粲便脱口而出:“李栋梁死在监牢里了。”
秦荽和青粲都看向李四娘,只见她的脸有些僵,眼神也有些发直空洞。
“谁来说的消息?”秦荽见李四娘一时平静不下来,便轻声问青粲。
青粲乖巧答道:“是李家派人来说的,还说,还说要四娘姐去一趟李家,送一送李栋梁。”
秦荽一向不太干涉下人的心中所想,过于限制他们的自由。
因为秦荽总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该被旁人给压制得太狠,否则,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那就是给自己找事干。
所以,她看向李四娘,柔声问:“你去吗?”
李四娘呆呆地看着秦荽,似乎有些不明白秦荽在问什么?
秦荽又问了一句:“李栋梁死了,他家里人希望你去送送他,你去吗?”
“哦!”李四娘好像终于回过了神,随着哦了一声,整个人也活了过来:“不去了,我怕我去了,也会忍不住对他不敬。”
李四娘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走到衣柜前打开,里面豁然是乔大壮的牌位,牌位前还有一尊三足香炉。
她在一旁的香盒中取出三支香点燃,然后插上香炉,看着香烟袅袅后面的牌位,微微笑道:“那个人死了,你若是看见了他,要打要骂,都随你。我会替你祈福的,你如果解了气,就去投胎吧,去投个好胎。”
下辈子一辈子衣食无忧,娶个贤惠的妻子,生几个孝顺的孩子,一生顺遂平安。
青粲还是有些不放心李四娘,和青古一起过来看她,见她门窗紧闭,屋里隐隐传来哭声,两人站了一会儿,还是轻手轻脚离开了。
出来不远,就看见乔三爷从前方走过,侧头便看见了青粲和青古两人,忙站直了身子不动了。
青古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青粲的紧张,心知青粲的心思,嘴上说着不要和乔三爷在一起,就怕将来后悔,可实际上,青粲根本没有忘记那人。
“去吧,都看见了,还躲什么?”青古推了青粲一把。
青粲拉着青古的手:“你同我一起过去吧,我不想单独和他说话。”
“嗯,我陪你!”青古温柔地说,把笑意憋了回去。
两人走到乔三爷跟前,屈膝行礼,乔三爷也拱手回礼,然后眼睛看着青粲,却是问两人:“你们怎么没在太太身边伺候,一起出来了?”
青古和青粲是贴身丫鬟,至少会有一个人在秦荽身边伺候,所以,虽然乔三问得有些不合时宜,但也不算是无中生有。
“李栋梁死了,我们怕四娘姐心情不好,便结伴过来看看她。”
李四娘因为要带儿子,所以住所是在西角门,好方便宝儿出入上学堂。也因此才会碰见乔三。
乔三来了后,手下人都去外面居住,只有乔三住在萧家,他也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可他依然如此做,就是为了见见青粲。
当初秦荽问他介不介意青粲不是处子之身,说实话,他当时是介意的,哪怕口头表示不介意。
可没想到青粲如此性烈,当场表示不嫁了。
人就是如此奇怪,如果青粲表现得非常想嫁给他,说不定他还真的有些犹豫,或许会后悔也说不定,其实,当时的乔三只是觉得青粲不错,让他有些心动,再加上见她替秦荽办事也是非常有章法,这才觉得娶她回家也不错。
可一旦青粲不嫁了,人家不在乎他,他反而念念不忘,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遗忘她,反而愈发思念起来。
乔三对青古一拱手:“青古姑娘,我有话想和青粲姑娘单独说说,能否请青古姑娘给予方便?”
青古有些为难地看向青粲,见她低着头并未表示反对,可又怕青粲落下私会外男的名声,于是便指了指一旁的花园凉亭:“去那边坐坐吧,我刚好在这里折枝梅花回去给太太插瓶。”
凉亭外有两株老梅树,青古在这里折枝,只要那两人说话低声些,青古是听不见的。
“这一段时间,我曾相过亲。”乔三一出口,就让青粲猛然抬头,看向乔三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讶,还有隐隐的愤怒。
乔三突然就笑了:“可是,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青粲翻了个白眼:“你缺少了什么就去找啊,告诉我干什么?”
“对了,就是少了这个。”乔三又笑道。
“少了什么?”青粲怒意不减,却还是脱口问道。
“就是少了你这份辣味儿。”乔三压低了声音说道,可眼神却直勾勾地散发着火热。
青粲下意识避开目光,去看了眼不远处的青古,见她背对着自己,正专心对付一支梅枝,这才安了心。
回头看向乔三时,已经是红透了双颊:“你这是何意?”
“这次我本来是可以不用亲自来京城的,可我知道,自己必须要来。”乔三突然严肃起来。
“第一,我不能让一个人还活着过年。”乔三的眼神冷了下来,带着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