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觅彧辜低下头轻轻笑了声,道:“那便算了。”
此番她特意来此耽搁回程,没有刻意向陵掌门表明此心,只因她不说,对方也必然明白。
女人,足够了解女人。
也罢,人生从始到终的整个过程,总是有所遗憾的。
个毛线!
小事遗憾就遗憾了,这种又不是生离死别的门槛,无心岂能赢有心。
“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你了,请自便吧。”陵掌门漫不经心地下了逐客令。
她对她的坚持和中途放弃,不感兴趣。
真正的觅彧辜即将回归,她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
对于那位,她依旧是没有什么好感。
“等等。”觅彧辜自戒指中取出一物,“有劳陵掌门把这件雪氅送给冰鹄。”
陵掌门看了一眼她的手中之物,没有即刻接过来,那两字尾音倒是提醒了她另一件事。
“你不是不愿意承认对冰鹄的定义么?”陵掌门问道。
觅彧辜:“……”
这不是都已经把它让出去了,有了归宿之后便当安定下来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啁啾!”
这不是出自修士之口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室内的人一怔。
陵掌门的惊讶一闪而逝:居然真的出来了。
这还没喊吧。
觅彧辜反应淡定的多,如果是她强求,那因果不乱也得乱,若是冰鹄自己现身,即是顺其自然。
觅彧辜的脸上带着笑容,一道变小的身影“噌”地冲向她的怀中,久违而熟悉的“啁啾”声不绝。
陵掌门不知道的是,觅彧辜初入神域,首先是被冰鸟给发现的。
“你过得还好吗?”觅彧辜一手托着小冰鸟,另一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陵掌门闻言立即轻嗤了一声,这话问得好像她无情宗有多亏待它一样。
觅彧辜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好归好,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冰鸟摇头晃脑道:“啁啾。”
陵掌门:“……”
觅彧辜:“……”
“它说,吃穿住还行,就是心情不咋好。”觅彧辜看向陵掌门,眼神是不太相信的。
话说她之前理解地那么理所当然,是不是过于理所当然了。
陵掌门神色变了变,“我听得懂。”
这小白眼鸟,她亲力亲为地照顾它多久了,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啁啾”。
冰鹄扑闪着小翅膀在觅彧辜的头上晃来晃去,意思是,多久没见,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差点忘了,这是破封的代价。”觅彧辜不甚在意地捋了捋红白相间的发丝,解释道。
“你觉得怎么样?够潮流吧。”她开玩笑道。
“啁啾。”
还是原来的颜色顺眼。
小冰鸟离开头发丝,却仍旧悬在上面盘旋,喙部传出力量波动,类似声波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之后。
觅彧辜觉得脑袋有些冰凉,手顺着发丝所过之处,冰寒消融,青丝三千。
“啁啾!”
我厉害吧!
小冰鸟重新跳到了觅彧辜的掌心,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
觅彧辜道:“谢谢你。”
与冰鸟再耍了一会儿,觅彧辜终究是告辞了。
有一点点不同,冰鹄的脖子上,多了一挂戒指,是觅彧辜特意留给它的晶王戒。
陵掌门不爽地薅了一把冰鹄的小脑瓜,“她对你倒是真舍得。”
“啁啾。”
陵掌门沉默了片刻,放行道:“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
觅彧辜乘坐着粉色的拂尘不紧不慢地赶路,周围似有寒意包围,她闭目盘坐没有任何察觉的样子。
真相也在晶王戒中,冰鸟是源自神域,晶王戒里有的东西都是来自择竞武,反正她以后也用不上了。
冰鹄在悄悄替她送行,默默的那种。
觅彧辜笑了,看来它也明白了自身的职责所在。
真好。
出了无情宗的界域,寒冷的气息便逐渐远去了,依稀可辨析清脆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