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太子丹必须死
“争王位？太子丹会吗？”
“这不重要。”
成蟜双手扶住王贲的肩膀，身体逐渐站直舒展开，狡黠道：“燕王喜觉得他要争，那么他争也是争，没争也是争。”
“要怎么让燕王觉得太子丹想要篡位？”
成蟜与王贲的眼睛对视上，从他的眼睛里，成蟜看到了期待和求知，还有隐藏的兴奋。
“不知道。”
王贲五官瞬间拧在一起，痛苦地闭着眼睛，蹲在原地反思再反思。
明知道成蟜是个什么性子，还是中了他的圈套。
反过来想想，李信脾气真好，从来没听他说过，成蟜很欠揍的话。
“秦国公子，嬴氏成蟜，奉秦王诏令出使齐国，与齐国联姻结盟，攻守同心，路过安平君安寝之所，特来拜谒！”
成蟜站在祭品前，笔直的腰杆，向着墓地里的田单弯了下去，这是对田单身为名将，战绩辉煌的敬重。
“求将军保佑齐国，击退赵楚，度过难关。”
在他身后，出了八名力工是齐人，跪倒在田单墓前，缅怀让他们复国的英雄将领，祈祷他保佑齐国。
其他都是成蟜带来的侍卫，所有人跟随成蟜的动作，有样学样，来表达内心对这位往日名将的钦佩和追缅。
消息自然是成蟜传出去。
只是，看到这些力工的表现，与墓地的荒凉形成强烈的对比。
或许，等秦国灭齐的时候，田单的墓地，才会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见一株荒草，不见一片青苔，祭品香火更是昼夜不绝。
这位被遗忘在生活里的齐国名将，会听到他的国民，在呼唤他，祈祷他再次挽救齐国。
成蟜对这些齐人的祈祷没有兴趣，英雄总是被遗忘在角落里，而被记起于危难时。
成蟜的敬意已经送到，留下一批人打扫墓地，他还要返回临淄。
王贲落后一步，紧跟着他。
“我给姬丹写了两封信，信使有没有说，第二封信拿出来的时候，燕国上下是什么反应。”
“情报中并未提及，所有人都以为信使服从命令，返回秦国了。”
“姬丹又多了一个必死的理由。”
王贲跟在后面，忽觉迎面吹来一阵凉风，让他忍不住毛发倒立。
只看成蟜的背影，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太子丹杀了信使，毁了书信？”
“是我低估了姬丹对秦国的恨。”
“公子，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一个承诺。”
成蟜没有正面回答，愤怒过后，是自责与内疚，他要钻进马车，一个人待一会儿。
上马车前，成蟜道：“你给王兄写一封信，替他求一级爵位，抚恤金由知笙楼出。”
“燕国数次危机，都是秦国出兵相助，逼迫赵国退兵，太子丹不懂感恩，又杀公子的信使，此人行同狗彘，末将请求…”
“不用。”
生气过后，该考虑的事情，还是一件不少。
成蟜知道王贲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杀姬丹。
他也想，可秦国的国策在他的影响，缓缓变动。
不再是一刻不停地攻城掠地。
所以，秦国不能杀姬丹，这会让其他几国的王室人人自危，可能再度组成合纵联军。
现在的局势，联军名存实亡，谁也不愿意出人出力，对秦国是有利的。
成蟜不想破坏这个有利局面。
“等到秦齐盟定，各国退兵，燕军一无所获，就派人到蓟都宣扬姬丹的英明睿智，暗中推动天下食客赶赴燕国，投奔姬丹。”
马车缓缓驶离，王贲在原地愣了两秒，脑海中进行了无数次推演，最终确定成蟜的真实意图。
“给力工付钱，让他们离开。”
“留两个小队在这里值守到明天天亮。”
王贲上马前，留下最后的吩咐。
这也是成蟜提前和他说好的。
其实，大可不必留人值守，只是成蟜觉得，这些祭品不能刚放上去，就被附近的流民拿走，等过了夜随便他们拿。
……
“本公子昨天去拜谒了安平君，认为安平君的孙女，是作为秦齐联姻的最合适人选。”
成蟜坐在齐王下面第一位。
在齐王旁边，本属于后胜的特殊位置，不见踪影，人正坐在成蟜对面，成蟜后面是田成。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变动，后胜在齐国的话语权，一落千丈。
虽然丞相的位置还是他的，但田成的出现，分走了他的相权。
齐国宗室，在成蟜的暗中推动下，再度拥有了与相权抗衡的实力。
齐王不在乎这些平衡之道，只在乎齐国的安危存亡。只在乎他的吃喝玩乐。
否则，也不会让后胜，在齐国搞一言堂，还对他言听计从。
成蟜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后胜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对这件事露出一丝不满，成蟜不介意再给齐王一些压力，继续找人分走他这个丞相的含权量。
一个亲秦派，不会反水。
但一个权力不受制衡的亲秦派，一定会自以为是。
王兄气量大，出手阔绰，容得下后胜跳来跳去。
他不行，小心眼，抠门，记仇…忍不了一点。
“启禀我王，臣见过安平君的孙女，确实是德貌双全，大方得体，同样是我宗师之人；若选她去秦国联姻，秦齐结盟只会更加牢固可靠。”
田成刚刚升官，急着表现自己。
不管是在成蟜面前表明亲秦的立场，还是在后胜面前炫耀自己的胜利。
他都很急。
“齐国宗室，还有诸多适龄女子，公子要不再多待几天，再好好选一下？”齐王建不想答应，拖延道。
“齐王说的适龄，是一些尚未及笄或及笄一两年的女子。”
“而作为秦王妃的适龄女子，应是二九桃李年华，正值女子一生中盛开最美好的时刻。”
“二九桃李年华，尚未婚配的宗室女子，本就不多，在接触过的几个人里面，只有安平君的孙女，谦雅有礼，大方识体。”
成蟜明确展露态度，除了田单的孙女，其他人都不行。
齐王建倒是愿意，纠结的是上一辈人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