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他脑子反应慢。”
桑夏用脚踢了君舒白一下,脸上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抓过一个大红薯开始剥皮。
老汉笑着低下头,开始喝汤。
君舒白一手抓着自己的广袖,另一只手用筷子插了一个小红薯,放在了自己碗里。
那个小碗沿上,还有些坑坑洼洼的缺口。
说实话,他喝不下去。
他尊重这两位布衣百姓,但是要让他和桑夏一般放下架子,还真的……有点难。
见桑夏和布衣们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君舒白凝望着她手里的红薯,忽然想起她那句话,陷入沉思。
她下地干活的那些年。
桑夏是长风镖行的小主公,按理讲应该是娇生惯养,为何给他的感觉却大相径庭。
桑夏一边啃着红薯,一边将小碗推给老汉,笑着说:“伯伯,这汤真好喝,我怕不是要在您家吃成小猪仔了。”
老汉别提多高兴,立刻站起来给桑夏又盛了一碗,有点激动:“多吃点好啊,小孩子家家,就得多吃饭,长高个儿!”
“嗯!”
桑夏赞同的点头,满脸的幸福感,问道:“伯伯,婶婶,你们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两人异口同声:“做什么?”
“对,如今地里的麦苗都毁了,”桑夏咽下红薯,语气有点惋惜,“有想过以后做些什么吗,比如不种地了,做点小生意?”
老汉和婶娘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叹气。
桑夏觉察到了,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哎没什么,”老汉满眼沧桑的看向门外,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道,“我们老了,折腾不动了,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能怎么办。”
布衣婶娘也低下了头。
桑夏愣了一下,看了看老汉的的手,说:“伯伯,您多大了?”
老汉转过头:“四十二了。”
桑夏又看向布衣婶娘,问:“婶婶多大了?”
婶娘:“四十了……”
君舒白意味深长的看向桑夏。
桑夏忽然捧起一把煮好的长生果,展现在老汉和婶娘眼底,浅笑:“伯伯,婶婶,这些小果子嫩的时候可难吃啦,只有成熟的时候,人们才会品尝到它们的美味。”
老汉虽然文化不高,但是能听懂这个小丫头的意思。
“您和婶婶一点都不老,”桑夏将长生果放回篮子里,很接地气的讲话,“在我们家乡,六七十的老爷爷,还能扛着锄头除草呢,一个个都是精神小伙儿。”
老汉很是喜欢这个小丫头。
桑夏又说:“您要是说自己老,要让那些精神小伙儿们听见了,还不得气的跳起来呀?”
老汉和婶娘被她逗的哈哈大笑。
君舒白沉吟地看着她,目光不觉落在少女璀璨夺目的笑脸上,然后又落在她手里快啃完的红薯上。
“我们镖行正想着帮大家张罗点生意,风险会有,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去降低,不会让伯伯婶婶们白辛苦一场。”
“我们信赖长风,”老汉眼里都是希望和赞佩,指了指地上那一筐筐的粮食,笑着说,“要不是官府和长风镖行帮助大伙儿,我们也许会饿死。”
听到百姓夸赞官府,君舒白脸上有温和的笑。
桑夏点点头:“伯伯,婶婶,你们小时候或者现在,憧憬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