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我每天放学回家,首先完成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般很少,很快就容易完成。
其次是完成父母布置的特殊“作业”,在父母布置的家庭作业中,主要有割猪草、拾柴火和拣大粪等。
家庭作业之一——“割猪草”
对于我后言,完成父母布置的“割猪草”作业,可以减少父母的劳累,如果我多割一些猪草,可以增加家里的副业收入。
在我割“猪草”过程中,我深感父母割猪草养猪挣钱的不易,也爱上了“割猪草”这个父母布置的作业,我割得越多,我就越有成就感,父母看到我猪草割得较多时,他们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割猪草很简单,就是提个大竹篮,拿把镰刀,去田埂地头割野草。
当我一个人去“割猪草”时,不仅觉得很孤单,而且也觉得很累,为了让我“割猪草”时有趣味性,而且又让自已觉得不是那么累,我时常邀约村里的三五个同伴与我一起去割猪草,大家边割猪草边聊天,不知不觉之中,我就很容易完成父母布置的、“割猪草”的作业。
同时,我和玩伴们还经常把“割猪草”当成了一项“竞赛”活动,割得多的人常被同伴们称赞。
在“割猪草”的时候,我和同伴们还会开展一些娱乐活动。
每遇炎热的夏天,我与江兵、谢军等同伴经常利用割猪草时间,下河去洗澡。
在我幼时的那个年代,夏天下河洗澡是我们最重要的娱乐活动之一,我们经常一洗澡,就洗几个小时,洗冷了,就上河岸,在河岸上晒太阳,晒热了又下河洗,如此循环往复,其乐无穷。
很多时候,大家去洗澡时,还常跑去秧田“化妆”,怎么化的呢,就是把自己一身涂上稀泥,然后与同伴扮鬼脸做各种游戏。
有时因洗澡耽搁时间太长,就没有时间割猪草了,完不成割猪草任务又怕回家遭父母打骂,同伴们就会使用“绝招”应付父母。
同伴们的绝招是“偷割”点别人田间里的红薯藤子放在提篮的最下面,以增大体积,上面用几把猪草掩盖住,妄想蒙混过关,从而让父母觉得自己已完成割猪草的任务。但是,这样的情况如果被父母发现以后,就免不了遭来一顿骂,甚至还要挨打,然后叫我们,把在人家地里偷割的红薯藤子还给人家。
家庭作业之二—— 拾柴火
我的家乡地处成都平原。
在那个特殊年代,左右邻舍,大家都是很穷,人们不仅缺衣少食,就连烧火做饭的燃料也很缺乏。
常常靠卖鸡蛋换钱创收,靠点煤油灯来照明的村民,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去买煤炭烧火。
村里的大人,平时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地在田地里忙农活,只能在下工回家的路上顺手拾几把柴火,或是在农闲时集中一段时间拾柴火。平时呢,我们小孩子们就成了拾柴火的主力军,拾柴火也是我们经常要完成的家庭作业之一。
大家不仅拾草本柴火,也拾木本柴火。
每逢刮过大风或下过大雪,就把被大风吹断或被大雪压折的树枝捡回家。
用铁丝“扎树叶”是我们拾柴火的主要内容之一。
在我的整个小学阶段,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他们几乎都经常参加扎树叶活动,父母把一段硬铁丝的一头磨尖,另一端弄成拐杖一样的弯头,这就成了孩子们扎树叶的工具。
“扎树叶”时,大家手握弯头,用铁丝的尖头往飘落在地面上的杨树叶、梧桐树叶,桉树叶等叶面较大、肥厚的叶子上一戳,等铁丝上穿了一串树叶之后,再用手把树叶撸下来,反手扔进背上背的背篓里。
当我拣满背篓以后,我就带回家放到柴堆里。
现在想起这些往事,其实在当时,这些树叶对解决烧柴问题起不到多大作用,大人们主要是培养孩子们的劳动习惯。
当然,在当时,我们小孩子也觉得扎树叶很有趣,常把扎树叶当成很好玩的娱乐活动。
我上小学时,几乎每天放学回家都要与好朋友江兵带上扎树叶的工具一起去扎树叶。如果遇上实在扎不到树叶时,我们就爬到树上去使劲摇树枝,一摇树枝,很多树叶就掉了下来,这样就有很多树叶扎了。
由于常年扎树叶的原因,我儿时的玩伴几乎个个都成了爬树高手。
现在想来,其实当时爬上树去摇树枝是有巨大的安全隐患的。
随着农村经济的大发展和农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家乡人使用的燃料也逐步发生了变化,烧煤、烧电、烧液化气和天然气,既干净又卫生。
慢慢地,厨房里的液化气、天然气炉具、房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成了农村里新的风景线。
地头、路边、晒场上成堆的秸秆不但无人用来烧火,禁烧秸秆反而成了农村环境整治有待解决的难题。
改革开放几十年之后,早就已经没有人再去拾柴火了,拾柴火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
现在,每当儿时的玩伴又聚在一起时,大家总是会想起儿时的那一段拾材火经历,大家经常会感叹:“我们都是从小在一起拾柴火长大的的难兄难弟啊!”
家庭作业之三 ——拾大粪
小时候,在农村生产队时期,农村孩子们放学后或节日时间,就要参加各种力所能及的生产劳动,其中,“拾大粪”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时候几乎没有现代工业生产的肥料,农业用肥全靠农家肥等,一类是植物类的草木灰肥,另一类是动物粪便,包括人和家禽家畜的粪便。
那个年代农村农业耕作方式非常原始,化肥应用很少,农家肥是种田的主要肥料,生产队时代,“积肥”成了社员们的一项日常生产劳动。
人和家禽家畜动物的粪便也是主要的肥料,这其中,圈养的家禽家畜动物的粪便与秸秆混合的粪肥,归饲养人所有。
生产队集体饲养耕牛,牛棚内的粪肥是生产队集体财产。
社员家庭养猪,自家猪栏内的粪肥是社员家的财产,除了可以自由用在自家自留地外,如果生产队集体需要,则可以折换成工分。
除此之外,还有在野外散养的家禽家畜,属于无主的,那时,这些动物的粪便是优质的肥料,浪费可惜,生产队集体很需要,于是催生了一项劳动:拾粪。
生产队为了储存粪,通常都会挖一个大粪坑,专门存储、专人管理。
有人拾粪交给生产队之后,生产队会给他先称重,然后,倒入生产队的粪坑,作为生产队集体肥料,同时,生产队会给拾粪人的家庭记一定的工分。
拾粪大军中,除了生产队个别老人参加外,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孩子们,我与江兵经常同路去拾粪,我们拾到粪时,都会给大家通报说一声,大家都很开心,常把“拾粪”当成是参加竞赛活动,拾粪多的不仅得到同伴称赞,也会帮家里挣点工分。
拾粪的工具非常简单,一个粪筐和一个铲。
粪筐,用竹子编织而成,可提可挑;
粪铲是个约一米把长的一根木把,底端嵌入铁铲。
拾粪时,遇有收获,用粪铲将动物粪便铲于粪筐。
虽说什么家禽家畜的粪便都可以捡拾,但实际能捡拾的粪便就那么二三种动物的。
因为像鸡鸭鹅等家禽,拉下的粪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猪一般是圈养的,外面也没有猪粪捡。
我所常见的家禽家畜,只有鸡鸭鹅、狗、猪、牛等,拾粪主要就是拾狗和牛的粪便,拾粪最大的收获是拾牛粪。
牛是生产队集体饲养,平常由饲养员放到野外去吃草,于是拉下的牛粪成了拾粪者的最爱。
牛体积最大,拉的粪便也最多,其粪便形状就像一层层的蛋糕一样,堆在地上特别显眼,一坨牛屎粪有几斤重,拾回家后,父母能换些工分。
能拾到一坨狗屎,就称运气很好了,因为听说狗屎比牛屎价值更高。
至今,我们这里的人们,在形容别人做生意有财运时,通常都会说他上辈子踩到狗屎运了来调侃。
八十年代初,即使大量化肥在农业生产中使用了,但村民们仍然觉得人和动物粪便是优质肥料,觉得使用人和动物粪便种出来的庄稼、蔬菜等更安全,更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