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中兴一听是这事儿,顿时没好气地瞪了张均易一眼,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后。才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说均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你要求去见娄晓娥,这不是我能办得了的事儿啊!”
看着刚刚还喜上眉梢的杨中兴,这会儿愁容满面的抽着烟。
张均易拿下耳后的那支香烟,在手里不停揉捏着,然后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那他娄半城想见我,你杨厂长就开着车把我亲自接过去。”
“这我张均易想见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却又不行了?”
“这算什么道理。”
杨中兴闻言,眉头锁得更深了。只一言不发地抽着烟,心里盘算着什么。
张均易见状,也不想为难这老哥哥,便敲了敲桌子,说道:
“杨哥,我知道这事儿不能怪你!”
“可要是把我换作你,你能不生气?”
说罢,他又将手里的香烟立起来,在桌上轻轻磕了磕,
“杨哥,要不这样吧。”
“反正你要报项目也得去找周叔,你就趁这机会跟周叔说说,让他帮忙走下关系。”
杨中兴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当即说道:
“行啊!下午你把图纸带上,咱们一块去找周叔!”
“一来这技术上的东西你比我懂行,我到时候说不明白,也是误事儿!”
“二来,想见娄晓娥本就是你的事儿!”
这下换张均易瞪大眼睛了!
你这老哥恩将仇报啊!
“我不去!我下午还有别的事儿呢!”
“再说了,不用你讲解,周叔比你懂行!”
“而且这娄晓娥的事儿,也是你帮着撮合的,你也有责任,你得对你兄弟负责。”
张均易说罢,就起身迈着大长腿往外走。
就周叔那脾气,他可不想主动送上门,让周叔揪着耳朵训话!
杨中兴看这小子又想溜号,但也确实拿他没办法!
只好无奈摇了摇头,又长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走到门口的张均易又想起了什么似得,回头挑眉笑着问道:
“对了,我刚进门的时候你说要和我商量什么事儿来着?”
杨中兴一拍脑袋,
“哎呀,瞧我这记性,被你一打岔都给忘了!”
他扬着手里的烟头,眉眼带笑地说道:
“就是南易来咱们厂里工作的事儿,已经落实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均易微微一笑,朝着杨中兴竖了一个大拇指:
“杨哥办事儿妥帖!这下厂里工人的温饱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
“欸!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得和你说清楚。”
杨中兴突然沉下脸,
“南易来咱们厂可不是走后门的,更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张均易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杨中兴的意思,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们杨厂长向来是坚持原则的!”
说罢,他冲着杨中兴扬了扬头,便大踏步地走了。
而此时已经在他的保卫处长办公室待了好半天的李星奕,看到他回来的那一刻,两眼放光地说道:
“均易哥!你最近有空没?”
“怎么了?有事儿啊?”
张均易一边往办公桌前走,一边挑眉好笑地看着猴急的李星奕。
随后他又拉开椅子,拎了下办公桌下方的水壶,发现里面满满的水。
便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两个茶杯和一盒茶叶,放到了办公桌上。
李星奕见状,连忙狗腿的上前,一边帮忙放茶叶,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就上次那事儿,你猜怎么着?”
“上次什么事儿?”
张均易拎着水壶,有些费解地看着李星奕。
还真没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儿!
李星奕抢过他手里的水壶,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就那个高仿的陶俑!找到人了!”
张均易这才明白过来,李星奕说的是什么事儿。他从李星奕手里接过倒好的茶水,好奇地问道:
“什么情况?展开说说!”
李星奕也跟着拉了个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眉飞色舞地说道:
“就陈峰那小子听了你的话,然后顺藤摸瓜,竟然找到了那卖水货的窝点!”
“好家伙!那人院子里,堆满了唐三彩,还有那些北魏陶俑。现场得有个几百件!”
张均易听得眉头一皱,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
“陈峰自己查得?”
李星奕听他这么问,尴尬地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笑着道:
“肯定他自己查啊!就这事儿要是捅到公安那儿,不等于投案自首么?”
张均易点了点头,端着茶杯的右手大拇指,在茶杯的杯耳处轻轻滑动了两下,继而又认真地看着李星奕问道:
“现在那人是不是被陈峰带到四九城了?连带着那批东西?”
李星奕立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均易哥,这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陈峰把人和货都带回四九城了?”
张均易看着面前有些憨傻的李星奕,无奈摇了摇头,耐着性子回道:
“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陈龙不把人带回来,难不成还要在当地跟人硬碰硬啊?”
“而且面对那么多能以假乱真的物件,陈峰会不动心?”
接着,他又问了一句:
“那陈峰现在打算怎么办?”
李星奕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不知道呢,那小子现在骑虎难下,货他想卖了,可又怕坏了自己在道上的名声。”
“人,他想留下,可把人连捆带绑的带来的,这会儿说什么好话也不管用了啊!”
“人家还说自己四九城有人,等他出去了也要让陈峰好看。”
张均易嘴角上扬,放下白瓷茶杯,看着李星奕道:
“你小子是不是收了陈峰什么好处,请我帮忙来了吧?”
李星奕闻言,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焦急地连连摆手道:
“均易哥,我可没收陈峰那小子什么好处!”
张均易看他这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李星奕看张均易并没有因此生气,便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
“均易哥,主要是我们这群人,说白了都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能力。”
“碰到这种事儿,就是头脑一热莽着就干。”
“现在这情形,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更不能找他们善后。可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我们不就想到你这儿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