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儿爷媳妇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她叉着腰,指着片儿爷的鼻子骂道:
“大买卖?你以为大买卖是那么好做的?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成天就知道做白日梦!”
片儿爷被媳妇骂得有些下不了台。
他知道媳妇说得对,自己这些年确实没做成什么大事,但他总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时来运转,一飞冲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对媳妇说道:
“你说说你跟我闹个什么劲儿?你真该学学我那弟媳妇儿!”
“甭管我弟弟说啥,人家都不带拆台的!你可倒好,我这刚没了工作,你就恨不得药死我!”
片儿爷媳妇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
“人家阎埠贵好歹是个语文老师,你是啥?”
“你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片儿爷!”
“你要是有钱,你要是不打算买祖宅,你就把你弟弟认回来!让他养你一个试试!”
片儿爷面露为难之色,说道:
“你看你,又说那话!”
“我这玉镯子都送出去了,那就是要断了跟他的牵绊,你怎么还上赶着要攀亲戚了!”
“再说了,我这心里都有计划了!”
“什么计划?”片儿爷媳妇疑惑地看着他。
“你等我回头卖了房子得了钱,不就能做大买卖了?到时候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呵呵!”
片儿爷媳妇的神色稍缓和了些,弯腰捡起菜篮子,但依旧嘴硬地说道:
“哼!我等着你那一天!”
她话音刚落,那朱红色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叩响了。
伴随着吱呀一声的推门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二人眼帘。
“张小爷?你怎么来了?”
片儿爷看清来人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疑问。
张均易看着刚刚还在争吵个不休的夫妻二人,笑着说道:
“怎么?片儿爷您这是不欢迎我啊?”
“那我走?”
片儿爷尴尬地说道:
“张小爷,我不是那意思!快,快请进!”
“这来都来了,您怎么也得喝碗茶再走啊!呵呵!”
虽然知道片儿爷是假意逢迎,但张均易还是照单全收了。
“片儿爷,这我刚刚在门外,听到您跟婶子吵吵了?”
“这是怎么了啊?”
张均易这话问得不留情面,片儿爷媳妇窘迫地低下头,招呼都没打转身进了屋子。
片儿爷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张小爷,您这是有何贵干啊?大老远的跑来找我。”
“总不至于就是为了听我家墙根吧?呵呵!”
为了缓解气氛,这片儿爷还顺便开了个小玩笑。
张均易当然明白,这片儿爷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便也没有深究,而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片儿爷,我这次来,其实是受人之托,来还您东西的。”
说着,张均易从口袋里掏出了被方巾包裹着的玉镯。
片儿爷对此物自然不陌生,一眼就看出是他送给阎埠贵的东西。
他既没有伸手接过,也没有开口说话。
张均易看出他眼神中有诧异,也有疑惑,更多的是不确定。
“片儿爷,您跟三大爷阎埠贵的关系,您应该没有跟他挑明吧?”
张均易这话一出口,片儿爷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你……你知道?”
张均易耸耸肩,笑着说道:
“嗯,也就是刚刚推门之前听到的!您和婶子声音这么大,我不想听到都难啊!”
片儿爷抿着嘴唇,皱起眉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小爷,有什么事儿,咱们屋里说吧。”
张均易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就径直朝着正房的堂屋去了。
一进屋子,张均易的眼睛就不停地在打量屋里的东西,在心里默默估值。
清早期的黄花梨圈椅和小方角柜,还有红木雕花的丝绢屏风和清中期的榉木方桌……
张均易看得一边摇头一边咋舌。
难怪徐慧真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宅子,还要把这宅子里的旧家具一并收了。
这屋里的东西,可都是妥妥的古董啊!
只能说片儿爷这人有眼无珠,抱着珍珠当鱼目。
片儿爷看张均易这模样,心里也跟着泛起了嘀咕,便出口问道:
“张小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这祖宅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均易有心捉弄他,便讳莫如深地摇头不语。
这下片儿爷心里更慌了。
“张小爷,您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这房子到底咋啦?”
张均易看着片儿爷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片儿爷,您这祖宅可千万不能卖给女人。”
“一旦让女人接手,那你们家的偏财运算是到头了!”
“您还会看风水?”
片儿爷一脸诧异地坐到张均易身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见过几面的年轻人。
“嗯,就略懂吧!”
张均易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接过了片儿爷媳妇递过来的大碗茶。
片儿爷这下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惊喜。
“张小爷,您刚刚说我那什么偏财运,什么时候能来啊?”
张均易喝了一口有些苦涩的茶水,抿了抿嘴,笑着说道:
“苦尽自然甘来,快了!”
片儿爷低下头,开始琢磨张均易刚刚说得这句话。还小声嘀咕道:
“苦尽甘来?那我这苦也吃得差不多了啊……”
“片儿爷,片儿爷,咱们还没说正事儿呢!”
张均易伸手敲了敲桌子,叫了两声片儿爷,才把人叫回来。
“对,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显然是刚刚的偏财梦后劲儿太大,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和阎埠贵的身世已经被戳穿了。
“片儿爷,既然您知道我们四合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是您同胞弟弟。”
“为什么昨日送个玉镯就走了,却不跟他相认,您这番操作是几个意思啊?”
张均易再次亮出玉镯,然后轻轻推到片儿爷面前,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片儿爷听到张均易的话,这会儿也缓过神来,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犹豫了还是讲出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