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允文云淡风轻,悠悠道:“除非我死!”
姑娘没想到,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心性竟然这么刚!
“给我绑了!”姑娘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就飞扑了过阿里。
这姑娘竟然动了真格!言溪心里顿时着了急!
曹允文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在这件事儿上,嘴上硬的很,可力气上招架不住啊。
可自己又没有趁手的家伙,来阻挡这些人!情急之下,掏出身上带着银子,朝着壮汉扔了过去。
几个壮汉被突然袭来的银锭子,给砸到几乎晕厥过去。只是,他们下一刻就意识到,“这是银子!”
几个壮汉倒在地上,却也没忘记去捡银锭子。那位姑娘看着他们扭曲着身体,去捡银锭子的时候,着实给气得差点儿吐血。
她冷眼盯着言溪,恶狠狠道:“你这个贱人!”
只是下一秒,言溪又捏在手里一个银锭子,朝着她肆意的晃了晃,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她一时敛了容,伸手朝言溪,道:“香料?拿给我姑娘我看看!”
言溪将手里的银锭子收起来。她对着姑娘挑眉,脸上挂着更加得意的笑,道:“哦?姑娘,对不起!我的香粉,卖给翠花楼的任何人都行!”
她顿了一下,伸出粉白色的手指,指着姑娘道:“你,不行!”
姑娘更加气急败坏,带着哭腔,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哪里有做买卖的,去得罪顾客的道理?妈妈......”
老鸨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旁边,她沉着脸,看着言溪。
“女儿,我认识的门路多,哪里有想买,还买不来的道理?”她说着,过去抱着姑娘,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了一番。
待她转身过来,看见言溪和曹允文正要往外走,就大声喊道:“慢着!”
言溪和曹允文停住了脚步。
老鸨子走到言溪和曹允文跟前,打量了他们一番,开口道:“若想在我翠花楼里做生意,得遵守我这里的规则。两位想必也不是第一天在这苏州城里混了,连这点儿规矩也不懂么?”
她朝着曹允文多看了两眼,冷笑道:“就是个白皮小书生,何必自持清高呢?我这女儿可是翠花楼的头牌,你若是能得她的青眼,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曹允文气得脸色煞白,语无伦次:“本公子,本公子不屑于跟妇人争吵,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对着老鸨子一拂袖,冷哼一声。
老鸨子见曹允文态度,十分强硬,就又对言溪道:“要我说,娘子是个明白人......”
她下意识瞥见,言溪的指尖上,此刻又捏着一枚银锭子,在来回的晃着。故而,放缓了声音,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她也见了刚才的打手,被言溪的银锭子打得扭曲的样子。此时,再看见她手里的银锭子,心里也暗暗吃惊!
“若是在这里做生意,也不是不可。若是娘子......”她此时脸上的冷,换做满脸笑容,已经是讨好状了。
“你给我讲条件?”言溪捏着银锭子,举到眼前,晃动着,漫不经心道。
“娘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鸨子眯起眼睛,跟言溪慌乱的摆手,做出否定状。
“那你是什么意思?”言溪冷眼看她,只见老鸨子脸上一阵儿青,一阵儿红。
她脸上陪着笑,心里也暗暗找机会,伺机报复。在自己地盘上,让别人骑着脖子拉屎,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以后,这翠花楼如何在苏州立足?
“娘子,我翠花楼开了有二十几年。若说这客人,可见得多了。看得出来,娘子是个功夫好手。可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白皮书生和香料嘛……我是要留下了。娘子请便!”
老鸨子说完,对着外面一挥手,又有另外几名壮汉,冲了进来,将曹允文按住,捆绑起来。
老鸨子直接将人扣下了。
“好大的胆子,这就算是你的地盘,可还是在苏州的地界,你竟敢如此放肆!”言溪呵斥道。
手里的银锭子,就要往外丢。
此时,一些翠花楼的常客,看着热闹,喝着茶,且看这老鸨子如何收场?有道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有人喊道:“妈妈真是胆子大,敢私自扣押曹师爷的公子……”
老鸨子顿时傻了眼。
这苏州谁不知道,曹师爷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一切都秉公执法,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平日里,翠花楼就有些猫腻,老鸨子自己也一直怕遇上曹师爷这样的硬茬儿,让她在苏州混不下去。
没想到,今天还把人家的公子给扣下了。真是作孽!
她跑到曹允文跟前,亲自松绑,陪笑道:“没想到曹公子一表人才,都怪我那女儿,垂涎公子好面容,才会闹了个笑话。误会误会!”
曹允文松了松筋骨,扯了扯刚才被弄皱的衣服,冷脸道:“翠花楼如此蛮横霸道,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哪里?公子别误会!我这小小翠花楼,能得公子青眼,也是我祖上积德攒下的!公子看上我家哪位姑娘尽管提,翠花楼一定把公子伺候好!公子若是想在翠花楼里做生意,尽管去做。我这翠花楼的姑娘,保证这香粉,人手一份!”
言溪倒是被老鸨子这份瞬间的乖顺,给惊讶到了。
没想到,曹师爷的影响力这么大!不过,越是乖顺,越是能让人疑惑。
“你说的可是当真?”言溪斜眼看着老鸨子,想看她耍何花招。
“当真!”老鸨子信誓旦旦的保证。
“当不得真!”此时,有个形容憔悴的姑娘,走到言溪跟前,对着言溪摇摇头,轻声道。
这种人最是背信弃义,毫无诚信可言。
只是老鸨子见到姑娘,顿时变了脸色,道:“香云,你如何出来了?不是还病着么?”
香云的脸色微黄,说话间,额上已经渗出汗珠儿。行走更是如弱柳扶风般,真是我见犹怜。
“妈妈,自我病着以来,给不了妈妈银子了。连这饭都不给吃了。”
“是你闹情绪不吃饭,如何怪的了妈妈!”老鸨子脸上挂着几分嫌弃,又有几分装作关心。
“我给你挣够钱了,如今病着就想把我踢开。妈妈可真是打得好主意……”香云冷笑道。
老鸨子一把按住香云怕,怕她再接着说下去。香云皱着眉头想甩开她,却奈何力气不够,只剩下了喘,还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言溪见状,轻拍了香云几下,柔声道:“莫怕,今日我定要还你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