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地步了还能强撑着求生。
这么坚韧,果然不愧是男主!
趁着听桥不在,绛河回顾了下原剧情——这个瘦弱的“孩子”其实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名叫陆行隽,是两年前惨遭灭门的陆家三子。
陆行隽和不归山的愁煞剑谢听桥拥有相似的境遇。
一年多前他从仇人底下逃脱,一路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不归山来,由于身无分文加上不知仇人的身份,他甚至无法向人求助。
他想起陆家出事以前,听家人提过关于谢氏剑庄的事,也知道愁煞剑的身份,以及她的目的……也许如今能帮他的人就只有她了。
为了不被暗处的人发现,他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走到这边关,来到不归山前。
这一切仅仅是开篇,日后陆行隽还会从谢听桥那习得一门武功,仅仅几年功夫就成为了当世十大高手之一。
在寻找仇人的路上,他结识了魔教圣女以及武林盟大小姐,期间展开了无数的纠缠……结局自然是他报了仇,二女再度吵吵闹闹地跟着他。
而谢听桥嘛……绛河转过身瞅了眼山上。
剧情里,她在陆行隽学有所成,并且向其中一个仇人报了仇之后,就不见了,陆行隽回到山上只收到了师父留下来的一封信,信上并未表明她去哪,只说这不归山以后就由他管了,让他不必来寻她。
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绛河本来想这总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结果这第一步就没成,她怎么不收男主为徒啊?
要是听桥在这,大概就会和它说:收徒哪有这么容易。
这三天,依旧是让人感到寒冷的。
听桥日日出去打酒喝,对于那个在自家山门口的少年没有丝毫的关注,也不在意他的死活。
绛河越看越急,恨不得催促陆行隽过去抱住她大腿,求她收他为徒。
然而它就只能看着这个少年每日躲在背风处,有时去翻找一些植物根茎以及一些难找的冬日野果,又在石堆那放了干枯的草和树枝蔽风。
它就这样焦灼了三日。
终于看见了听桥有所动作。
这一日,听桥正眼瞧了瞧这个瘦弱的小孩,他身上暗伤不少,如今还能活着看来这意志的确坚韧。
“跟上我。”淡淡抛下几个字她就头也不回往前走了,根本不管他到底跟不跟来。
陆行隽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即使伤了残了都要跟上,如今他活着就是想复仇。
只有跟着她,才有机会。
听桥把他带到了成衣铺,掌柜见她带了个“乞丐”进来,也不多说什么,“这位小姐,您需要什么?”
听桥丢了锭银子,“带他去洗净,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多来几套衣服带上。”
虽然他们铺子并没有这样的服务,但是钱在这命也在这,掌柜笑呵呵点头,“好,这就带这位小公子去沐浴。”
听桥对着陆行隽道:“完事了来对面客栈找我。”
陆行隽此时还不知怎么称呼她,只好点头,“好的。”
掌柜瞟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家人啊……好奇心只能到这了。
大概半个时辰,听桥就瞧见了洗白净的陆行隽,怎么说呢,这样看起来更瘦了。
“坐下来吃吧。”她道。
这些菜都是她半个时辰前叫的,现在差不多都凉了。
陆行隽也不纠结,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听桥并没有盯着他吃饭,而是撑着脸看着楼下那位说书人,眼神还是一样冷漠。
“……今天咱们再来说说这愁煞剑的故事……”
再看其他客人,似乎对这些故事很捧场,仿佛她不是什么大恶人,而是什么当世女侠。
她随意地喝了口酒,再抬眼时嘴角已是噙着笑。
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无非是有仇报仇罢了,她受到的痛苦势必要让仇人也失去,让他们尝尝最重要的事物被人夺去的滋味。
“你吃饱了吗?”
陆行隽点头:“嗯。”
“走吧,回山上。”
和往常一样,又让小二打了酒。
回去的路也依旧是带着风雪,她在前面不急不缓地走着,那瘦弱的少年尽力跟上她。
此时此刻,他们都还不知道,日后的数年都是这样。
在山口听桥回头交待了句:“跟紧我,顺便记下我走的路线,不然——你以后就在山上待着吧。”
陆行隽闻言,站在了她的身侧。
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又抓了一截她的衣袖。
跟带了个小孩似的。
迎着风雪,两人走到了山上的竹屋,听桥把酒葫芦放桌上,径直坐下了。
她轻仰下巴,示意他也坐下。
“说说吧,你的名字,还有你想报什么仇?”
陆行隽没有拒绝直接坐下,面对她的问题,他也没有隐瞒,本就是有求于她,“陆行隽,为报灭门之仇来此求你助我。”
“若你肯出手教我,我报得大仇之后,此生任你驱使。”
屋里晦暗的光线之下,这个瘦弱的少年目光灼灼。
听桥定定地看着他,神色不明。
当年她也这么想,只是,能帮她的只有自己。
听桥往后靠了靠,语气平静地说:“想变强是有代价的,你有准备豁出性命吗?”
“当然,只要能让我能手刃仇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能接受。”
少年的眼中只有那些当着他的面被人抹去性命的家人。
听桥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早已知道他的回答,毕竟她当年也是如此。
就算活不过二十四岁,她也要报仇,不然哪里能安心。
静默了片刻,听桥点了点桌子,“既然如此,我就收你为徒。”
陆行隽立即起身,绕到另一侧跪下欲行拜师礼,听桥却是伸手一拦,“我还没说完,我要你从此以后,除了报仇以外,事事都要听从于我,叫你做任何事你都不得拒绝。”
“若有违反,我定会杀了你。”她的声音很冷。
陆行隽低头,“除报仇之事,行隽自会事事遵从师父意志。”
“很好,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间屋子了。”
听桥指了指她隔壁那间竹屋,比她住的要小,而且很久没打扫过,估计有些地方还需修缮。
陆行隽点头,“行隽知晓。”
“还有,这三天我不会教你,你自行调养,将你身上那些伤都养好,否则……”
她好像笑了一声,中间的话模糊不清,“你可别痛得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