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端着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水,那一壶市井上不便宜的茶水很快见底,少女赶紧又去续上。
整个过程,青衣男子对高刘二人都不做理睬,二人站在一旁,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高刘二人实在是想不通,一个武夫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给人的威压甚至大过了那些元婴大修士。
他到底是绣花枕头,还是真有本事?
高迁与刘肥不敢轻易尝试,却是愈发好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奴婢云倩,未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女声从远处传来,片刻间,酒楼外便有一名曼妙女子飘然落地,身后有两名俏丽的侍女相随。
那女子云发高挽,明眸皓齿,靓妆可人,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裙衣将身段勾勒得凹凸有致,款款而动,一颦一蹙都是人间绝色。
“是她!”
“这娘们儿怎么先到了?”
高迁与刘肥二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意外。
那名唤云倩的美貌女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此人沉浸金丹大道多年,距离那元婴也只差一步之遥,在外城诸多散修之中,实力修为名列前茅。
且她九历江湖,城府极深,心狠手辣,尤其善于魅惑人心,死在她手上的散修巨擘不知有多少,说是蛇蝎美人一点也不为过。
不然如此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在外城这鱼龙混杂之地争地盘,早成人家的玩物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样一个平日里给你端茶都怕她在茶里下毒的蛇蝎女人竟会第一个登门请罪?若换作平时,高迁和刘肥二人打死也不会相信。
名叫云倩的美貌女子一改往日娇媚姿态,如一隐居闺阁的大家闺秀般款款行至青衣男子跟前,小腿微曲下蹲,标标准准地福了一礼。
“奴婢云倩,见过公子。”
“见过公子。”
两名姿容绝俗的侍女亦是躬身行礼,态度万分恭敬。
青衣男子仅仅嗯了一声,未有多言。
云倩不骄不躁,似乎觉得理所当然,默默退至青衣男子身侧,好似一个侍女。
高迁与刘肥二人直接傻眼了,这还是哪个眼高于顶谁都放在眼里的‘黑蝎美人’?什么时候转性子了?或是新的阴谋诡计?
二人摸不着头脑。
“哼!我道何方神圣出言如此狂妄,原来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由远至近,一息过后,有数人从天而降,闯入酒楼之中。
高刘二人见状眼前一亮,刺头来了。
进入酒楼的这几人,也是盘踞外城的地头蛇,为首那白面无须一身赤红的男子名叫隋赤岭,一身邪道功法,诡异莫测,连丁老魔也要忌惮三分。
此人在八宝琉璃城出了名的跋扈,在地盘上仅凭喜好,胡乱杀人,更是好色如命,于城中大肆搜罗美色,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隋赤岭进入酒楼,不屑地打量了姜武一眼,而后目光落在云倩身上,顿时眼眸一亮。
“哟!倩儿妹子来得这般早?莫不是瞧上这小白脸了?嗯,这脸也不白啊,还没有我白。哈哈……”隋赤岭大笑。
云倩神色平静,稍稍瞥了一眼青衣男子,见他仍是古井无波,一时琢磨不透。
隋赤岭一双贼眼肆无忌惮地在云倩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上上下打量,眼中邪光炽盛,恨不得当场将她生吞活剥,在那曼妙的躯体上大展雄风。
“倩儿妹子,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不要理会这狗屁武夫了,到我那儿去,哥哥我最近新学了个活儿,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隋赤岭口无遮拦,是什么下贱话都说得出口。
若是平时,云倩倒不介意搭几句荤话,毕竟江湖水浑,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
可今日这场合实在是不合适。
“隋赤岭,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小女子今日不想与你计较,你若是再口无遮拦,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云倩冷笑道。
“哈哈……”
隋赤岭不怒反笑道;“我隋赤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敢杀我?就他……”
他看向那青衣男子,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对面,不屑道;“小子,我看你很不爽,怎么着,真以为自己是新任城主,可以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哼,像你这样的武夫,老子一只手能捏死十个。”
高迁与刘肥二人心肝狂跳,来了来了,这下肯定要打起来了。
“是吗?”
果然,青衣男子放下茶杯,眼神冰冷地盯住此人,淡然道;“很巧,我也看你不爽,不用废话了,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狂妄!”
还不等隋赤岭发话,他身后的几名手下便已经忍不住了。
区区一个武夫,竟敢对一群修士口出狂言?真以为这是俗世江湖?
“大哥,这小子太狂妄了,不如先让我来给他放放血,好叫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一名粗犷汉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隋赤岭却只是摆了摆手,制止了这种行为。
他紧盯住跟前的青衣男子,一时间内心错综复杂。
江湖武夫他见过很多,其中不乏被人奉若神明的所谓的武学宗师,到他面前一样屈膝求饶可怜如蝼蚁。而眼前这个人,不卑不亢,面对几次试探都无动于衷,甚至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这种人一般要么是真有本事,一般要么是真傻。
隋赤岭相信是前者,毕竟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真正傻的人,早死了。
同样,他也不傻。
“哎!”
隋赤岭出人意料地长叹一声,而后又自嘲一笑:“踢到铁板了,我隋赤岭愿赌服输,甘愿受罚。”
呼!
隋赤岭话音刚落,青衣男子便动了。
只是一拳递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无尽的拳意如洪水倾泻,隋赤岭端坐原地未动,他身后的几名随从却全都倒飞出去,将酒楼的一面墙都砸塌了。
隋赤岭以自己的身家性命进行了一场豪赌,事实证明他赌对了,青衣男子那一拳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并非真正想杀人。
那只拳头,就停在他脸上,并未再进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