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7月,我从成都师专毕业回到家后,在等待分配工作的日子里,我主要的时间,都是用在帮助我父亲做一些木材生意上的事情,余下的时间就常去和以前关系较好的一些同学进行客串。
那个时候,能够收到有同学给我的来信,或者给我发的电报,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我平时经常都会抽时间去大划乡邮政所看看有没有我的来信,去的时候多了,与那个管理信件的负责人就混熟了,那个负责人,我平时称呼他为李叔。
那个时候,我与远处的同学交流沟通的唯一方式就是互相给对方写信。
与附近同学的交往,主要是通过骑自行车来实现客串。
与邮政所的李叔搞熟悉之后,有些时候如果我来不及去他那里取信,他偶尔会在下班回家,路过我家门口时,亲自给我送来,不过,从他那里取信,他要适量收取一定的费用,他收取的那个费用,在我看来,应该是李叔工作的外水收入。
有一天,临近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正准备吃晚饭时,他突然来到了我的家里,我很纳闷地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李叔,你好,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呢?”
“江强,今天下班前,在邮递员拿给我的一堆信件中,我看见了有人寄给你的一封信,我怕人家找你有什么急事,就想以最快速度给你送来,也方便你及时给他回信。”
“谢谢李叔的关心!”
我正准备递给李叔一角钱手续费时,他却突然对我说:
“江强,我今天给你送信,我不收你的手续费。”
“李叔,你为什么不收呢?”
“江强,我今天给你递的这封信,从信封字迹上来看,信封面上写的字很工整秀气,我猜测应该是一个女同学给你写的情书,我为了能让你今天更开心,我今天不收你一分钱。”
“李叔,你太善解人意了,谢谢你!”
听了李叔说的话之后,我心里很开心,也很好奇,心里一直在不断地猜测,是哪个女同学会给我写信呢?
“江强,你签个字,把你的信拿走。”李叔看到我有点惊呆,他突然对我说了一句。
“好的。”
我签字之后,李叔迅速就把信交给了我,然后,他就骑着自行车从我家里走了。
从李叔手里接过信之后,我早已忘记我应该吃晚饭的事,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想看看是谁给我写的信。
当我小心翼翼地撕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信签纸拿出来之后,看到信签纸上的字迹,我就知道,那是曾丽同学给我写的来信。
知道是曾丽同学给我写的信之后,我心里就感到很纳闷,毕业离校那天,我不是跟她早就约定好了吗?我们两个人只能做最好的异性朋友,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才刚回家还不到10天的时间,她就给我写信来了。
我很好奇的是,才毕业这么短的时间,曾丽就这么急切地给我来信,她究竟还想给我再说些什么事情。想到这里,我回过神来,赶紧阅读信的内容——
“江强,你好!见字如面!当你离校五天以后,我就特别的想你,生怕这辈子你再也不陪我聊天了,于是,今天我就给你写了这封信,想通过写信的方式与你说说话。
当你收到我给你的来信时,估计我们从离开起,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了,因为我给你写的信,在邮政的路上,大约还需要用两三天的时间。
我从学校回到新都的家之后,我除了在家等待分配结果之外,我还通过我的父母、我的亲戚多次去打听我可能的分配结果,由于我是个女生,我希望教育局不要把我分配到离我家太远的地方。
江强,我也希望你回家以后,你还是要多去留意一下你自己工作分配上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分配到离你家特别远、又特别艰苦的地方去。
江强,我更不希望你被分配到一个连客车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如果你真的分配到一个连客车都不通的地方,当我坐客车来找你时,当我下客车之后,我怎么才能来找到你啊!如果你真的分配到一个客车都不能到达的地方,我来崇州下客车后,我只能用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方式才能见到你,可是,我是女生,我怎么吃得下那个苦来找你啊!”
当我看到这里时,我悄悄地抹掉了眼睛里的泪花,曾丽的来信让我完全没有想到,自从毕业之后,她的心里还如此牵挂着我,如此关心着我,生怕我就被分配到一个最边远、最艰苦的地方工作了。
她对我的关心之中,可以说更多的是在善意的提示我,她怕我的人生,因对工作分配的不满意而再次跌入低谷,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感到的是非常的开心和感动。
在感动之后,我又接着把曾丽的来信继续地往下看去。
“江强,如果你想我,你就给我写信,如果你想见我,你就按照我给你留的地址,坐客车来新都县找我吧!”
当天晚上,我提笔给她写了一封回信:
“曾丽,谢谢你的关心,在我们认识二十天的时间里,你已经知道我是特别不喜欢读师范的,也是特别不喜欢当老师的,我现在正在等待分配结果,如果我的分配工作被你言中是最坏的结果,我只能说我的一生就是受苦受累的命。
曾丽,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如愿的、很好的分配结果,希望你的分配结果出来之后,你能及时地告诉我。”
给曾丽几句简单的回信之后,我马上来到邮政所及时地把信交给了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