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二位,有什么事?”
韩老三看着面前两位贵气逼人的女子,疑惑地问。
顾林也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这两女的是韩老爷的亲戚?
长得这么像,一看就是一家人嘛。
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韩老三,康王妃眉头锁得更紧了。
“韩老板,我想问你点事。”
韩老三扫了眼快成废墟的面馆,有些为难。
“现在不太方便请你们坐下说话。”
康王妃摆摆手,不在意地道:“没事儿,随便说几句就是。”
“行,你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康王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敢问韩老板是哪里人氏?”
这个简单,韩老三张口就来,尽量答得详细。
“我是南方人,青州,您听说过吗?下面的一个小山村,青山村,很小很小,不到百户人家。”
“请问令慈可还健在?”
韩老三听韩子文跟他说过他亲娘的事儿,知道他亲娘不是恶毒刻薄的老极品韩老太,他对韩老太怨念颇深,当然不可能承认韩老太是他亲娘。
他立刻道:“家母在生下我后不久便去世了。”
“去世了?”
康王妃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意思,不知令慈仙逝,实属无意提及。还望韩老板勿怪。”
韩老三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知者不过。”
康王妃没有罢休,再接再厉,又问:“请问令慈可是青山村本地人?”
这个女的一直揪着他的亲娘问个不休,韩老三脑筋本就转得快,有点明白了,这贵妇人估计和他亲娘有点亲戚关系。
他心里顿时吊起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无法平静。
韩子文和顾云朗的身份差距太大,前途一片渺茫,如果真的能和这两位贵人扯上关系,韩子文的身份水涨船高,他们间的差距就会小一点,是不是对他们有所帮助呢?
今天这桩意外令他看得很清楚,身为平民,难免会被欺负。
当官的想整治你,随便找一个罪名就可以往你头上扣,你还不能反驳,简直太不公平!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可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全力配合这位贵太太,她想问什么,那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个详详细细。
把他的身世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们听!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机会,当然不能浪费!
他当机立断地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坐着说吧,两位公子请稍等。”
他马上招呼顾林,把残桌烂椅划拉到一边,收拾出一张完好的桌子和几把椅子靠墙摆好,又拿出抹布,将桌椅抹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才请两人落座。
康王妃见他一番忙碌,不好拒绝,便带着青琳郡主坐了下来。
“我去泡两杯茶水来。”
韩老三转身又要泡水,同时打着腹稿,如何向她们描述自己的悲惨身世。
康王妃忙制止他:“不用不用,我们不喝,韩老板你别忙了,我们坐下说话。”
也是,这些贵人不会喝外面的茶水。
韩老三依言住了手,招呼顾林在门口把风,自己陪两位贵妇人说话。
待韩老三坐定,康王妃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请问韩老板,令尊大人身体可还康健?”
韩老三叹口气,摆摆头:“两位一看就是好人,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不知道我家父是谁,家母也不是青山村本地人,是被我养父从路上捡回家的。”
于是他便把韩子文告诉他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家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脑子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今年多大,也不知道自己打哪来,要到哪里去。”
“那时候家母已经怀了身孕,不久后便生下了我,可是因为身子不好,没支撑多久,就去世了。”
“听我养父说,家母临死前像是清醒了点,求我养父养着我,对外说是他的亲儿子,千万不要让我回京城,就在村里呆着。”
“可是我那养母是个狠心人,十多岁就让我去船行做事,出海跑船,挣的钱全被她搜刮了去,要不是我养父好心,我都娶不上媳妇。后来我出海,遇到风浪......”
韩老三又把自己在渔村的悲惨故事讲了遍。
“听说家母绣花绣得特别好,我养父家的地,都是她做绣品卖钱添置的。”
反正只要是韩老三知道的,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一干二净。
康王妃和青琳郡主听得脸色阴沉,好半天才道:“令慈可有留下什么信物?”
“哪有什么信物,我连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算有信物,也到不了我手上。”
康王妃点点头,垂眸略一思索:“韩老板今天这事,是被人冤枉的吧?”
“可不是嘛!”一说这事,韩老三就炸了。
“我们的面馆在整个西外城是出了名的干净,开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可能拉肚子!就算拉了肚子,他们不能好好说吗?该我们负的责任,我们绝不会推脱,可是这上得门来,二话不说就砸店砸招牌,跟着又叫官府来抓人,明显就是害我们嘛。”
“我们小本生意,谨小慎微,历来都是笑脸迎人,从没和人有过节,都不知道得罪了谁,会这般害我们。”
“什么杜丞相,陆员外郎,我们都不认识!”
康王妃却是知道,应该就是那位杜家大少夫人在搞鬼。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使这个计策来对付韩家人,应该不是为了这个店。
太小了,她肯定看不上。
得好好查查!
如果韩老板和自家真有关系,这个公道,怎么也要讨回来。
康王妃问清楚了韩老三家住哪里,便起身告辞。
“韩老板,今天叨扰了,我们还有些事要办,改天定会登门拜访。”
康王妃从韩老三的描述里,已经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
不过她得先回家,将这事告诉她爹,好好商量下,该如何证实韩老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