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一绕有名的渭香路,是京城中众多三教九流之青楼,勾栏,窑子的聚集之处。
这里不仅有女风,更为龙阳之癖的男子,开办了男风勾栏。
雪瑶偶尔也会在其中收取昂贵酬金,进行琵琶演奏。
她现在人在皇宫里,作为嫌疑人无法脱身。
邀请雪瑶演奏的老鸨子,见人久久不到,满口流气脏话。
“妈的,臭婊子,裤裆里流油的东西,进了皇宫就不起了?老娘给了你那么多银子当定金,你居然放两天老娘鸽子!”
老鸨子一甩仿若沁了香味整整三天三夜,熏的人作呕的手帕,没好气的翻白眼。
“轩公子也不来了!哎呦,我的轩公子呦。我这青楼比不上别家大的青楼,轩公子一来就能照顾我一个月的生意。如今雪瑶不来了,他也不来了。哎……”
老鸨子伤心泪预要流,一见客人来,却变戏法似的立刻收住。
满脸堆笑,甩着手帕,扭着水桶一般粗的腰身,前去拉拢客人。
而老鸨子口中的轩公子,正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寒鸦舍,逗弄一男妓。
窗棂薄纱轻若梦,抚慰尘世空洞心。
男妓依偎在他怀中,由着轩公子喂他葡萄吃。
“轩公子,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了。今天,又这么早就过来了,是不是想我啦?”一年方二十的男子,略微娇俏道。
轩公子体贴,又不嫌脏的将他嘴边的葡萄皮直接用手接起,然后放入盘中。
用帕子擦了手,又抚了抚怀中的男子的脸颊。
“自然是想你了。而且最近,谓之好事连连。没有讨厌的女人来烦我,便是天大的好事!今日天色好,我为臻臻作诗吧……”
怀中男子名为臻臻,虽为了拉拢客人,要往自己的头上安起附庸风雅的标签。
可让他真正做诗,品诗是完全做不来的。
好在,轩公子做的诗浅显易懂,也随意能附和品评几句。
“公子,听说皇宫里出了一些大事,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我也想听听呢。”臻臻撒着娇,语气发嗲。
轩公子挑了挑眉:“没什么。就是本公子所恨之人,恰好被天空劈下的一道雷劈中,人就死了,你说我该不该高兴?”
臻臻睁着懵懂的眼睛,一张娇俏似女子的脸,十分好奇。
见轩公子不愿意多说,他也不敢再多问。
察言观色,可是男妓的基本素养。
随后,头靠轻轻靠在轩公子的肩上,看轩公子龙飞凤舞的在纸上作诗。
“老天爷是开眼的,只要我们许愿,一定都会实现的……”
“哈哈,必然如此。我家臻臻就是懂事。”
此刻,矮几菡萏散清芬,迷醉男男不了情。
……
几日南下奔波,终究是疲惫不堪。
唯有沉鱼兴致勃勃,坐在马车里叽里呱啦了两个时辰,也不困。
反而精神抖擞的主动去掌管猛往马屁股上抽鞭子,让其快步前行的差事。
其实吧,就是想离墨管家的近一些。
有时候,墨七里会骑马,有时候会主动找方向,做赶马车的活计。
马车一共有两台。
此次南下需速战速决,找邱大师问一些问题,便要连忙返回京。
所以队伍都是一些精英,没有太多随从。
东厂的番卫皆是骑马,一辆马车坐着肖祁和夜萧儿。
另一辆马车便是给沉鱼和小幺两个姑娘家准备的。
但,也可以说另一辆马车是单独为小幺准备的。
因为沉鱼总是有的没的,混迹在夜萧儿的马车之上。
若是没有墨七里的跟随,沉鱼会质疑自己先前的决定。
如果珊瑚姑姑没遇到她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自己和小幺没有盲目的去京城寻找小姐,可能过几天小姐就会主动找她们的。
所以这次进京真的是多此一举,害得小幺还因此生了病,也没法很好修养身子。
可如今,却觉得这次进城,真的是来对了!
至于珊瑚姑姑和小幺,能是命中注定,罪魁祸首是凶手,并不是自己。她得端正自己的态度,不能盲目自责!
最最主要的是,如果不进京,哪里会有机会和墨七里近在咫尺的挨着?
还能与他说上几句话,听听他的声音,偷偷嗅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清爽味道?
一闻,沁人心脾。
二闻,有些上头。
三闻,欲罢不能。
真的是死而无憾哪。
沉鱼龇着大牙,又因为娇羞和紧张,舌尖抿了抿唇,使劲夹了夹自己的嗓音。
“那个,墨管家,其实,我,我,我,喜,欢,你……”
墨七里面无表情:“我也喜欢我自己。”
沉鱼喜出望外,竟然自顾自的咽了一口唾沫。
“那我们,我们算是……”
“情敌……”
额。
沉鱼还不死心:“其实,我真觉得墨管家,你人挺好的。”
墨七里仍旧面无表情,似乎把心里的诸多情愫都放置在了挥舞的鞭子上。
一声鞭子,抽的十分响亮。
马儿吃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无所不用其极的加快了步伐!
“你也挺好的。”
沉鱼不敢置信,他也认为她好?
“那我们?”
“我们都是好样的。”
沉鱼仍旧不死心:“商量个事呗,你可以做我情郎吗?”
“我得问问我的意中人。”
沉鱼大惊:“你不是没意中人吗!”
墨七里再次猛抽一鞭。
“所以,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