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直接让人传了他们入宫,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她心中当然是想杀了他们的,但是她也知道要是杀了他们就不是杖毙两三个大臣能揭过的事了。
大魏要是没了继承人,不止朝中动荡,连周边的小国还有部落估计都按捺不住兵马了。
听桥也同样被传入了宫,除了痴傻的三皇子,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在。
魏静眼神扫过下边跪着的人,这段时间的折磨让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整个人老了数十岁。
她已不复从前,看着也没了让人害怕的气势。
下边跪着的那几人不仅不再害怕慌张,反而野心勃勃地想取而代之。
魏静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上来坐朕这位置不成?”
这话自然是没一个人会接的。
不然就做了今日第一个被问责的人。
他们虽然是皇子公主,但如今在无上的皇权面前还是要低头的。
但是他们谁都知道,那个位置易主那日很快就要到了。
魏静也不需他们回答,她把他们传入宫就是想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教训。
“这几日,朕身体很不舒服,而且你们几个不孝子没有一个进宫来看朕,朕现在心里头也很不舒服。”
众人不语,心中却已猜到女帝是打算以不孝的由头整治他们。
为何不进宫?还不是因为魏静之前让他们没有必要不要进宫。宫中没传他们,他们又怎么会主动进宫?
魏静冷声道:“所以朕要稍微罚一下你们,免得你们忘了为人子应当尽孝!”
“来人!将他们几个拖下去杖责二十,之后两个月在府中禁闭自省!”
她是一个都不肯饶,即便是听桥。
听桥来前就猜到了不妙,先喝了碗参汤,反正每次进宫都没什么好事,有参汤撑着会好一点。
魏恒他们神色都变了,两样惩罚都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
更严重的是后面那个禁闭……
但他们不可能抵抗,因为魏静摆出了“孝”。
若他们不应下这个惩罚,恐怕明日就有人要传他们不孝了。
于是个个硬着头皮挨了打,身体稍微弱些的魏宁很快就哭出来了,听桥也假模假样地嘤嘤哭泣,魏佳也跟着小声啜泣。
魏恒魏明魏雨他们倒是咬着牙挺住了那口气。
这杖责二十可不是普通的杖责。
宫里的人打惯了,知道什么样的力道能让人二十杖内就重伤致死,也知道什么样的力道能让人看着伤重但实际并不重。
但有女帝盯着,谁敢放水?
负责杖责的宫人根本不敢手软,要是下手轻了,恐怕待会就是他们被摁在上面打了。
所以现在这些皇子公主全是受的重杖,但是还没到死的程度。
魏静一边听着声,一边喝了茶。
就该这般,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大魏的天是谁!
杖责过后,几位皇子公主被宫人们扶回殿里跪着,“身体柔弱”的听桥也勉强在宫人的搀扶下跟着跪下。
魏静目光扫过他们,心里头倒是轻快了不少,她放下茶杯,笑道:“朕也是为你们几个好,万一这不孝的名声传了出去,到时还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你们几个呢。”
底下的人都低了头,“臣谢过陛下。”
其中到底包含不包含谢意就不知了。
“好了,”魏静摆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回府自省吧,万一被朕知道你们又‘不孝’了,就不止是今日这般了。”
“是——”
出来之时,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
不过值得安慰的一点是,所有人都受了罚。
几人也没心思在宫门口互嘲了,毕竟屁股还痛着,还是先回府治伤吧。
顺带一提,由于屁股受了伤,马车是坐不了了,只能改成趴着,幸好他们的马车车驾都很大。
马车匆匆回了府,听桥是直接被抬进府的,其他几位也是相同的情况,魏宁甚至在半路就直接晕了过去。
听桥闭着眼睛被送回了房间,她此时还分了心想着,当初识卿好像也是受的二十杖,如今也轮到她了……
趴在床上的她安静地让大夫诊脉,回府前就已经有人早早赶回府让大夫准备着。
不得不说,还真是疼啊。听桥狠狠的皱了眉。
这时,她听到了匆匆跑来的声音,便往外一看,看见了来人熟悉的衣袍。
裴识卿艰难地走近,身上的衣袍因匆匆跑来,瞧着有些狼狈,他低哑着声唤她:“殿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重伤被抬回来,她好歹也是公主,女帝竟然如此待她……
等大夫开了药又嘱咐了其他人去厨房熬药,屋里头伺候的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只余裴识卿在屋里,他在床侧坐下,一只手搭在她肩头上,“……殿下,疼吗?”
对女帝的恨意再度涌出,但此刻更多的是对听桥的疼惜,恨不得此刻是他自己受了伤躺在这床上。
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他有心谋划,一时半会也动不了魏静,为她报仇。
听桥抿了抿唇,“当然疼啊,不过刚才大夫让我喝了碗汤药,稍微缓了下。”
他的手指蜷起,随后忍不住俯身轻轻靠着她肩上,呼吸声就在她的耳畔。
“我想陪着殿下疼……”
等等,听桥言语迟疑,“你该不会想让人打你二十杖吧?”
“……”
“……”
听桥一时无语,连身上的疼都忘了大半。
“把手给我。”她道。
他乖乖递了手。
听桥用力地咬了一口。
“好了,疼传给你了。”
唉,真是,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幼稚陪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