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坛酒丢了工作,这片儿爷心里能不憋屈嘛?
于是他直接把那坛没人要的酒给拉回了家。
要说片儿爷,也算得上是一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
可面对那坛酒的时候。
他还真没什么心情自饮自酌。
因为多嘴多舌惹恼了徐慧真,连带着工作也没了,这让他感到无比的自责和后悔。
可都到了这份儿上,说什么都晚了。
在床上辗转难眠的片儿爷,捅了捅身边熟睡的媳妇。
“媳妇儿,跟你说个事儿呗!”
床上的女人翻了下身子,并将自己那边的被子往里卷了卷。不耐烦地回道:
“你想说啥赶紧说,别跟个蛆似得,顾涌来顾涌去了。”
察觉到自己对刚失业的片儿爷语气太差,片儿爷媳妇又赶紧缓和了语气,轻声劝慰道:
“不就是工作没了嘛?明儿你再去求求徐慧真,不行就去找找陈雪茹。”
“这俩人都是做生意的,总归是缺活计的!”
片儿爷闻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算了,她们俩都是人精,我跟她们合不来!”
说着,他从刚捂热的被窝里坐起,伸手将压在被子上的厚棉衣披在身上。就这么坐在床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唉……”
“徐慧真可比陈雪茹看起来厚道吧!就这今儿还能因为一坛酒跟我翻脸。”
“陈雪茹那儿……还真说不好!”
片儿爷媳妇默默听完,将两人中间的被子掖了掖,防止透风。然后轻声说道:
“好了,赶紧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咱就把这老房子卖了。”
“甭管怎么说,活人也不能让尿给憋死!”
片儿爷之前确实存了卖房子的心思,可现在,提到卖房子他有些犹豫了。
“哎!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我曾经有过一个双胞胎的弟弟。”
“听老一辈说,当时过继给我一远方表叔,后来那表叔死了,弟弟也不知道给谁了。”
片儿爷媳妇疑惑不解地看着片儿爷,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片儿爷伸手拉了一下从肩头滑落的棉衣,缓缓开口道:
“我今儿去南锣鼓巷送酒,见到一个跟我长得有十成像的人。”
“我怀疑,他是我那同胞的弟弟。”
“你说,我是认还是不认?”
说罢,他又用胳膊肘捅了捅被窝里的媳妇,征求她的意见。
片儿爷媳妇见此,又不得不将身子转了过来,抬眸瞪着片儿爷说道:
“那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你还没确定人家是不是你那兄弟,就开始考虑认不认了?”
说着她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随手拿起衣服披到身上,掰着手指头认真说道:
“还有啊,你要是把人认回来,那咱们这院子,是不是还得跟他分一分?”
片儿爷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开口埋怨道:
“你怎么成天净想着分家的事儿啊?”
片儿爷媳妇一听他这么说,当即就急了。
只见她坐直了身子,冲着片儿爷嚷嚷道:
“我什么时候成天想着分家的事儿了?”
“你片儿爷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这个家要不是我给你张罗着。”
“就靠你拉洋片儿挣得那点钱,够养活这一大家子的吗?”
片儿爷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摊着双手无奈叹气。
片儿爷媳妇在黑夜中送了他一记白眼,才又躺了回去。
待她躺好掖好被子,才重又开口道:
“你说那人是干啥的?日子过得咋样?”
片儿爷自然明白媳妇这话里的意思。于是他便将自己知道的都照实说了。
“说是在小学当语文老师。”
“一家六口人都挤在四合院前院的西厢房。”
片儿爷说完,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其实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有疑惑,所以随口多问了几句。”
“他说自己没有兄弟,他们家就他一个,可我总觉得他就是我弟弟。”
片儿爷其实和媳妇有一样的顾虑。
毕竟,他们现在的生活并不富裕,比阎埠贵也好不到哪去。
唯一好的一点,可能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现在在他手上。
如果认回这个弟弟,那这宅子,可就说不准最后要落到谁手里了。
可片儿爷内心又觉得血浓于水,如果阎埠贵真是自己的亲弟弟,不管生活再怎么困难,他们都应该互帮互助才行。
看片儿爷半天没有言语,媳妇便开口道:
“要不,你明天先去打听打听,看看他家里的情况,确认过后再说?”
片儿爷一听媳妇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儿。
要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家里人也从没想过要去找这个弟弟。
如今人出现在眼巴前,他要是再无动于衷反而显得自己太过冷血。
想到这里,片儿爷的心情有些低落。
他转头看了看躺在身边的媳妇,见她已经睡着了,便轻轻叹了口气,也躺了下来。
………………
这眼睛一闭,就到了第二天。
别处咱们是不知道,可南锣鼓巷四十号院那真叫一个热闹!
一大早,院儿里的住户们,就纷纷聚到了三大爷门前。
这可让阎老抠挣足了面子!
要说往日,人家一大爷门前人最多,二大爷那儿也偶有人走走。
唯有他阎老抠这儿,还真没几个人将他放在眼里。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因为住在这院儿最大的官——张均易,要办酒席了!
因为一大爷事儿多,三大爷阎埠贵就毛遂自荐揽下了这事儿,自然当仁不让地承担起了张罗酒席的重任。
所以他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提前打过招呼的那些个街坊邻居们,也都很是自觉地到他这儿来报到了。
大家伙按照三大爷的吩咐,去那几家抬了桌椅板凳到后院,接着便热火朝天的开始摆布起来。
张均易因为头一天夜里的辛苦劳作,还想再多眯一会儿。
可外面这热闹的动静,属实不适合继续睡懒觉。
于是张均易便穿上衣服起床,准备去外面看看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