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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打算去见垚香郡主,可秦荽出来后,便改了主意。

最初,秦荽是有些利用垚香,在外有意无意给人一种她认识垚香郡主,并且相熟的假象。

其实双方基本没有往来。

后来,秦荽莫名其妙被邀请来参加垚香郡主儿子的百日宴,还担忧过一阵子,因为两人关系并未到这个地步啊。

只是后来的一切才让她知道,一切不过是筹谋和衡全得失罢了。

垚香和柳氏不同,垚香表现出来的友善,也带着利益和算计,秦荽看不清她真实的心;而柳氏却是实打实的对秦荽好,即便最初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

所以,秦荽对柳氏能放下戒心,对于垚香的每一次见面,都保持着绝对清醒的头脑和足够的戒心。

被请进垚香的书房,见垚香正在宽大的书桌后写着什么。

见秦荽进来,也只是喊她在窗前的炕上坐着稍候片刻。

秦荽坐下,打量这个书房。

女子的书房,多数能看得出些女人的喜好,可这个书房却简练得很,除了墙上的一副大气磅礴的山水字画,便只有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三足麒麟鼎香炉,一面墙的博古架上面只放了书籍,并无其余的摆件。

看得出来,这才是真正能体现垚香性格的地方。

侍女上了茶,垚香也将笔搁下,走到一旁由侍女帮着净了手,又擦了润肤露,这才走过来坐在秦荽对面。

秦荽起身行礼,垚香摆手:“坐下吧,咱们之间无需多礼。”

秦荽不晓得垚香究竟知道多少关于九王爷和蝶姬的事儿。突然想起来,前世秦荽在醉红楼做艺伎时,因为仿蝶姬成功而颇有名声,这位垚香郡主便是因此前来听自己弹曲子,所以,垚香对于蝶姬,肯定是知道的。

“不是说不来见我,怎么又来了?”

垚香似乎有些疲累,用手指尖揉了揉额角,问秦荽的声音也随意得很。

“只是突然就想来看看你,你也知道,女人嘛,总是善变,一时半刻好几个想法也是有的。”

秦荽也淡笑着说道,又喝了一口茶水,赞道:“这茶汤清亮,回味又甘香,倒是比刚才在王爷屋里喝的茶好些。”

垚香放下手,抬眸笑看秦荽:“你这嘴可真是刁,祖父的茶,可不是寻常能喝到的,不过,他老人家喜欢浓茶,我也不是很喜欢,反而偏爱这清清淡淡的茶香。”

垚香的茶,自然也是不凡,秦荽便开口讨要,垚香笑骂了两句,也吩咐侍女去包上二两给秦荽。

说了几句闲话,气氛恰好,秦荽这才说起:“我铺子里的马慧,郡主应该还记得吧?”

垚香去过三次香铺,马慧的嘴巴厉害,让垚香记忆深刻。

“自然是记得的,这丫头生了一张利嘴,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这样的人,我都想要啊!”

秦荽微笑着说:“想要的,可不止郡主!”

垚香听出点名堂,知道秦荽不会无缘无故提及一个香铺的管事,即便此人是个爽利能干的人,也不值得秦荽在垚香面前特意提及。

“哦,听你这意思,是有人要挖你的墙角?”

“是否挖墙脚,倒还未必,只是这人行为鬼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啊!”

“说来听听!”垚香被彻底吊起了兴趣,漫不经心的眼神都亮了些。

“我手下的人,发现马慧和人私通,跟踪后发现那人居然是杜梓仁。”

垚香眨了眨眼睛,惊愕地反问了一句:“杜梓仁和马慧?确定?”

秦荽缓缓点头,非常坚定。

垚香也和杜梓仁有过春风一度,但她对于杜梓仁毫无感情,闻言也并未有吃醋的心思,反而是眼珠子转动着回向马慧。

可如何想,都未曾发现马慧有什么能吸引杜梓仁的地方。

垚香道:“杜梓仁身边的女子,说国色天香也为过,要说他看上了你,我还信些,可马慧,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吧?杜梓仁和她搅和在一起,定然有所企图。”

秦荽也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倒也不是说马慧就没有过人之处,但是,要让杜梓仁这样的公子哥和她鬼鬼祟祟偷情,冒着严寒半夜去私会,我便是想不通了。”

“所以,我派了人盯着马慧,又不敢打草惊蛇,怕他们发现了后,我反而抓不着他们的真正目的。”

垚香说:“会不会是,他为了要知道香铺的事?比如香的来源和售货等等?”

秦荽摇头:“我的香铺里,大家分工非常明确,并没有一个人能通晓所有关窍。何况,我香铺真正的本事,是在于香品的不断推陈出新,在于我香品的品质绝佳上。”

两人一时无话,都思索了一会儿,秦荽又道:“何况,如今真正赚银子的,该是棉花产业,他不该是对棉坊动手吗?”

垚香眼睛一瞪,眉尾高高挑起,道:“他敢?”

棉花在去年终于可以开始售卖,但量依然少,价格也贵得离谱,秦荽和郸城的鲁家、秦家肯定是吃不下这东西,于是在京城售卖直接给了九王府股份,也就是拿九王府来镇压宵小鬼魅。

所以,提及棉纺生意,垚香才反应大,毕竟这也是动了她的利益。

不过,这马慧暂时没有动静,也只能等待了。

秦荽又把张老大夫的事儿和垚香说了一遍,她终究是担忧的张老大夫的为人,就怕九王爷为了治病急切而乱了方寸,以至于酿出乱子来,所以,提醒垚香注意一下。

垚香是个离经叛道的女人,但是,她也第一次听说还有人制药人的,登时有些不可置信。

随即答应秦荽,她会去盯着祖父那边的事,有事情会派人去告知秦荽。

说到这里,秦荽便要离开,垚香留她用膳也推辞了。

垚香问了问萧辰煜的伤,秦荽也简单说了几句。

垚香亲自送秦荽出来:“我送了你,便去看看祖父。”

还未出府,迎面遇见了小王爷。

“民妇拜见小王爷!”秦荽对九王爷还未曾如此客气有礼,可见她对这个小王爷是心存感激的。

小王爷不过十六七岁,唇红齿白,笑起来眼睛眯成了弯月,是个讨喜的俊朗少年郎。

“小王来看我九叔爷,没想到竟然遇见了萧二太太,正巧,我有一事想托你帮忙,遇见了甚好,免去特意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