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身孕,之瑶人愈发松懒,一天天除了跟燕元研究改革之法和归墟秘境,关注轻寒拯救孟镯的进度,所有政务几乎全扔给月见君。
当然,还有件重要的事每日必做——挑选一位幸运男妃侍寝。
今日,又是贵妃侍奉。
起凤殿寝宫,灯火融融。
一位身量修长的男子正嘿咻嘿咻忙碌着,这是他进入帝姬后宫团第二十天,也是他第二次踏入帝姬寝宫。
想起第一次侍寝时的挫败,他心头一阵难受,手下也加重力气,纵使香津遍体,热得喉咙冒烟,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他只想给帝姬一个完美的惊喜,他只想看到帝姬满足的表情。
终于,他成功了。
贵妃清雅一笑,迫不及待向柔帐后的之瑶分享喜悦:“帝姬,我做成了,你看。”
话音落下,帐帘被一双木棍儿掀开,之瑶一手执筷一手拿碗,溜达至灶台前,没错,她在寝殿内搭了个灶。
之瑶夹起贵妃呈上的玲珑水晶包,啧啧赞叹:“比上次好多了,形状饱满立体,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一定不错,”贵妃兴奋地摊手手,一米八的汉子比女儿家还娇羞:“我是按照帝姬给的步骤一步一步做的,您看,和面和的手都肿了。”
之瑶侧头细瞧,疼惜不已:“可怜可怜,伺候的好,明日大赏。”
贵妃喜笑颜开,可转瞬脸色又挂了下去:“可是,帝姬也给别人赏赐了,帝姬,你同其他人也每晚包包子吗?”
之瑶慢吞吞转个圈儿,神秘一笑:“自然不是。”
怎么可能每晚吃包子,当然得鲍鱼龙虾轮着来。
“包包子也要分怎么个包法~”说着,垂目打量眼前娇羞的男人:“有在这儿的,也有在那儿……”
随手一指,落定帐后。
贵妃顺着筷子的方向看,幽深的龙榻散发诱人的暗香,心跳疏疏:“敢问帝姬,可有人通过考验,在那儿……同你……?”
“你猜?”之瑶啃口包子,朱唇微启,又将其吐回去,安慰贵妃:“味道还不行,本帝姬还不满意,回去继续努力吧。”
“那好,等下次,我一定可以。”
次日,贵妃神清气爽踏出之瑶寝宫,他当然不会说他在灶台包了一夜包子,作为帝姬的男人,作为骄傲的贵妃,他当然要说他是在龙榻上包包子。
一时间,周遭嫉妒羡慕的目光纷纷射来,之瑶后宫弥漫的火药味和……饭香味越发浓烈。
都知道帝姬爱吃,以菜品人。
谁能俘获她的胃谁就能拿到入场券,二十位美男各自清楚自己暂时未入帝姬法眼。
可见身边一个比一个洋洋得意的宠妃,觉得似乎只有自己被帝姬拒之门外,那太丢人了。
故一个二个既暗自较劲儿又装出一副春宵醉人的样子,故在旁人眼里,起凤殿倒是夜夜笙歌,鬼族帝姬雨露均沾的景况。
随着时间推移,早孕反应越发明显,之瑶时常觉得恶心想吐,别说吃饭,光闻到一丝油烟味都能吐到发呕。
可那些宠妃的厨艺一日比一日精进,成天围着之瑶展示新技能,不给机会小则扇风吃醋,吵吵闹闹,大则在后宫大打出手,锅碗瓢盆一顿抄抄。
一个男人抵得上五百只鸭子!
烦烦烦!
之瑶一个小孕妇情绪本就不太稳定,天天要忙着应付长老阁那帮老鬼,还要想办法改造秘境,孟镯附灵的精魄也还未找到……
一团乱麻。
当她第无数次被后宫那群男人熏吐后,终于做了个决定——送他们进修。
按照之前九天盛会商议,鬼族与三界需加强沟通联系,形式包括出使、商贸、文化交流等。
恰逢鬼族第一支使团将出使三界,之瑶大手一挥,把后宫最跳做菜味道最大胭脂粉最浓最爱攀比的五位宠妃一并派出去,美其名曰下一线锻炼,拓宽后宫宠妃晋升渠道。
那几人一听,屁颠屁颠跟着使团去了。
一个男人抵五百只鸭子,走的那五个一人抵一千,他们离开后,之瑶终于清静了。
眺望那几道远去的妖娆身姿,之瑶松了口气:“总算走了,阿姐,你给我找的什么人呐。”
“绣花枕头啊,你说的,”月见君抱臂,幸灾乐祸调侃:“我没记错的话,第一站是魔界,你怎么想的。”
之瑶一愣,完犊子,一心只盼送人走,忘了这一茬,犹自迷怔间,月见君硬拉她回程:“人留下你受罪,人走他受气,魔尊嘛,三界共主之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他受得了这气……”
之瑶点点头,表示赞同:“阿姐说的有道理,那还是他受气吧。”
………………
鬼族使团抵达魔界,会面地点在原始森林。
时值万物复苏的季节,草长莺飞、新枝抽条,魔界的悄悄话林依旧一派乱兽齐喑、不见天日的热闹景象。
使团成员先到,等魔尊驾临。
坐了一会儿,贵妃受不住了,柔催领队使官:“大人,尊上怎么还不来,这兽鸣太闹心了,你去问问看嘛。”
使官一路被这几人闹到自闭,不想开腔。
贵妃瞧他没动,拧眉娇怒道:“我可是最受宠的男妃,平日帝姬对我轻言细语,半句重话不曾说,我若被吓出个好歹,不能好好侍奉,你负责?你负得起责吗?”
“卡擦”
暗黑角落,一只水晶杯碎成渣渣。
“哟,哥哥这话说的,没了你,还不能有别人?”贵人秀指一拈,搭腔了,他最见不惯矫情汉子:“我和你不同,帝姬待我可粗暴了……”
此话出,使官也好奇开眼,帝姬修为深不可测,但没听说有家暴倾向呀。
众目睽睽下,只见贵人哀哀叹气:“夜色漫长,想来帝姬也是寂寞的,我不怪她,此生凭我这不堪重负的身躯取悦帝姬,足矣。”
场面一度死寂,震耳欲聋的沉默。
“卡擦”
暗黑角落,两只水晶杯碎成渣渣。
半秒后,其他三位男妃不甘落后,奋起直追,上下唇一碰,什么话都能编出口。
又来了又来了,使官舔了舔嘴唇,年逾古稀的老臣本到了清心寡欲的年纪,现下听的是心惊肉跳,眉毛胡子狂抖,连褶子都拧巴了。
距会场不远的幽暗密林,司琴南图眼底风暴旋舞,脸色愈发阴沉。
脚下碎渣微烁暗光,煞为刺目碍眼。
“尊上,是不是该出去了,切记切记,他们是使团,不可动粗。”
景星怕再偷听下去,司琴南图会忍不住杀人,小心翼翼提醒。
树下,欣长背影纹丝不动,周身魔气萦绕,司琴南图缓了半晌,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个“好”,便踩着一地碎光往那片吵闹纷繁之地走去。