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身边的男人们见到这族长犹如天神降临都很激动。
那族长就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
只这一眼,差点把唐秋乙给送回老家。
原来,这巫族族长从身后看,只不过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大致身高在165左右。
虽说穿的是少数民族的服饰,但是看其背影还有那么些青春靓丽,以至于唐秋乙刚刚还不免对着她的长相产生了些许美好的联想。
却没有想到这女人一转身,只凭那张脸就差点把唐秋乙给吓晕过去。
与刚刚的那个叫云姨的脸不同。
这巫族族长的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大大小小,深浅不一。
在那些沟壑中,一双阴鸷的眼珠没有眼皮,就像是嵌上的两颗黑褐色的玻璃珠。
整张脸上没有任何的毛发,甚至看得出来,在那黑色头巾包裹下的头皮上,也是如此。
她的鼻子处只有两个干瘪的黑洞,嘴巴更是没有任何嘴唇的保护!
血红的牙龈直接包裹着尖锐的牙齿,不像是人类。
这一刻,唐秋乙甚至想甩掉面前的这群巫族的人,回到他的镜族少主娘子的怀抱中。
“可能,在镜族还能活的更加长一点。”
但是,现在并不是需要他做选择的时间,他也不配拥有这个权力。
只是暗戳戳地,他竟希望镜族的人可以争点气,好把他给抢回去。
不为别的,只为镜族的少主,长得也真是太过养眼。
“心如蛇蝎又如何,最起码曾经拥有了。”唐秋乙突然之间就释然了。
“镜依萝,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改不掉这捏造谣言的毛病么?”巫梦丽又是一阵大笑,那笑声伴随着胸腔的共鸣,与其说是一个人类发出的笑声,更不如说是某种机械碰撞所发出的上了铁锈的摩擦的声音。
“我捏造谣言?
你可别忘了,当年是你急功近利,想偷偷盗取神龙,这才被先祖斥迁离镜族领地。
怎么,今日倒打一耙了?”镜依萝满脸的骄傲,完全就是胜利者的姿态。
“对啊,我倒是忘了,你本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她的眼神突然充满杀意,也不等巫梦丽回话,就将手中的瓷瓶打了开来。
一时间,一股浓重的酸臭气充斥了整间大殿。
唐秋乙只是略皱了皱眉头的功夫,就见身边的大汉突然之间集体瘫软,他站在他们的中间,满脸诧异。
“耍阴招,你也只有这点能耐了!”巫梦丽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她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一团米黄色的烟就从袖口喷出,她极其快速的带领身后的随从们穿过烟雾,马上就与镜族的人们打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各种毒虫毒烟扩散得到处都是。
唐秋乙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意识到现在是自己逃脱升天的绝佳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些男人,接着向着门口摸去。
“夫君!”少主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他心下一紧,脚下步伐更紧。
但是才跑了不到三米远的距离,他就只觉得后背一沉,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就从后背心的位置传了过来。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觉得自己的双腿一软。
但是,也只是一软。
他马上就从那种眩晕感中回过了神,他伸过手去,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一只多脚的虫子,正死死地咬在上面,他强忍着恶心与疼痛,硬生生地将那虫子给薅了下来。
那虫子五彩斑斓,一落地,就以一种四仰八叉的姿势在那里费力地挣扎着。
它足有半条胳膊粗细,那无数只细长的脚不停的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
唐秋乙一阵头皮发麻,马上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瓶就向着虫子恶狠狠地砸去。
一瞬间,一股酱绿色的汁液直喷到他的脸上,和嘴里。
他只觉得喉头一股辛辣与腐臭,“哇”的一声,开始呕吐。
不过,他这次只干呕了几声,仅仅吐出了一些胆汁。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理智告诉他不能忘记生的希望。
所以,他连头都没回,转身就向着门口跑去。
【好惊险,我大气都不敢出】
【打得乱七八糟的,至今没看出为什么打】
【这还看不出来吗?衣服颜色不一样啊,不过我是没看出来哪边是好的】
【我看都不好!】
“母亲!”一声凄厉地大叫,使得唐秋乙已经踏出大殿地悬着的脚又不经意地缩了回来。
秉着人性中的“好奇害死猫”的弱点,他好事儿地回过头去。
镜族族长镜依萝此刻正全身血红,看起来似乎像是刚刚从人皮里被抽出来的鲜活肉体。
她已经看不出一丝丝的人类的模样,她的身体正慢慢溶化,完整的肉体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堆渣滓。
在那鲜红的肉中,肉眼可见有很多雪白的大肉虫子。
那虫子有一掌大小,看似柔软但是却能够在骨肉之中来去自如。
“走!”镜依萝对着正要靠近她的少主大声叫道。
但是很快,一只肥腻的虫子就从她的嘴巴里钻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口腥臭的血水。
巫梦丽走到她的身边,很是鄙夷的看着她说道,“镜依萝,你还不懂么?”
镜依萝瞪着两只已经略有些外凸的眼睛看着她,想说话,但是舌头已经快被虫子吃空,幽幽地飘荡在体外。
巫梦丽叹了口气,“巫梦丽从来都对这族长之位不感兴趣,也对你们的神龙不感兴趣。
她所在意的那些亲情和友情,不就是你亲自给断送的么?
几十年前,你毁了她的容,以为那个男人会来到你的身边。
可惜,真正的爱情,仅与灵魂相关。”
她慢慢起身,轻蔑的看着镜依萝向着她举起的手,似乎想在临死之前也要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好给自己陪葬。
“母亲!”少主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包括那些巫族的族民。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仰天的长笑,巫梦丽紧紧地掐住了少主的脖子。
就像是她的母亲临死之前想做的那样。
“放、放开我!”少主很是柔弱地挣扎着,原本白皙的脸蛋儿此刻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