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扶着茯苓,气愤的瞪着碧桃,唇语:去啊!
碧桃立刻跑了出去。
“我没事…”茯苓有些虚弱的喘息着,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气息,说,“为难那个孩子做什么。”
“您都咳成这样了,哪能不看太医?”
茯苓挥开清雪的手,低声咳着走到圆桌前坐下,提起小茶壶倒了一杯水。
少女大概因为刚才咳得太厉害,眸中仍浮有一层润润的水气,她用水将那鼓不适硬生生压了下去。
“娘娘您变了,”清雪站在原地看着桌前的茯苓,言语中透着无尽的苦涩,“自您失踪回来后,您就变了,对陛下变了,对我们所有人都变了。”
茯苓瞟了她一眼,未曾理会她的感情起伏,只是温言细语对她道:“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清雪怔怔的看着茯苓。
她沉默了半晌,茯苓都没再说一个字,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只好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清雪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忙完朝中大事的君北城。
夏延撑着雨伞,一脸不解的看着脸色铁青的清雪,问:“这是怎么了?”
清雪调节好情绪,看向君北城,说:“娘娘刚才咳嗽的很严重,我已经传了太医。”
君北城目光一紧,立刻快步进了寝殿,宽大的肩膀上淋了一些细细的雨滴。
“陛下……”夏延看着皇上如此着急,立刻收了伞跟了上去。
君北城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他迫切搜寻的身影。
她仅穿了淡松香色的两重罗衣,用珠灰紫的丝线绣了纠缠的花枝在领口和袖口。
头发松松地垂下来,稍挽个小髻,漫不经心。
君北城看着那个瘦小身影,立刻将自己的裘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裘衣温暖至极,带着男人最令人沉迷的龙涎香。
君北城坐在她身边,抬起她的手腕附上她的脉搏,目光极为柔和的问:“听说离歌和燕晓待来找你了,玩的开心吗?”
话落,君北城立刻看向旁边的清风,眉眼示意他为茯苓诊脉。
清风立刻蹲了下去,恭敬的看着少女,说:“娘娘,让属下为您诊断一下吧。”
茯苓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目光如同冰针般刺向君北城,语声不带有任何的温度:“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君北城快速道:“我没有动他们。”
茯苓微仰着头,视线穿过上空的烛火,不知凝望着什么,许久许久,才慢慢地收了回来,投注在君北城的身上,淡淡道:“那就好。”
“清风,为娘娘诊断。”
“是。”
君北城将少女的手腕握住,清风将两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脉象。
此时,君北城是煎熬的。
半晌,清风收回了手指,单膝跪在地上,说:“娘娘染了风寒,如今孕着小殿下,切不可忧思过重,长此以往,身体会更加吃不消的。”
忧思过重……
君北城握紧了少女的手腕,觉得自己的整颗心突然疼了一下,仿佛有些把持不住,只余一口荡悠悠忽明忽灭的气提在胸口,支撑着表情的控制。
茯苓目光漠然,甩开了君北城的手,竟自走向了床榻。
“属下会尽快配好药煎好送来。”清风很识相的退了下去。
夏延右眼皮突突的跳,立刻明白了什么,抱着自己的拂尘灰溜溜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