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曳原本并未打算在秦荽这里花一丁点儿的银子,可垚香郡主一来,她也不得不买了一盒香脂。
一套香脂香粉、头油澡豆等等,下来也并不便宜。
当然,桦曳母亲的留给她的嫁妆足够她眼不眨心不跳的花银子,眼前这点儿算不得什么。
其余的太太们,也都在秦荽和鲁九的介绍下,垚香郡主的逼视下,肉痛的花了大笔银子。
有些是能负担起,有些却是打肿脸充胖子,心里懊悔不已不该来凑热闹的。
送走了这群闹事的人,秦荽又回去,正好看见垚香也要走,鲁九显然是要一起走了。
“要走了?”秦荽问。
“嗯,本来是听说桦曳带了一群人来,我怕你们应付不过来,没想到竟然是我多心了,她今日倒是安静。”
“本来是找茬的,不过呢,被我给挡了回去。”秦荽笑得愉悦,显然心情颇好。
“你高兴什么?”垚香忍不住问。
“说起来还要感谢桦曳郡主,带了这么多客人上门,将我们家的这批存货清理了一大半,我怎么能不高兴?而且,价格还卖得极好!”
垚香伸出手指头,隔空点了点秦荽的额头:“哼,只怕下次桦曳要喊人,大家心里都要迟疑一下了。”
说完,她侧头看向一旁的鲁九:“走吧!”
鲁九点头,对着秦荽说了句他先去王府,随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秦荽看着两人的背影发了一阵的呆,她原本以为这两人更多的是迫不得已的,如今看来,却是有真情的。
鲁九在垚香的面前,并不卑微讨好,反而落落大方,像个男人一样护着垚香。
而垚香呢,也是动了真感情,并非是秦荽所以为的,她为了躲避京城的尔虞我诈才想嫁给鲁九。
这两个人能真心在一起,也是一段缘分。
秦荽正和卢镶银商量香铺的事,蒋月派了人来打听刚才桦曳来香铺的事,被秦荽几句话打发了回去。
卢镶银问:“看来,蒋家姑娘那边着急得很了。”
“唔,她确实是最该着急的,毕竟,小王爷不娶她,还会有许多名门淑女可娶,可她呢,不嫁给小王爷做王妃,只怕永远都要被桦曳压上一头。”
“其实,即便不嫁给王爷,蒋家姑娘应该也不用嫁给杜梓仁做二房的,这种事,只要她抵死不从,也不是无路可走。”
“你不懂,蒋月若是得罪了桦曳,得罪了太后和杜家,这姻缘又如何能好的了?只怕多不堪的人家也是要嫁的,除非,她能抛弃一切去剃头出家,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可蒋月是金尊玉贵养大的贵女,她又未曾看破红尘,又如何肯去过那样的清苦日子?
“那东家既然知道蒋家姑娘着急,又为何一直拖着她?”
“此事急不得,更何况,我也不能白白出头帮蒋月,又得罪了杜家,当这个出头的鸟儿啊!”
“东家的的意思是,要蒋月给予足够的诚意?”
“此事还要再看、再议,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卢镶银心想,你自然是不急的,办成了你获利,办不成,也毫无损失。
有时候卢镶银觉得不能理解,他总觉得秦荽对杜家有着莫名其妙的恨意,但是据他所知,萧辰煜和杜梓仁即便有些不和睦,倒也不至于让秦荽如此......就是一种说不出的仇恨的感觉,即便她掩藏得很深,可卢镶银还是感觉到了。
当然,这也是秦荽不在他面前隐藏的缘故。
经过之前救姚珠儿的事儿后,卢镶银在秦荽显得更重要了些。
“哦,对了,老赵头的闺女出嫁了,这是他给东家带来的喜糖,说是让东家沾沾喜气,其实我知道,他是感谢东家呢。”
之前老赵头帮忙在牢房里照顾了姚珠儿几天,后来姚珠儿离开后,卢镶银给老赵头送去了一堆的东西,另外还给了二十两银子。
这下子可把老赵头给乐坏了,尤其是那块柔软的织锦棉布,简直是让一家人都爱不释手。
这样的嫁妆让赵家人有了底气,嫁过去也心安不少。
“替我多谢老赵头,喜糖就散给大家吃,也算是让大家都沾沾喜气了。”秦荽并未要喜糖,但还是替那位新娘子高兴的。
卢镶银自然也知道秦荽未必要喜糖,所以也只是说这么回事,并未动身去取。
“老赵头那里,我原本便不是单单为了救姚珠儿才搭上线,所以,这边你仔细帮我维持着关系,稍后,我还有有用他的时候。”
秦荽淡淡地说道,卢镶银愣了一愣,才点头应是。
等秦荽离开后,卢镶银将所有的事连起来想了想,这才惊觉,他之前就觉得找老赵头帮姚珠儿,自己拿点东西带个话便是,为何秦荽和萧辰煜夫妻二人要一起去见老赵头,还有那些礼着实太厚了些。
如今老赵头嫁女有了面子,便对秦荽和萧辰煜心生感激之意,若是以后秦荽和萧辰煜再要麻烦老赵头,老赵头定然不会拒绝。
而且,若是当初是卢镶银出面求老赵头,如今老赵头感激的,也只是卢镶银而已。
也许,秦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沉。而且,她想要做的事儿,恐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还要令人害怕。
又联想到今儿来的这一群人,卢镶银似乎有些明白,又如雾如梦看不真切。
虽然,秦荽失败,大约会连累自己,可若是秦荽成功,那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啊,思及此,卢镶银竟然有些兴奋起来。
看来,他还要表现得更忠心,更有用些才是。
秦荽刚回家,便得了个消息。
“谢家判了。”孙冀飞亲自过来告诉秦荽。
谢家老爷子背叛午门斩首,谢家大爷同样如此,其余男丁流放三千里,而女眷则毫无意外,年老的跟着去流放,而年轻些的悉数去那种不堪的地方。
秦荽有一刹那的失神,甚至连眼眶都红了红,当然,她很快便眨了眨眼,收敛起了情绪,对孙冀飞道:“孙叔,我要见姚珠儿。”
“现在?”
“对,现在!”秦荽等这一日等了许久,她也知道,判决下来后,只有三天的时间留给谢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