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小姑,你帮帮嫂子呗,说说,如果是你要处理这件事,你该如何做?”
秦荽伸手将柳氏推开些许,有些好笑地说:“你小姑可是秦瑶,别弄混了。”
柳氏嘿嘿笑:“难道你不是姓秦?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好的小姑了,比秦瑶都亲的小姑!”
两人闹腾了几句,也歇了玩笑的心思,两人都正色起来。
秦荽想了想,道:“我若是想要办成一件事,要先了解对方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不过,除此以外,还要提前做些功夫,反正,记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其余的法子都是为此服务的便是。”
柳氏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便似懂非懂地缓缓点头。
“我也是这般想,所以想让你哥哥将秦瑶的夫君喊去酒楼吃饭喝酒,将人灌醉,然后套出他们刘家的打算。我怀疑,刘家打算休妻另娶。”
秦荽对于秦瑶是否被休毫无感觉,只是柳氏求到面前来,当是帮帮柳氏罢了。
于是,听了柳氏的话,秦荽还是补充道:“其实,此法子不甚妥当。”
柳氏立刻露出茫然的神色,虚心请教。
“第一,哥哥未必能喝得过刘家公子,莫要反被人家套了话去。”
柳氏一直觉得秦耀祖酒量很好,倒是未曾想过,也许刘家妹夫的酒量也非常好呢?
秦荽继续说道:“我想着,不如,先激怒刘家,让刘家失了冷静,即便有些想隐藏的,或者未成形的打算,也会提前爆发出来。其次才是套话环节。”
“你说得极是,秦燕妹妹当时也是几方同时下手,先让谢家自己自顾不暇,并且心思各异,这才顾及不到秦燕妹子这里,所以我们才能顺利行事。”
柳氏突然就有些明白秦荽先前的意思了,也终于第一次去想当初秦荽救秦燕时的计划和布局,也许,借鉴一二也未尝不可。
秦荽又接着道:“其实,我曾经听你说过,四太太曾经找了许多名医给秦瑶探脉,都未曾发觉秦瑶的身子有丝毫问题,她这成亲也有几年了,怎么就毫无动静?难道......”
说到这里,秦荽凑近了柳氏的耳边,低声道:“难道,夫妻间并未行房?”
此话,说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秦荽还好些,毕竟在醉红楼待过,脸皮不自觉就要厚些。
柳氏也不是个扭捏的人,虽然红了脸皮,却还是镇定地说:“我倒是未曾打听过。想来,该是不会,最开始的时候,秦瑶回娘家,妹夫也总是陪着,两人看起来也是夫妻恩爱、甜甜蜜蜜的。”
那时候,柳氏还有些羡慕秦瑶,刘家妹夫是将眼珠子都放在了秦瑶的身上,可秦瑶倒是显得有些清高,端着架子不怎理刘家妹夫。
思及此,柳氏突然浑身一震,望着秦荽将刚才想到的事儿说了一遍:“难道,是秦瑶做精作怪,将人心冷着了?”
见柳氏居然在自己面前说秦瑶做精作怪,秦荽倒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叹道:“你啊,真正是没有把我当外人,如果我透露半分给你的婆婆,你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柳氏哈哈一笑,伸手挽着秦荽的胳膊,摇着求饶,秦荽被摇得头晕,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这两人,不像姑嫂,倒是像至交闺蜜般愈发亲密了。
柳氏又喝了两杯茶,见秦荽再不多说,便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只说过两日又来讨茶喝,秦荽明白,她是回去问清楚,然后过来再讨主意。
一路上,柳氏都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着?也不晓得要如何说才能让秦瑶配合。
柳氏回去后,先去跟婆婆请安,见秦瑶已经走了,便放心将秦荽的话说了。
秦四太太虽然讨厌秦荽,甚至是厌恶。可不得不说,秦荽的法子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秦四太太第一次好言好语对柳氏说话:“你说要如何将刘家的话逼出来?”
柳氏也是第一次觉得,婆婆温声细语说话其实还是好相处的。
于是,柳氏道:“我们想个法子,将妹妹接出来,就住在娘家一阵子,让刘家不满,最后肯定想要闹将起来。”
秦四太太有些犹豫,甚至是不怎么赞同:“你将秦瑶接回来住在娘家,人家肯定要说的。如果刘家趁此机会将秦瑶休了,咱们怎么办?这岂不是主动将把柄送上刘家的门?”
“母亲,秦瑶如果被休,我和她哥哥也会接着她,她回来后,是再嫁,还是就在家里住一辈子,我和她哥哥都毫无怨言。”
秦四太太对柳氏有诸多怨言,却是第一次对她有了另眼相待的感觉。
她拉着柳氏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半晌才说:“我替瑶儿谢谢你,你是个好嫂子,母亲以前对你有诸多不是,你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柳氏没想到,为了秦瑶,婆婆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可不会认为婆婆真心觉得自己好,不过是因为要为秦瑶铺路罢了。
不过,也乐得如此,晚上秦耀祖回家,定要对自己好好感谢一番的。
果然,傍晚时分,秦耀祖下了衙回来,见母亲和妻子和乐融融,整个晚上都惊讶迷茫。
回去后,秦耀祖更了衣裳后,还在追问柳氏是如何和母亲做到如此亲密的,可柳氏不言语,反而推他出去。
今夜该是姨娘处安歇,柳氏虽然不舍,却也不会霸占着秦耀祖,反而是秦耀祖走得是心不甘情不愿,竟然提出要留宿柳氏屋里。
柳氏心里高兴,却也不愿意。
次日,柳氏派了人去刘家,说是婆婆身体抱恙,喊秦瑶回家侍疾。
秦瑶心下着慌,忙去跟婆婆说要回家,却被告知婆婆正在孙姨娘屋里。
秦瑶过去孙姨娘屋中,只见婆婆坐在椅子上,抱着小孙子笑得一脸宠溺满足,而孙姨娘正斜躺在床上,脸上带着甜蜜幸福的笑容,听床边坐着的夫君婉言细语说着俏皮话哄她开心。
多么温馨的场景,却因为秦瑶进来而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收敛了笑容,变得警惕起来,就好像秦瑶随时要发作一般。
秦瑶心里苦笑,自己难道是瘟神不成?
她也不再看夫君和孙姨娘,而是对婆婆说要回娘家给母亲侍疾。
这个儿媳妇一天到晚冷着脸,就好像谁欠了她百八十万银子一般,又怕这个他们不了解的儿媳妇对孙姨娘和孩子使坏,所以,婆婆巴不得她赶紧离开,立刻就准了。
秦瑶屈膝行礼,道谢后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未曾看过刘公子一眼,而刘公子的眼睛,却望着空荡荡的屋门回不了神,还是孙姨娘不满地拉了拉他的手才恍然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