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在旁看着这一幕,脸上并没有表露太多情绪。
徐慧珍看着那厨子愤恨地背影,又对着身边看热闹的何会计说道:
“何会计,你把这几天的工资给白师傅结一下。”
“顺便去街道那儿说一声,咱们这儿的员工有变动,要调整一下工资。”
何会计连声应下,便扭着她那水桶腰出去了。
等到在后厨围着看热闹的人都去忙了,徐慧真才开口对着何大清说道:
“何师傅,您手艺不错。但是我这儿过阵子要办小食堂,到时候可能会忙一些!”
说罢,她又赶紧摆手道:
“不过,您甭担心。咱们就早中两顿饭,也不会很辛苦,就是得劳烦您早起!”
何大清闻言,稍显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压着嗓子问道:
“那这工钱……”
“工资我每个月给你开七十,年底还有分红,您看怎么样?”
何大清一听这,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答应。
徐慧真见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对张均易,徐慧真心中更是感激不已。
她原本以为,这次被范金有和那厨子联手摆了一道,会让她陷入困境。
没想到张均易不仅帮她解了围,还给她送来了这么一个大厨。
让她心里不免又生出几分缱绻来。
………………
时至中午,张均易从专案组的大厅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思索的神色,脚步匆匆,却又不失从容。
刘处长见他要出门,立马热情地跟上他的脚步。
“张处长,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馆子,咱们一起吃个饭啊?”
张均易对安全部刘处长的示好,并不讶异。
但是因为心里还装着事儿,便婉言谢绝道:
“刘处长,今儿个我还有事儿,不太方便。下次我请您!您看成吗?”
面对张均易的客套话,刘处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和张均易道了别。
张均易离开专案组就直奔大前门小酒馆而来。
其实他倒不是担心徐慧真搞不定何大清。
而是因为他在翻看卷宗的时候,发现了关于罗丽的记录。
就是那个跟娄家有关的女记者——罗丽。
她曾经就住在正阳门附近。
这个年代探查科技不发达,公安基层人手困难,卷宗里给出的相应信息也有限。
所以张均易决定自己到这个女特务已经被查封的住处,好好看一看。
万一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也说不准啊!
干正事儿之前,自然要先解决温饱问题,
于是,他直接来到了徐慧真的小酒馆。
徐慧真一见他,脸上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
徐慧真说起何大清的事情,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张均易只是微笑着听着,没有过多言语。
饭后,张均易跟徐慧真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酒馆。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位于正阳门大街的那处四合院前。
这座院落看起来并不起眼,灰色的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
张均易站在院门前,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正是前两天去送酒的片儿爷!
片儿爷此时正蹲在不远处的墙角,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嘴里叼着烟袋,眼神迷离地望着前方。
他并没有察觉到张均易的目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张均易皱了皱眉,虽然他对片儿爷也没什么好感,可是顶着那张跟三大爷一样的脸。
他还是决定走过去跟片儿爷打个招呼。
说不定还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儿,张均易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片儿爷的身边。
正在沉思的片儿爷感觉眼前一片黑影压过,忙抬起头来。
他一看是上次从徐慧真那儿订酒的那个年轻人,轻笑一声,嘲弄道:
“哟,这不是张爷吗?”
“您这大老远的从南锣鼓巷跑到这儿正阳门大街,是来看我笑话还是怎地?”
“我告诉您,我这工作可是没了!”
张均易看他这样,原本的笑脸顿时阴沉下来,淡淡地说道:
“片儿爷,您这话说得夹棒带刺的,跟我置的哪门子气?”
片儿爷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灰,没好气地说道:
“对,您是大爷,我不该跟您置气!”
张均易哪里会不明白这老小子的气是冲着他来的。
“片儿爷,我明白您也有难处。”
“可是您自己捋捋,这事儿您怨得了我吗?”
“但凡您自己做事儿上点心,都不至于把工作丢了,弄成现在这局面!”
“再者说了,您也不是就那一条活路。”
“别说得好像是因为我,才把您逼到这份儿上似得!”
被张均易这连珠炮似得一顿怼,片儿爷顿时哑口无言了。
张均易见这老小子脸上一片窘色,便也没再继续往下说。
而是转移了话题,指着对面贴了封条的宅子问道:
“片儿爷,我也不跟您在这儿废话了。”
“实话跟您说吧,我是咱们公安专案组的特约专员,我今儿来是为了那宅子之前的租户来的。”
片儿爷听他这么一说, 立马着急忙慌地连连摆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领导……我……我可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说着,他又怕张均易不相信,赶紧拉住人衣袖,解释道:
“那宅子虽说是我家的,可当初租出去的时候,街道办也都是查过那些人信息的啊!”
“我真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
看着片儿爷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张均易立马就明白了,当时卷宗里写的户主姓名,原来就是片儿爷的本名。
他没想到片儿爷竟然跟罗丽还有这样的渊源。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哦?你说他们?那租住在这儿的不止一个?”
片儿爷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猛点头道:
“嗯嗯!”
“两男一女,其中一对是夫妻,剩下那个男的,是女的哥哥。”
“从他们的穿着打扮看,怎么着也都是不差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