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盈盈不理解。
“难道不该是自己孩子的安危最重要吗?”
肖洛依笑着摸她头顶:“你啊,你这种被爹娘豁出命去宠着的孩子,不会懂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是怎么想的。”
翌日早朝完毕,京城再次炸锅。
经过详细诊断,皇帝陛下中毒的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下了绝嗣药,确定无法生育!
这个消息将朝堂都炸翻了天。
各家各户都在找关系确认事情的真假。
皇帝陛下似乎无意捂着这件事,竟然允许太医和禁军、刑部往外透底。
经过多方确认,大家都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皇帝陛下确诊不孕不育。
皇帝陛下反而神色平静。
“朕曾将陈氏三兄弟收为嗣子,如今既然已经绝嗣,特许皇后穆氏将三兄弟养在膝下,为朕之嫡子。”
“赐姓:杨,敕封仁王、忠王、兴王。”
陈怀瑾成了杨怀瑾,不再是郡王爷,而成了货真价实的王爷!
朝野震动,再次炸开了锅。
陈家三兄弟跟穆婉雯可是表兄妹!
怎的一个转头,表兄妹成了母子?!
虽说从古时候起,就有姑侄都入宫同侍皇帝的事情,可将表兄认作儿子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正因为这个绝无仅有,有御史大夫当场触柱身亡,实现了言官的最高理想:死谏。
满堂哗然之下,只有上首坐着的皇帝陛下神色淡淡。
“还有谁觉得朕倒行逆施、不配为君的,也可效仿这位忠臣!”
冷淡的话语中,是强烈的压迫感。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怒了。
朝堂陷入寂静,谁也不敢说话。
皇帝陛下见没人再效仿,冷哼一声:“朕掌平西军多年,为国征战戍边,蒙先皇信任,继位至今,也从未懈怠。”
“如今仁王和兴王执掌平西军,不仅平定了交趾之乱,还打下了佤邦大业城,为我大业开疆拓土,多了一块飞地,创造许多税收……”
“他们除了不是皇后所生,德行和能力,哪点配不上这位置?!”
一个须发雪白的老王爷颤巍巍站出来跪下:“再有德行有能力,也不能混淆皇室血脉啊!”
皇帝看向说话的老王爷,胡须头发都白了,一身肥肉颤颤巍巍的。
这位已经多年不上朝,家中子孙一个比一个孬,居然还起了旁的心思。
“你可是想推举更合适的人过继给皇后?”
老王爷颤颤巍巍,心思却很活泛:“老臣家中有个孙子,很是聪明活泼……”
“哦?你那小世孙今年贵庚?”
“刚过六岁。”
皇帝陛下点点头:“也行,那就一并送进来看看吧。”
老王爷大喜,当下就磕头谢恩。
既然开了口子,索性皇帝陛下大开方便之门,让各位皇亲国戚有意的都将他们觉得合适的孩子送进来。
这些人都是大喜过望,为了怕皇帝陛下反悔,下午就纷纷将孩子送进了宫中。
这么多孩子,总能挑出一两个还不错的吧?
新一轮竞争开始了。
就当各大皇族摩拳擦掌准备各出奇招的时候,翌日一早,宫中就传出噩耗。
一位皇子候选人落水,另外两个皇子候选人下水去救,结果侍卫救上来以后,两个高热惊厥,一个昏迷不醒……
不过半日,又有两个皇子候选人在后花园走路时被马蜂蛰了,差点没抢救过来!
大冬天的,哪里来的马蜂?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这些皇子候选人的亲生父母手忙脚乱将人接回去治病救命且不说,不过一日,又出事了。
剩下几个皇子候选人小心谨慎,不惹事也不救人,却又中毒了,生命垂危……
太医给解毒后,一个个虚弱得起身都不能,只哭着要娘亲、要回家。
皇后穆婉雯自己都没生过孩子,哪里懂怎么哄孩子?一个头两个大。
皇帝陛下无奈,只好将皇子候选人们纷纷送回家。
一场闹剧,不过几天,就偃旗息鼓,一时间也没人说要送孩子进宫了。
至此,这些王公贵族们才纷纷反应过来:自家送进去的不是未来的皇帝陛下,是送命去的。
能被送进去当皇子候选人的,都是家中最伶俐的小子,现在被弄得要死不活、九死一生,大家多少都有些懊悔。
皇帝陛下叹气,在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中沉痛宣布皇子候选团作罢。
“这几日,后宫诸多皇子候选人因各种意外,身心俱损,朕深感愧疚,各家领回后,调养身心,不必再送进来……”
众人齐齐傻眼,想要拒绝,却又说不出彻底放弃的话。
想要换个人,又怕再次被毒翻……
最后只能罢手。
老王爷见状,忍不住道:“若是年幼的孩子入宫不好养活,成年的也行?”
皇帝陛下刚刚还温声和缓的模样消失无踪,板着脸问:“不如朕这个皇位让给王叔你来坐?”
老王爷吓得噗通跪下,再也不敢说旁的。
可这边刚完事,就有奏报:诚王爷病重,病中念念不忘皇帝陛下,递折子想要拜见皇帝。
诚王爷算是杨承厚的亲皇叔,也是皇室宗亲的族长,一辈子对皇家忠诚无二,也因此很能服众。
皇室宗亲一听这消息,估摸着是诚王爷看皇帝陛下闹得太难堪,准备出手干预了,顿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皇室传承有救了!
杨家的江山不会被人掏走了!
杨承厚哪能真的让已经病中的诚王爷亲自来宫中见自己?
下朝后,他特意去了承王府。
承王府中,装饰简朴,却厚重大气,尽显皇家底蕴。
诚王爷是真的病了,当然,也没病到起不来床的地步,说病重,不过是想借此给杨承厚施压。
因此杨承厚一进承王府,诚王爷立刻就躺在了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等杨承厚进了院子,诚王爷就快断气了。
杨承厚心知肚明,却也不好戳破,只叫大家都下去。
等房间里只剩下诚王爷和杨承厚,杨承厚才凑到诚王爷耳朵边:“王叔,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今儿我给您透个底。”
“什……什么底?”诚王爷抖着花白的胡子,一副行将就木的架势。
“怀现三兄弟,都是朕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